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一开始和龚建进行对战的时候,李南方心里的确怀着一些忐忑的。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心情,倒不是说对他自己没信心。
实在是因为,他怕自己不小心出手过重,打伤了基地的龚建指导员。
当然了,军人嘛,流血流汗不流泪,受点伤不算什么大事。
但龚建还有一个身份是搏击教官。
如果李南方在这里把训练基地的搏击教官给放倒了打伤了,那岂不是向整个训练基地的人发出挑衅,说他们的格斗水平不中用嘛。
这可不仅仅是落了龚建一个人的脸面,还重重打了整个龙腾部队一巴掌。
李老板再怎么牛气冲天,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哪怕是他能安然无恙从基地里走出去,等以后的时候,老老实实等着接受龙腾那帮鸟人的报复吧。
单看龙腾十二月那帮人的行事作风。
就该知道,这支以那帮人为偶像的部队,其编制内的现役士兵的性格是什么样了。
李老板家大业大的,可受不了一群骨子里高傲的军人的嫉恨。
比如说,哪一天龙腾分队去金三角执行任务了,顺手干掉了隋月月。
人家会说:“呀,不好意思啊,没想着杀死毒枭的,谁让这个女人故意冲到我们的枪口上来呢。
死个毒枭,也不算什么大事,上级也就是随便褒奖一下的。
等等,你说什么
你说这个女毒枭是李南方的十三奶,我们把她干掉,是报复李南方曾经打伤过我们的搏击教官
别开玩笑了。
我们龙腾部队的优秀军人,怎么可能做那种公报私仇的事情。
来来来,大家庆祝一下,干掉了金三角大毒枭。”
就这样,一群鸟人欢欣鼓舞的时候,李老板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隋月月的墓碑上,献一朵白花,然后哭嚎着说声对不起,都是你男人太厉害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更何况,有可能被龙腾鸟人给盯上的,可不只是隋月月。
东洋的上岛樱花定居南非的人贩子汉姆南韩曾经且去过华夏军情的沈家家主沈云在,这都是李南方的女人。
她们犯过的过错,从法律角度而言,是绝对能被枪毙的。
龙腾部队的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顺手干掉她们,很难吗
不难!
李南方敢大张旗鼓去报复吗
他敢,但他不能去。
找龙腾部队报仇,不等他开始行动,就会被胡灭唐谢情伤那帮鸟人给虐成个袜子。
尤其是汉姆,在哪遥远的南非,动荡的地方,养着个儿子。
李南方就算忍心看着汉姆被他给害死,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夭折啊。
综上所述,无论如何都不能打伤龚建的。
所以,即便没有苏阳给龚建营造的主场优势,开战之前,李南方也已经落了下风。
但当两个人交上手后,李南方反而镇定下来。
不仅仅是镇定,更开始变得热血起来。
他没有猜错,龚建的身手很高,与他正常情况下的水平旗鼓相当。
实力等同的时候,他想轻易打伤对方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不留手,全力以赴,都不敢保证自己真的可以胜过龚建。
棋逢对手,为何不站个酣畅淋漓
龚建激发了李南方心里的战意,让他瞬间抛弃了所有顾忌,只想在这里打个痛快。
已经记不清多长时间了,李老板都没机会正儿八经打个架。
除了在金三角对阵谢情伤和秦玉关联手在青山对阵胡灭唐和杨逍联手之外,他所遇到的敌人,要么是弱鸡到弹弹手指就搞定,要么是他被虐的像个袜子似的。
那比得上龚建带给他的战斗感觉。
这么多年,能让李南方产生这种不带任何敌意的战意的人,唯有叶小刀。
有那么一瞬间,李南方把龚建放在了和叶小刀一样的地位上,然后彻底嗨了。
只是,“乐极生悲”的那种老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李南方现在就有点乐极生悲。
高手对阵时,诚然会借助一抹阳光来作为进攻的切入点。
不过,要是在进攻的过程中,遇到一点不利于自身的小意外,同样也可以左右胜负之分。
在李南方和龚建硬碰硬的对了一拳,再次揉身而上时,他就遇到了一点不利于他的小意外。
李南方在进攻中,那只已经在抬起时就蓄满力量的右脚,在落地的刹那间,应该是借助地面的硬度找到最合适的爆发点,继而跃起向龚建发起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
可谁知道,他的右脚脚尖在落地时,好巧不巧踩中了一个小物件。
那个被扔在地上,谁都没去管的铁马甲。
躺在地上展现自身无辜的铁马甲棍子,真想说一句,管老子屁事,你自己大家的时候,不看脚下,怪我了
手臂粗细的铁棍,以十字架的形式固定起来之后,放在地上不会到处滚动。
所以,哪怕是李南方踩在上面,也不可能出现仰头栽倒的情况。只不过,在他的脚尖落地后,让他因为找不到合适硬度的爆发点,导致动作延迟了那么一小点点瞬间,还是可以的。
就是这个瞬间,延迟了李南方的进攻。
等他在电光火石间抬脚要做出第二次落脚时,龚建已经扑到近前。
而这时候,李南方因为右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爆发点,身体所有的力量还出于蓄势待发中,仅仅凭借仓促之间抬起的双手,根本不足以抵挡全力扑来的龚建。
李南方的右脚因为没能及时的做出反应,动作走形。
这对龚建那样的高手来说,绝对是不允许错失的绝佳机会。
那一瞬间,就看到李南方下盘不会给自己带来威胁的龚建,右膝狠狠上顶,迫使李南方用双手抵挡。
随着李南方双手下撤,龚建的左手已然如滑过长空的闪电那样,攸地掐住了李南方的咽喉!
锁喉!
李南方棋差一招!
在近身格斗中,锁喉就相当于索命的代名词。
一个人的咽喉要是被对手掐住了,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除了在咽喉被掐碎前,做出同归于尽的动作外,根本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尤其被龚建这种高手逮住了这个机会。
该死!
被龚建那只冷冰冰的左手掐住咽喉的瞬间,李南方脑海中划过这两个字。
完全是下意识的,他松开抵住龚建右膝的左手,猛咬着牙的暴喝一声,左手擦着龚建左臂,金龙破空般的插向他的双眼。
你在顶碎我下面掐碎我咽喉前,我也要把你变成瞎子。
这就是李南方在面临瞬间死亡前,做出的唯一挣扎。
只要这两人的动作做实了。
李南方会死。
龚建会双目失明。
一死一残,结果简直不要太好。
其实,这个结果可以避免的。
那就是龚建收手后撤,所有问题化解。
可是已经打红了眼的龚建,和李南方一样,全身心投入到战斗之中,完全忘记了对手的身份,只要求胜利。
他只想着自己双目被戳瞎的同时,捏碎对方的喉咙。
“啊!”
一直紧密注视着这场比试的所有人,在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后,全部都惊叫出声。
老黑班长脸上没有了任何笑意,抽身上前,大喊一声:“龚建,住手!”
百米外的办公室那里,之前信不而出的那道身影,骤然启动,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向高台这边狂奔。
没人注意到百米外的场景。
大家只是看到了老黑班长跳上台。
也正是老黑班长上台之后的怒吼,让龚建眼神恢复意思清明。
这不是战场,这是训练场。
这里只有战友间的比试,没有生死相搏的敌人。
想到这一点。
龚建锁住李南方喉咙的那只手猛然泄力。
泄出来的这份力气,才让他能够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抬起来右手,啪的一下挡住李南方的左手。
龚建没办法捏碎李南方的喉咙了。
李南方也失去了戳瞎龚建双眼的机会。
按理说,比试到这个时候,一切都该结束。
哪怕是李南方因为环境问题棋差一招输掉,也会获得应有的尊重,挺胸抬头离开这里。
可是事情结束了吗
没有!
另一个噩梦开始了。
距离李南方最近的龚建,就看到他对面这个帅气青年的面庞变得无比狰狞起来。
李南方的双眼猩红如血。
他的其实如魔神降临。
饶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龚建,这一刻也被吓得浑身汗毛竖起,立刻抽身而退。
在他后退的这一瞬间。
李南方昂起头颅,发出一声宛若龙吟般的长啸。
黑龙一出,万兽臣服。
李南方的啸声让所有人产生了发自内心深处的惊骇。
龚建的手有些颤抖。
原本看到龚建后退的老黑班长已经放下心来,可在这声长啸中,他一步跃出,和龚建肩并肩站在了一起,如临大敌。
周围的众多学员,惊骇万分,诸如老鼠那样胆小的,都当场摔坐在了地上。
而从比斗开始,就没正眼看过拿出高台的苏阳,这一刻也紧紧盯着高台上的李南方,一双美目瞪得奇大,都没发觉自己的嘴角出现了某种极不规则的歪斜。
如果仅仅是李南方的长啸声,倒不至于让整个龙腾训练基地都为之骇然。
可怕的是,整个鹦嘴峰,乃至整个鹦歌岭,鸟兽飞散,树木齐摇。远处的大海,用波涛汹涌的海浪声来回应这一声长啸。
天地变色,风云骤起。
这特么是要出什么事了
相隔几公里之外的龙腾训练基地一区二区训练场地上,现役龙腾部队士兵来自华夏全国各地各个大中小氏族的富家公子大小姐,全都将目光聚集到三区的方向。
二区的训练队伍中,一名少女情不自禁地往声音来源处快走几步。
“是姐夫,姐夫在这里,姐夫也在这里!”
少女脚步踉跄,没能走远就不小心摔倒在地。
她的行动顿住了。
而那声宛若龙吟的长啸,也在少女摔倒的同一时间,戛然而止。
李南方被人一脚给踹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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