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素俏脸一红说:“李大哥,我五音不全,唱歌特别难听,我看大伙都累了想休息了,就免了吧。”
李成龙还想怂恿她,就听到广播通知:“别吵了,别吵了,马上发车了。”
顾子南他们一行六人是最后上的车,都在第二层。
根本看不到司机和乘务员的模样。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乘务员是个女的,听声音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罢了。
“各位乘客请注意,欢迎乘坐本次客车。本次客车是从安西开往海州的长途客车,行程大约四十八个小时。路程比较长,途经湖北、湖南、广东等多个省市,祝各位乘客旅途愉快!”
这些客话套话,顾子南以前每次回家乘车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他们家在山区,不通火车只能汽车。
他记得以前每次坐车都感觉十分爽,那种归心似箭的心情想想就会热血沸腾。
他此时的心情却格外沉重,从一个熟悉的城市到另一个陌生城市谋生,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既然温国华那个狗东西骗了他,他留给自己的那个叫什么鹏的号码能是真的?
顾子南越想越生气,拿出那张温国华在卫生间写给自己寻呼号的纸条撕了个粉碎。
天无绝人之路,他不相信余昕怡抛弃了自己难道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顾子南大脑一片混乱。
总算发车了。顾子南看看表,下午四点,如果行程正常,他们到海州大约要到后天下午。
汽车驶出安西市汽车站。
顾子南的内心象被谁捅了一刀似的翻江倒海。
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了?
戴着一顶绿色帽子,他的眼前总是呈现出温国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那张脸在以前一直是他内心深处的温暖。
曾几何时,他为自己拥有那样一份兄弟情谊而欣慰过。
他究竟哪儿好?余昕怡怎么会勾搭上他?
顾子南竭力想要把他们从自己的大脑中剔除掉,可事实上他们的样子在他的眼中却越来越清晰了。
“你睡着了吗?”
一股水果的清香扑面而来,王若素递过来一根香蕉,皮是剥开的。
“没有。若素,你上大学没有谈恋爱吗?”
顾子南并没有接她手中的香蕉,他突然就特别想和她谈一些有关爱情的话题。
“没有,家中不让。”
“这年头,听说大学不谈恋爱会被人嘲笑的,我们高中的时候班级里都是一对一对的哩。”
何方琼来了一句。
“素若,给我一根香蕉啊。”
何方琼是个性子直爽的女孩子,虽然他们才认识一会,还是能看出来,农村出来的女孩子有一股豪爽劲。
“给你。”
王若素将手中的香蕉递给她。
“顾子南,你结婚了吧?”
王若素重新躺下身子问他。
“那能没结婚?连这都看不出来,结了婚的人和没结婚的人能一样吗?”
刘卫民说完,又对王若素说:“小姑娘怎么这么小气,我们小组六个成员,还有三个人没吃到香蕉。”
顾子南最不喜欢他这样,人家小姑娘没给自然有她的道理,他偏偏还要张口向她要。
“好啊,我以为男同志不爱吃香蕉,所以才……”
“顾子南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
刘卫民手中拿着香蕉也没堵住他的嘴。
“那能一样呢?人家子南多帅气啊,你一个半大老头子,吃小年青的醋干吗?”
李勒“嘻嘻”笑了一声说道。
顾子南不想和他们说话。
这支队伍只是临时组合,各怀心思,他们虽然和他一样都是去闯荡的,但个个都比他强多了。
自己这算什么?逃难?似乎也算不上。
他这会才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窝囊。
余昕怡看人看的真准,他他妈的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
突然,车厢里传来一阵优美的音乐声,谁有大哥大?
顾子南听的出来,这是手提电话来电设置的铃声。在杂志社,只有总编周永华配有大哥大。杂志社给他配了寻呼机,他离开家的时候一生气扔在了客厅里。
“喂,爸,我正在回家的汽车上。”
顾子南惊讶地发现,用大哥大接听电话的竟然是王若素。
这不能不叫顾子南惊奇,一部摩托罗拉大哥大价值上万元,不是一般家庭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就连他这样有分量的骨干人物,杂志社也没能给他配一部。
王若素挂了电话,看到周围五个人十双眼睛都瞅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问:“看着我干吗?我脸上有花吗?”
“小王,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人物?都用上这玩意了?爸爸一定是大款吧?”
发出惊叹的仍然是刘卫民。
顾子南就不明白了,这样的人是怎么混到人民教师队伍中去的?就这素质教书岂不是误人子弟?
“一部电话而已,我们家的每个孩子都有,这奇怪吗?”
王若素不置可否地说道。
“妈呀,这还不奇怪,你问问我们一行六个人中,谁有你这样阔气,回家光行李就带了那么多?王若素你家是不是开工厂的?”
何方琼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何方琼,我告诉你,海州市工厂特别多,而且还有好多外资公司,你不用担心去了找不到工作。”
顾子南始终没有说话,可他不糊涂。
王若素并没有回答何方琼的问题,她的意思很明白,她家一定是开工厂的。
“我想想都发愁,我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去海州这样的大城市,听说那里的人都说粤语,听不懂怎么办?”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海州是新兴城市,外地人比当地还要多,大部分人都说普遍话。”
王若素安慰她道。
“你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要是你一个人害怕,不如就跟我一起闯荡得了,你直接作我保险员的增员好了,我带着你干,这样我们还能省不少费用?”
李成龙嬉皮笑脸地说。
“哼,我才不去跑保险,听说保险都是骗人的。顾大哥,你到海州准备干什么?干脆我和你一起合租好不好?”
何方琼隔着几个人的距离问顾子南,脸上还着一丝乡下孩子才有的稚气。
“有人厚此薄彼了吧?没办法,吃醋也没用。”
张卫民的话明显的带有挑拨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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