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纸,指用化学药品浸渍过的可通过其颜色变化检验液体或气体中某些物质存在的一类纸。
但上岛樱花从信封内拿出来的试纸,却是女人用来检测有没有怀孕的早孕试纸。
嘎拉没什么文化,可也算是对女人很熟悉的老手了。
所以他对早孕试纸一点都不陌生,更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只是,他不明白隋月月怎么会给老大送来这东西。
难道说,月姐怀孕了
忽然间,嘎拉脑海中浮上了这个念头。
接着,他就理所当然顺着往下想:“是谁让月姐怀孕的呢除了李老板之外,应该也没别人了。”
心里边想着,他的眼角余,飞快的扫过上岛樱花。
女人在仔细检查过试纸后,脸色完全趋于了平静。
不过,她的双眸中,却闪着极力掩藏的嫉妒。
老大的反应,更让嘎拉确定他的想法,是没错的了。
要不然的话,老大干嘛要嫉妒呢
“尼玛的,这件事不好办了啊。”
嘎拉心中这样喃喃地说了句,可也很奇怪:“月姐,为什么要让老大知道她怀孕了呢”
自以为很聪明的嘎拉,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隋月月为什么要这样做。
唯有肯定的继续想:“嗯,大人物做任何事的意义,果然不是我等小人物能测到的。”
就在嘎拉为此事而大伤脑筋时,岳梓童也在伤脑筋。
她已经在月下的罂粟花海中,双手环抱在胸前,在石子小径上徘徊大半夜了——居然,没一个人来理她!
就好像,她是死是活,也没人关心那样。
隋月月不理她,岳梓童可以接受。
爱丽丝不理她,她也没觉得当回事。
也许,这俩人腆着脸的来搭讪,岳梓童还不一定给她们面子呢。
可李南方,又是凭什么不理她呢
凭——什么!
是。
岳梓童承认,她在和隋月月谈判时,确实因为得意忘形,从而忽略了李南方的感受,让他残留的一点信心,再次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但那能怪她吗
要怪,也只能去怪她的得意好吧
得意这玩意,可不是轻易就被人控制了的。
有时候,就是实在忍不住啊。
既然是实在忍不住,那她能有什么办法。
李南方,又是凭什么,因此不搭理她
不对,是冷战。
就像结了婚的小夫妻,因为一点小摩擦,就展开冷战那样。
岳梓童不在乎冷战——小夫妻之间的冷战,有时候则是增进双方感情的增进剂。
但冷战这玩意,再怎么不可或缺,也得有个度吧
这特么马上就要月上中天,午夜降至了,李南方怎么还能忍心,本宫独自徘徊在希望的田野上,好像个孤魂野鬼那样呢
难道,那个没良心的,全然忘记本宫是为何来到这儿的吗
本宫放着被人众星捧月般的荣华,却偏偏千里走单骑来这儿,看隋月月的脸子,还不是为了李南方
他凭什么要忽视这个现实
死没良心的。
岳梓童越想,心里越有气。
这个人遇到事后,自我开解是很正常的,无论做错任何事,只要能找到最合适的理由,心情就会好些。
岳梓童徘徊半夜后,不但给找到了最合适的理由来开解自己,而且还能迅速从这个理由中,精准发现她所受的委屈,以及李南方是个死没良心的现实。
如此一来,她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
她要问问那个死没良心的,凭什么要这样对待本宫。
他倒是在竹楼中睡得很舒服,却撇下小姨在野地里,一个人孤魂野鬼似的没人理。
想到孤魂野鬼这四个字后,岳梓童忽然间打了个冷颤。
这是因为她猛地想到,这片罂粟田内,埋了很多尸体。
气死了。
她怎么会忘记这件事呢
那些被埋在这儿当花肥的人,有哪一个是好死的
都是横死的。
故老相传,所有横死之人的冤魂,都会在埋骨所处纠结不散,哀嚎哭泣。
等到子夜时分,阴气最盛时,它们就会化成人形,在那儿飘荡,寻找替身,籍此来还阳,追讨杀它们的凶手。
本性属阴的女人,从来都是冤魂附体的绝佳目标。
可笑本宫还在这儿滞留不归,这不是故意等着被冤魂附体么
想到这儿后,刚打了个冷颤的岳梓童,背后汗毛唰地就竖了起来,哪敢再滞留片刻,拔脚就像竹楼那边跑去。
占地数千亩的罂粟田,绝逼是散步的最佳场所,从最东边走到最西边,大概需要二十多分钟的样子。
刚才心里没鬼时,岳梓童不知来回走了几趟。
每次,她都能从中深刻体会到“人在花海中遨游,惬意到酸爽”的地步。
可现在,她却是怕的要死。
恨不得一步就跨过数百米的距离,再腾身跃进二楼的某个窗口,然后紧紧抱着小外甥那充满阳刚之气的身子,寻求心安。
很巧,刚才还如洗的月亮,被一片乌云给遮住了。
又有一阵风,自南边的谷口处刮来,催动了无数的罂粟花,好像有了灵魂那样,都对着岳梓童左摇右摆,好像在说:“别走,别走啊。你看后面,后面啊。”
后面有什么
岳梓童不敢回头,只能听到莎莎的脚步声。
就仿佛,有无数个被埋在罂粟田内的冤魂,都从地里冒了出来。
个个都披头散发,面色狰狞的长大嘴巴,舌头吐出了老长,无声的狞笑着,身子摇摇晃晃,被风催着扑了过来。
其实岳梓童也知道,背后根本没什么孤魂野鬼。
所听到的莎莎声,那也是罂粟花的叶子,被风吹动后才发出的声音。
而且她更是在国安呆过六年的精锐特工——什么样的大阵仗没见过啊,怎么会害怕那些不存在的鬼东西!
但圣贤有句俗话说得好,叫鬼不吓人,人吓人。
意思是说呢,世间本无鬼,鬼在人心中。
如果心中无鬼,荒坟野岭也是人间仙境。
心中有鬼,胆子再大,防鬼装备再齐全,也会怕的要死。
很明显,岳梓童就是属于后者。
她一边健步如飞的向竹楼那边疾走,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别怕,别怕。哪有什么狗屁的鬼啊。即便是有鬼,依着本宫的本事,也能让它重新再死一次。本宫当前胆战心惊,甚至还听到鬼的脚步声,那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只需回头看看,就一切安好。”
“回头看看,就看一眼,用眼角余光。”
岳梓童双拳紧攥着,用超级大的毅力,克制住心中对未知危险的恐惧,让僵硬的脖子,总算开始转动了。
刚转了平时轻松就能转到的八十度角,岳梓童的眼角余光——
余光!
就看到了一个飘忽的黑影,自她背后十多米处,随风飘忽而来。
黑影身上,有煞白色的,长长的东西飘起,发出扑簌簌的声音。
哇靠。
果然,有鬼。
岳梓童在看到这个又黑又白的身影后,就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
心脏,好像漏跳了一个节拍。
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
手足,在最短时间内,就变得冰凉,僵硬。
居然,迈不开步了。
又黑又白的鬼影,却没有停止,依旧徐徐飘来,好像还抬起了一根胳膊。
鬼影的胳膊抬起时,白色的东西,一下暴增半米多长。
就像由无数的冤魂组成,无声的吼叫着,要挣开白色的长带,扑过来,钻进岳梓童的身体内。
“啊!”
岳梓童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恐惧,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声惨叫,赋予了她力量。
重新激活了她僵硬的身体,猛地向前一窜,撒脚冲向竹楼那边。
她发出的惨叫声,在她耳边,在罂粟谷内,在天地间,反复回荡着。
让她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唯有用最快的速度,向前狂奔。
可她刚跑出没几米,就噗通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幸亏栽倒在地上时,不是饿狗扑食的姿势,不然她圆润白嫩的下巴,肯定会擦破。
说不定,还会把整齐的小门牙给磕掉。
她是怎么摔倒的
岳梓童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干过——她开始承认了,她是混过六年国安的特工,绝不会在仓惶逃走时,出现左脚绊倒右脚这种错误。
那么,她为什么忽然就摔倒了呢
是因为她觉得,有东西忽然抱住了她的右脚。
会是什么东西
鬼。
除了那些冤魂之外,还能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岳梓童逃亡的坚定步伐
“松开我,放开我!”
岳梓童凄声尖叫着,双足接连飞踹,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嗯,是踢到了什么东西。
如果有人站在她旁边,就会看到她正在猛踢那些美丽的花儿。
踢开那些鬼手后,岳梓童双手撑地,从地上飞快的爬起,继续向前狂奔。
却再次一脑栽向地上。
又是可恶的鬼手,抱住了她的右脚!
“放开我!”
岳梓童再次惊叫声中,向前面扑倒的身子,忽然顿住。
她的下巴,都快要碰到地面了。
却这样突兀的停住了。
她呆愣了零点零几秒的时间,清晰意识到她为什么能保持这个动作了。
因为有一只手,抓住了她背后的衣服。
那是谁的手
岳梓童的眼眸,微微一转,就再次看到了那根白色的东西。
那东西随风扑簌簌,急促敲打着她的左肩,左脸。
“我被鬼给抓住了。
它们,正在试图钻进我的身体。
赶走我的灵魂,把这具身体据为己有。”
岳梓童猛地张嘴,发出一声足可以震惊整个世界的尖叫。
然后,她再次从尖叫声中,收获了极大的力量。
猛地半转身,右拳狠狠打了出去。
她发誓,她打出的这一拳,绝对是她有生以来,速度最快,力气最足,角度最刁钻的一拳。
也是事关生死的一拳!
无人能敌。
鬼也不行。
果然,那个抓住她后辈衣服的鬼,没有躲开岳梓童这电闪一拳。
砰地一声。
拳头狠狠砸在脸上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
接着,她就听到了鬼的闷哼:“呃!”
(今天继续两更,明天恢复正常更新,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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