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我是女孩子了?”
我怔怔的坐在那,也感觉有点意外,显然是被她的问题问到了。是啊,谁告诉我她是女孩子了?同样年纪下的女生大多是早就已经经历过由女孩转变为女人的事情了,更有甚者,孩子都已经呱呱坠地满地跑了。
刚刚在我潜意识里以为像夏初雪这种美丽到一尘不染的女孩是不会经历这些的。事实是我狭隘了,都是正常人,谁还比谁干净。
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这么幸运。
但是跟我并没有多大关系,她前面的人生是她的,遇到了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情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至于她以后的人生,我更不会去关心,我们之间的交集直存在与爷爷人生中最后的时光里。
习惯性的在饭后的点上一支烟,
“噗呲。”
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打破了原本的沉默,
“我可不是女孩子,因为··我是刚下凡的仙女,踩着七色采莲来拯救你的,哈哈···”
“拯救我还跟我抢喜羊羊?”
“傻比。”
我懒得在这种无聊的话题上再跟她废话,叫过服务员准备结账,夏初雪却很言而有信的在我之前将钱付了。
这顿算她请,不过我也不会去请回来,我没钱。
结束了这顿饭,我决定回宿舍住一晚,顺便跟王叔结算一下工资,明天跟着夏初雪回家。
出了面馆,我再一次接到了爷爷的电话,他说他们已经平安到家,韩建国和夏芳也再一次住进了那间老房子。
我又给王叔打了个电话,打算跟他说明一下。但是他没接,我就当他在忙,便没在打。
我向夏初雪表示要去工地住一晚,让他明天开车来接我。
她却打算现在和我一起去收拾行李,方便明天能更早的回家,我觉得有道理,这样可以在明天省下很多时间。
路上,我将车窗放了下来,手臂身在车窗外,感受着秋日傍晚的微风,风吹在我的手臂上,吹乱我的头发,我很喜欢被风吹着的头发打在我额头上的感觉,很惬意。
这大概是因为小时候,也是秋天的傍晚,爸爸和爷爷结束了一天的秋收,将我放在家里唯一一辆三轮车的车斗里,骑着车回家的路上,风伴随着桃子的香味打在我的脸上,眯着眼睛,幻想着我就是电视剧里面冲锋陷阵的大将军,那是我童年时候喜欢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之一。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走上一片土路,我缓过神来,快到地方了。
“你就在这地方工作啊?路可真不好走。”夏初雪嘟着嘴向我表示不满。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对他说道,
“工作谈不上,做点苦力活谋生罢了。”
“那你怎么不去学一门技术呀,那样工作环境至少比这地方干净啊,而且还不会那么累。”
“以前想过,但是当学徒不会有那么多工资,根本养活不了自己,尤其是在这种小县城,学徒工资也就一两千,工地累是累了一点,但是收入也还不错。”顿了顿我又说道:“跟你解释这些干什么,像你这种大小姐不会懂的。”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叫我不懂啊,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嘛!”
“哇,那你好厉害。”
“······”
“这里怎么人这么少啊。”
嗯?
听到她的问题我才转过头看向车窗外,以往热闹的工地现在确实冷冷清清,就算现在是下班的点,也不应该这么冷清,有点奇怪。
停下车,我带着奇怪的目光看向工地大门口,保安小李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我,准确的说是发现了夏初雪的豪车。
“一··一铭?怎么是你啊。”他带着惊讶的目光看向我,然后又看向我身旁的夏初雪。
我给他递了一根烟,没理会他的问题,
“兄弟,这人都跑哪去了。”
“啊?一鸣你不知道啊。”他故作神秘地对我说道。
“我知道什么?”我瞬间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怕不是工地又出事了。
“王玉山带着你们的工钱跑了。你那个富二代朋友很生气,带着工地上的人去他家找人了?怎么,你那个朋友没告诉你啊,还有你这是什么情况。”
“跑了?他怎么会跑。”我有点不太相信他会卷款跑路。
“啊呀,是真是假你给你那个朋友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听说王叔昨天下午接了个电话,就有点不对劲,没想到今天就联系不上他了。”
我们的对话都被夏初雪尽数听在了耳朵里,只见她小嘴微张,宛如桃花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对我说道,
“那怎么办呀?”
我没理他,转身回到车上,自顾自地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陈程飞,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入耳便听到一阵嘈杂,有许多骂骂咧咧地声音,稍后陈程飞地声音响起,
“一铭啊,怎么了?”
“你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说你在哪,别给老子装听不见!”
“你知道了啊,我看你这几天在医院挺忙的就没跟你说,王玉山那孙子带着工程款跑了,我带着大家伙在他家门口呢,这孙子不知道跑哪去了不敢露面,让他媳妇站出来顶着,五十万啊,这么多人等着养家糊口呢,他真不是个东西操!哎哎哎,别他吗动手。”
“地址。”
“什么?”
“你微信把他家地址给我,我去找你,别出事儿了。”
挂了电话我不禁暗骂到,我的两个月的工钱还在他手上,一万多快,快顶上我全部身家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怕这个没脑子的富二代带着工人冲动之下干出出格的事儿,这样有理也成了没理了。
回头看见夏初雪坐在主驾驶鼓着嘴俏脸通红,伸手重重地排在方向盘上,愤愤地说道,
“这种人好可恶,赶快报警把他抓起来,他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大姐你是傻子吗?”我不禁有些好笑。
“我怎么就傻了!”
“你觉得没人报警?人家既然跑了就计划好了不会轻易地让人警察找到。而且现在的情况只是我们这一方的说辞,他那边只是失联,具体情况还得去他家找他妻子问清楚。”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他能躲过。”
我摇了摇头,不再跟她争辩。
她还是有点单纯,像这种事情在全国的工地上发生很多案例,很多农民工拿不到自己的血汗钱进而演变成悲剧,而且从报警到立案再到抓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这期间如果发生了什么悲剧,情况可不容设想。
但是在我印象中王玉山一项很老实,对我也很照顾,所以我更希望这是一个乌龙。
车子在路上行驶地很快,让我有点害怕,我看向夏初雪,发现她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让我不禁有些好笑。
“人家是把我的钱卷走了,你在这生的哪门子气啊。”
“大哥,你不生气啊,他可是把你们的钱拿走了哎?”
“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想想,那些农民工叔叔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都被人家拿走了,那他们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没有了钱,他们吃什么,喝什么,他们的小孩拿什么上学?还有你,两个月的工资哎,你舍得呀。”
“对,真生气。不可理喻!”
我不禁附和道,她说的我怎么能不知道,我也是万千农名工中的一员啊。但是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这种包工头卷款跑路的事情确实已经不至于让我再丧失理智了。
“就是!”
“嗯,一会你看我眼神行事,咱俩下了车就往屋子里冲!把他家值钱的东西都抱走。咱俩得动作快点,就挑贵的拿,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就是···啊?”
夏初雪猛地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神中又铺满了一层怒气,胸口一直起起伏伏动作很大。
我被他盯得直发毛,忽然对向一辆开着远光灯的大货车开了过来,晃着我睁不开眼,
“姐,大姐,你好好看路!”
夏初雪是个有正义感的女生,渐渐地我对她富家千金和不讲理的印象消退了一点。
···
车子驶入县城旁边的小镇里,老远我就看到陈程飞的小宝马停在路边,于是夏初雪也将车子停在旁边。
下了车就听见一阵吵闹声,我和夏初雪顺着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
“韩一鸣,你说会不会闹出人命呀?我看新闻上可多了。”
“不知道,我这不是来看看嘛。”
“那一会要是场面控制不住你可得保护我啊,我好怕他们过来打我一顿。”
我好气又好笑的看向她,
“我们是来闹事的,又不是被事闹的,谁会去打你啊?”
“哦,也对。”她吐了吐舌头,尴尬的对我说。脚步加快,跟上了我。
穿过一条街,很快看见一个二层小楼,门口站满了人,远处还站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是王玉山家无疑了。
我让夏初雪在原地等我,然后快步走了过去寻找陈程飞的身影。还没开口说话,便有人发现了我,抓住了我的胳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候,又有两个人架住了我,大吼道,
“韩一鸣,你可算出来了,说,你是不是王玉山的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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