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你以为你跟我出来一整天,那家那边会很放心?你父亲和那两个叔伯,当初为了对付我父亲,三个人连成一线,同仇敌忾,好像他们三个才是一个妈生的,我爸是小三生的一样,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受吗?”最后,那蓝一脚油门将车停在了海边。
这里是她一有烦恼就会来自行消化的地方,也是她和白慕霆的起缘之地。
对她来说,这里是整个江都最安全的地方。
那馨却有些怕,紧抓着安全带看她:“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嘛?”
那蓝扫了她一眼:“我有心帮你就不会害你,难道你不觉得,只有这里,才是那芷和那樱最不感兴趣的地方吗?”
那馨懂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跟她走。
沿着布满了贝壳和石头的沙子路,走到一处大石头处,那蓝坐在了上次白慕霆坐的地方,目视前方浩瀚的海水,回忆说:“六年前,我爸死的那晚,我在这里坐了一整晚,那个时候,你们在开香槟庆祝吗?”
“我……我很想说不是,但是你不会相信。”那馨心虚得厉害,不知道那蓝带她来这里,是不是要先算总账。
“你说说看,或许我会呢?”那蓝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那馨照着那蓝手拍的地方坐了下去,这个时候,她没法静心却势必静心:“六年前,我才18岁,正处于高三奋斗阶段,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的性子相差不大,都是属于靠自己胜过靠家里的,当时我隐约在爸妈交流中知道他们和大伯之间有矛盾,即使他和大伯是同母所生,但是很多时候,大伯非常固执而执意,他决定的事,根本就不是其他三兄弟能改变的,在这一点上,我爸很委屈。
在扳倒大伯这事上,我爸一念之差,被迫同流合污,他抵不过另一个奶奶生的三伯和四伯的同心协力,我爸夹缝生存,很艰苦,就算是现在,他坐着那氏总裁的位置,但真正有话语权的是三伯和四伯,他们很聪明的把我爸放在总裁的位置上来抗衡那氏集团现有的原大伯手下的攻击,以及你可能会有的复仇,最后一刻,以你的善良也总会顾及我爸和你爸是亲兄弟而手下留情,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被安排到金诚来抗衡你的原因,现在的那氏,上面有两头虎,下面还有两只女鬼。”
那蓝真想由衷感叹一声“那馨,你有样学样、给人戴高帽的本事真的很高明”。
但是她也不能完全否认那馨的话。
如果那臻有实权,断然不会把那馨放在那氏只有四分之一股份的地方,而是会把本就是会计专业的女儿放在那氏集团的财务部。
在那轩那泽的抗衡下,那臻为了自保,不得不将宝贝女儿放在主战场之外,这也是明哲保身的方法之一。
那蓝那可憎的同情心,不觉又冒了出来。
“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真的可以证明给你看,还有,我要对我之前在金诚对你的恶劣道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个当姐姐的,净受妹妹欺负,为了表现强大,我只好把自己伪装成恶女,强势又泼辣,这样在那芷那樱面前,也不至于太柔弱,处处被无视。
这种感觉你应该也有,你和大伯母离开后,我时常会和妈妈讨论,我们两个一脉相承的孙女,怎么和那两个一脉相承的孙女差别这么大,你知道吗?骆飞扬本是那芷喜欢的人,在那芷还来不及行动前,我就已经出手了,就是你可以想到的那种狗血的情节,优质的男人和优质的资源一样,即使这样会受你唾弃,我也不在乎。”
那蓝越来越佩服叶晓曦的调查能力,连这背后的隐情也调查得丝毫不差。
“你们一家和另外两家的真实情况,我自然会去调查,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能帮你,也能毁你。”
那馨举起右手,对着苍天起誓:“我那馨仅以我的生命向你发誓,以上若有半句假话,我一定不得好死。”
“行了,我要的不是虚话,而是你的行动,你现在住哪儿?”
“为了不让那些人起疑,我目前还是住在那家的。”
那蓝看了看手机时间,临近晚饭带你,白慕霆应该已经把家里整理得很温馨了。
她道:“回家吧,边走边说。”
那蓝本着真心邀请那馨,那馨却犹豫了:“还是下次吧,我想我应该回趟那家,向他们交代一下今天的情况,如果我跟你回家吃饭,他们会认为我们是否和好,不利于再做内应。”
“随便,那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家,ok吗?”
“ok。”
那蓝走在前。
那馨等到那蓝的车开出老远,才拨通了那芷的电话:“我在海边,过来接我。”
那蓝将车开到海边背后的某棵树下,看着那馨上了那芷的车后,一路不紧不慢地跟着。
那家别墅除了物是人非,其他没有任何变动。
那蓝依着记忆中的路,从铁门旁边的假山爬上去。
当年,她和那馨的奶奶是大家小姐,喜欢风景优美的后花园,爷爷便一掷千金,在整个别墅四周大肆修建了民国风的后花园,联排的假山和大树,环绕别墅而立,不仅风景怡人,还可以窥探整栋别墅。
这些假山大树都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小时候还因为像个男孩爱爬山爱爬树,没少被奶奶批:“这猴孙,长大了怎么嫁得出去。”
往事历历在目,那蓝想起她原本整齐的一家人,幸福感油然而生。
可下一幕,爷爷外遇气死因病卧床的奶奶,那蓝又恨得牙根痒。
那馨和那芷进了别墅后,直奔那蓝所在的客厅方位。
听不见声音,那蓝仅从几人的面部表情判断,那馨正对着一屋子大大小小报告领取遗产并全程跟拍一天的事。
第一天既是领取日,也是那馨和那蓝亲表亲再见日。
那蓝看那芷指着那馨手里的摄录机说了什么,那馨三两句话就搪塞了过去,拿着摄录机上了楼。
回到房间的那馨拉上窗帘,像在换衣服,那蓝坐在假山上等了几分钟。
如料,那馨来电话了。
她若无其事接起,听到那馨很小声的说:“我回来了,刚刚被他们审问了,还好,今天没怎么录,不然就糟了。”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们很幸福,找不到任何瑕疵的幸福,录了也没用。我故意让那芷来接我,表现我仍然和他们一头,他们其实想知道,我们时隔六年见面,是抱头痛哭,还是两看相厌。我说我们很正常的吃了饭,去海边坐了会儿,聊了一下彼此的近况,有那芷作证,这关很容易过。”
“那考核的事呢?这关应该不会轻易的就让我过吧?”
“是,他们让我想办法在录制过程中,挑拨你们的关系,威逼利诱白慕霆别和你亲近,别对你太好,如果白慕霆愿意,那家会在考核失败后,付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这件事看似很难,我能不能做到,直接取决我父母能不能搬回来。”
“那你怎么答的?”
“我说尽力,先敷衍过去,再和你商量。”
以那蓝对那轩那泽的了解,只怕这会是一出一石二鸟的试探戏。但到底会如何试探,她暂时还没想到。
“什么叫决定你父母能不能搬回来?”
“我也是听说,几个月前,那轩那泽曾想过再炮制一次当年大伯的车祸,而这次的主角,是我父亲,对于这两兄弟狼狈为奸的行为,我爸一直很清楚,也很感谢当年追随大伯的一帮人,至今还对大伯当年的提携表示感激,在不知道真相的前提下,公私上,都很偏向我爸。”那馨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对不起,因为大伯留下的软性遗产,我本该对你好些,请你原谅我的冲动,在六年后再见你,在那芷和那樱的洗脑下,我几度觉得你应该是恨我的,就没法对你有笑脸了……希望现在修正,还不算太晚。”
那蓝对那馨现在来表衷心的举动无感,但她还是愿意给机会:“我会看你的表现考虑我们要不要回到表姐妹关系,你继续说。”
“我爸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便自己制造了一起车祸意外,我妈就趁机搬了出来,说是离医院比较近,方便照顾,让那两兄弟没有戒心的放他们出来,我爸现在只是想多赚点钱,等到赚够了,就准备带着我和我妈离开那家的,他表面上,不能让那氏因为兄弟内讧而出现波动,现在的那氏,吃的基本上还是大伯当年留下的老本,因为当年很多合约签的都是十年,合作方也没想到大伯会……
那氏没有明显的负面消息,他们也没理由违约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想嫁给骆飞扬的主要原因,我希望骆飞扬能够帮助我占据那氏的一席之地,听你这么分析,渺茫也就罢了,哪怕只是把他们接到生活也是好的。”
难怪那馨会软化的那么快。
她是合适的时间提供了合适的机会。
“你这叫逃避。”那蓝近乎鄙视那馨的退让行为,“那家的所有都是我们的奶奶和爷爷一起打拼的,他们有什么资格霸占?”
“那能怎样?”那蓝情真意切、愤愤不平的口气,听得那馨心如擂鼓,“你有办法夺回?”
“让我想想,有消息会通知你,你只要做好别让他们看出破绽,做回你在金诚对我的态度就行。”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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