“来啦来啦王妃娘娘,大夫人她们已到了前面巷子口啦!”小丫头兴奋地甩着手快步奔进内院,被嬷嬷呵斥了一句,急急忙收袖低头。
“快走罢。”宋薇璇早听见了,朝二道门走,边走边问,“母亲来了,其他人呢,都来了吗?老太君来了否?”
“除了老太君,府里其她的女眷都来了,跟着好几辆马车呢。”青璃扶着宋薇璇,迈着小步子紧紧跟着,裙摆也跟着飞舞。
宋薇璇还未来得及多想,就见自己好多天未见的亲母一手拖着二妹妹,一手牵着五妹妹缓缓走来,急急迎上去说:“母亲怎的已经进来了?为何不坐小轿呢?一路走来多累人呀。”
宋大夫人松开两个孩子,上前握住宋薇璇双手,感到她手温热热的,才笑着安慰说:“是我说不要坐的,这里一路走来也没多少路,不用那般兴师动众的,走着来看看这景致,逸王府到底是比咱们家精致多了。”
“您倒是不受累,妹妹们可吃得消?”
“娘娘,您的二妹妹您还不知道啊,跟个刘姥姥似的,这儿看那儿看,一刻都没停不下来。”宋二夫人拉着宋薇玥在一旁笑。
“大姐姐,芙儿不累!”宋薇芙嫩着嗓子神气十足地叫唤,一边又踮着脚要想去摸她头顶的桃花簪,被宋薇璇一把抱起来。
“呵呵,到底是亲王府啊,瞧瞧这皇家的院子呀,哪里是咱们宋府可比的,王妃娘娘真是好福气呢。”
宋薇璇闻声瞧去,倒是意外,见顾姨娘也来了,在后头翘着兰花指捂嘴娇笑,声音有些尖刺传到了前头。
宋薇璇见此微笑着应了,又细细一瞧,大房是母亲带了自己的嫡亲妹妹五小姐宋薇芙,跟着的是为父亲生了四少爷的生母陈姨娘;二房的二伯母身边的是二小姐宋薇玥,还有的便是三小姐宋薇珍及生母顾姨娘,只四小姐宋薇琳独自站着,身后仅跟了两个丫鬟,其余女眷倒各自也带了好几个丫鬟,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母亲,二伯母,妹妹们快进来罢。”她招呼着众人一同进入翠茵居,里头已有陈嬷嬷并丫头们备好的各式瓜果茶点。
宋薇璇请母亲和二伯母上座,二人哪里肯依,推脱着分别坐在下首,倒是妹妹们与顾姨娘,少不得要向王妃行礼,宋薇璇在此刻又怎会落下口舌,几个丫头眼疾手快各自扶起身边的小姐,顾姨娘摸了摸被青雨拽起的后颈衣裳,抚了抚胸口。
宋薇璇看向母亲,关怀了几句,便问到了老太君。
宋大夫人有些迟疑,看了看弟妹,说道:“老太君本是今日也想来的,可早起间听到消息,说是你三姑母要从沧州回来了……”
宋家三姑母当时出嫁一事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宋阁老嫡女宋三小姐宋怜芷,在16岁时嫁给了原是户部左侍郎的沐绍堂做继室,这段姻缘可叫当时大多数人都摸不着头脑。
沐绍堂年少失父,由沐夫人一人拉扯养大,当成眼珠子放在心上,好不容易长大了,中了进士又当了官,千挑万选也娶了个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却不想没几年,好好的媳妇竟是突然没了,留下了一子一女。听闻当时沐夫人是想叫儿子娶自己娘家侄女的,但儿子却不喜表妹膀圆腰粗,硬是娶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贵小姐回家,心里很是不喜,使劲磋磨了一阵子,等宋怜芷后来也生下了嫡子,站稳了脚跟,才消停了一些。
“三姑母可是一人回来的?”
宋二夫人说:“他们一家子是同三妹夫一起回来的,三妹夫是到回京述职的时候了。”
是了,三姑父沐大人原本是京中的户部左侍郎,三年前却被派去沧州做布政使了,虽说是降了半品,但是特指的京官外放,待遇倒一概不落的。
“如此说来,这都三年了,三姑母这才回来第一次,但我们却都在这儿,怕不是要冷落他们了。”宋薇璇忙说:“不若现在咱们回府去?”
宋大夫人笑着按住她,说:“着急忙慌的做什么,来送口信时说他们才刚驶入近雁临的水道,离进城怎么也还得有一日的水程,再说进城前排查也得半日了,怕是明日午间才能到,你且安心待着,明日再回去。”
“可不是麽,咱们老太君为了等三姑奶奶回来,亲自在家安排着呢,府里乱糟糟的,王妃您去了也没处落脚。”顾姨娘站在二夫人身侧,又笑着上来凑趣,“齐哥儿和萱姐儿想必也长大了,三年不见,定要认不得了。”
萱姐儿……
宋薇璇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了那个娇软的表妹,小小的人儿偏偏生了一张最甜的嘴,每次一到宋府,大到老太君,小到芙姐儿,没有一个不被她哄得开怀大笑的,府里竟没有一个姑娘能比的过她巧嘴。
“是了,都过了三年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就是不知,她那张巧嘴可变了没。”宋二夫人看着自己家的泼猴,“萱姐儿如今也有16了罢?”
“不错,比璇儿小一岁。”宋大夫人呷了一口茶说道,“我瞧着这回回来,怕是想着要在京里给她挑个人家了。”
一听到这,顾姨娘便来了劲:“萱姐儿长得标志,小嘴儿又甜,将来呀必定会将婆婆夫君哄得服服帖帖的,不知该怎么疼她呢。”
对于表妹沐芸萱,毕竟是三年没见了,是有些生疏了,转头看到宋薇玥干坐着,一会左挪一会右挪的,知道她是坐不住了。
“萱妹妹如何,明日一见便知,现在来说说近日咱们最为要紧的事罢,母亲,二伯母,你们说呢?”宋薇璇笑着将众人思绪拉回。
被打断的顾姨娘呼吸一窒,她倒是想借着沐芸萱的婚事打探一番二夫人的态度,毕竟自己只是个姨娘,绕是从来就没把宋二夫人放在眼里过,但女儿的婚事还是得由她做些表面功夫,不觉有些恨闷。
“娘娘是说上回那事罢。”二夫人点点瞬间安静的宋薇玥额头,笑着说:“麻烦了王爷,真是不好意思。”
宋薇璇问:“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只问您看的如何了?”
宋二夫人道:“我瞧着这两家都极好,安武侯家穆二公子是正六品羽翎卫,天子近臣前途坦荡,而刑部尚书家的嫡长子左公子年龄轻轻已中举人,想必得官授位也是指日可待的,就只待看殿试如何了。”
这话虽说着两边都不落,但是意思倒底是更偏向穆公子一些了,毕竟他已得六品官位是板上钉钉的事,而左公子还差一步殿试,才能看出最终的官位,宋二夫人如此想着也无可厚非。
宋薇璇笑着说:“我觉着也是,二位公子都是贵门骄子,才能出众,左右难取舍也是应该的,咱们也可可再观察观察,到底要选一个最适合的。”说着说着又忙问:“这两家夫人的态度都是如何?”
宋大夫人听了说:“老太君上回去参加韬国公夫人的簪花宴时就分别接触过这两家了,都极为亲热,特别是安武侯穆夫人,差点就要拿了玉佩当定物给的,叫老太君好说了一顿才给拦下了。”
宋薇璇听了也很是高兴,亲亲的堂妹从小玩到大,自然是盼着她能得到一个好的姻缘,眼下两家人家都对她热情相待,也不用愁嫁过去后过得不顺。
“咱们也不是那等规矩大的人家,只盼着能有个机会呀,让这孩子自个偷偷瞧上那么一眼,看中哪个便是哪个罢,哈哈哈。”两位夫人笑得乐不可支,可着劲拿宋薇玥打趣,宋薇玥也不是那等喜欢装羞的人,只管自己吃着点心装作没听到。
一旁冷眼旁观的顾姨娘气得帕子都要扯烂了,宋薇玥是众人焦点,挑选夫君就如公主选婿一般,看上哪个贵门公子便只管选,而自己的女儿三小姐宋薇珍只比宋薇玥小一岁,明年也及了,待宋薇玥亲事定了就轮到她了,可无论顾姨娘如何试探,宋二夫人就是打着圈糊弄,怕是会故意挑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女婿,来作践她们母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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