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理发店（4）
林响坐在椅子上，心里有点打鼓，他看着镜子，画面里只有黑色的蒙蒙人影。
时禾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向灯，瞧了瞧，还不死心地去按灯的开关。
一股冰凉的触感抵在脖颈处，林响微缩脖子，刀片在皮肤上刮拉两下。女生笑了，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俯下身贴近林响的耳边，幽幽道：“你想放哪边的血？”
林响皱眉，这女声里隐隐约约夹杂着苍老男音，镜面里女生的脸是模糊的，像是看不清的一圈黑洞。林响的脖颈处冰刀刮肤，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一层，不舒服，极其不舒服。
“你是谁？”
女生顿了一下，直起身，手上的柳叶刀拿离林响的皮肤，用帕子擦了擦，“呵，我是谁？我叫王静。”
“啪嗒！”这下灯竟然好了，白色的灯照亮了整个空间。
林响双目看着镜面，此时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时禾的手指从灯的开关上放下，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林响，有点小心翼翼地问：“人呢？”
林响起身，靠近镜子看脖颈处，显出两道刮痕。
“出现了。”
时禾这下开始紧张了，他从包里拿出桃木剑，作战姿势，双目扫视四周。
林响顶上的耀眼白灯，有点晃眼，他一步一步走向灯的开关处，关灯。
笑容满面的王静在林响的面前突然显现，昏黑的环境下，她的脸色有些发青，她的手上举着柳叶刀，尖细的刀对着林响的脖颈。
林响一个闪身，躲了那刀，“时禾，在你旁边！”
时禾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看到什么，他手比脑子快，挥动自己手上握着的桃木剑。
“咻咻！”王静如有闪身技能，左右飘退，完美避开了所有的桃木剑攻击。
“不是要放血吗？来啊来啊~”
王静的眼眸像是涂上了一层浑浊的白红液膜，她盯着林响，声音像是重合的男女音，在这个空间里微微放大，抓人闹心。
时禾大吼一声，桃木剑疯了似的刺过去。
王静整个身体飘了起来，看时禾甩桃木剑，跟看猴耍似的。
林响抬眸，“你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我已经死了。”王静平静的语气感觉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样。
林响：“你怎么死的？”
“这重要吗？来，我给你放血。”王静飘向林响。
林响走向木桌，拿起装着柳叶刀的工具盒，试探道：“你家世代理发，你的爷爷是唯一一个跳出，成了外科医生的，你想做的并不是理发师，而是跟你爷爷一样，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可是，你的父亲想让你跟他一样，所以你们经常吵架。”
王静的笑容凝固。
“柳叶刀也是手术刀，你不愿意给别人理发，但是你很享受柳叶刀在皮肤游走的感觉，你早就死了，你恨杀死你爷爷的人，你带着你爷爷的冤屈，所以看到差不多岁数且阴位风水的人，你就给他们放血，你在报复。”
林响继续说着，手上是同样的一把柳叶刀，“而你的双胞胎妹妹……”
王静的表情彻底垮掉了，她高举柳叶刀，发疯似的刺向林响的脖颈处，“你闭嘴！”
林响头闪向一边，“成了你给别人放血的附身体，只要你想给他们放血，你就会附身到你妹妹身上……可是，最近你妹妹发现了你的存在，为了避免你的附身，她宁愿与你们的父亲吵架……”
“他们就是懦夫！明明是他们亲眼看着爷爷死在地上的，他们竟然无动于衷！还守着那个破理发店！那个杀人犯凭什么还活得好好的！”王静大笑，笑得比哭得还难听。
林响用力将手里的柳叶刀捅进木桌，另一只手是一张五雷符，“那你呢？那些人死于非命，你又凭什么替别人决定生死！”
林响说着，迅速将五雷符贴在王静的额头上。
王静的身上一阵雷闪，她如脱离引力的物体甩在地，身体被电击抖动蜷曲。
“人间有法，你死了，地下自有归宿。”
王静有些僵硬地摇摇头，她额头的符上火星，点点消散，她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手里还紧握着柳叶刀，刀在手心，却没有流血。她的双眸却流出了血泪，她飘着靠近林响，大喊一声，声音沙哑粗糙，“啊！”
耳膜震动，有点发疼，林响皱眉。
时禾先林响一步，飞身念咒，桃木剑从天砍下。
王静身形顿了一秒，闪开，移神幻影，直现林响的斜上方，柳叶刀直刺。
林响眼一闭，刀还未碰到林响，一阵黑影火至林响身旁发散，瞬间王静被弹开，四肢离体。
时禾满脸震惊，看看林响又瞧瞧地上四分五裂的王静。
林响睁开眼，深吸口气，他身上的黑影火消散如烟，仿佛从未有过。他手里掏出一张不同色的符，置于眉间，走近王静，轻声念咒。
“李大师，又有魂了？”鬼差至黑暗中走来，未见其样，先闻其声。
待鬼差看到是林响时，愣了几秒。
林响瞥一眼还在动的王静，“李大师有事，我接的单。”
鬼差点头，态度算得上是恭恭敬敬了，“那这鬼魂，我就带走了。”
林响微点头。
鬼差的锁链牵着王静，正要转身，林响喊住他们，看着王静身后飘着的散四肢，“她这样没事吗？”
鬼差也去瞧王静那些四肢，笑，“秦……林大师，没事，等到了地府就好了，我们那边有鬼医。”
林响没再说什么了。
鬼差小心翼翼道：“那林大师我们走了。”
这态度跟面对李卦时的很不一样，林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没有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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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解决了，出来吃夜宵吗？我去接你。”
林响挂断电话，时禾凑上前，“吃夜宵？我也饿了，带我一起呗，哦，对了，我师姐也在那边。”
“她已经回去了。”
“我联系她。”时禾摇摇手机，“你们想吃什么？今个儿可热闹了，圣诞节哎！”
林响算是默认了，“李卦想吃烧烤。”
时禾问何英敏，得到回复，“她不来，那就我们三个吧，就吃烧烤。”
这条街的商铺都布置得很有圣诞气息，街边好几棵发亮的圣诞树，圣诞老人以及麋鹿的标志随处可见，街上人来人往，各种‘色香味’，富有烟火气息。
一家露天的大排档，李卦、林响和时禾三人，吃着烧烤，聊着天，喝喝小酒，好不快活。
李卦拿着一串烤大鸡翅，“所以，理发师的大女儿是凶手？”
时禾小酌了口酒，“对，是她，不得不说，林响很厉害啊，那个闭眼……”
林响咳嗽几声，放下手里的烧烤串，打断了时禾要说的话。
李卦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林响，“怎么了？太辣了？”
林响摇头，双目盯着杯子里的啤酒气泡，“没事，喝点水就好了。”
时禾看着面前的李卦和林响，思绪飘到了其他地方，回神时，他们已经又吃上了，“你们考试准备得怎么样？”
李卦觉得有点扫兴，不过表情还算淡然，“书有点看不过来了，不过有些例子我以前遇到过。”
他说着就看向林响，“今年你想考吗？”
林响的神情倒是没怎么变，“考。”
时禾的表情就有点欲哭无泪了，“给个级就好了！林响，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急啊。”
李卦：“他看的这方面的书比我还多，林响很有天赋。”
李卦从小耳濡目染身经百战，林响涉略广天赋好学习能力强，时禾看着面前的李卦和林响，极其羡慕了，“哎看出来了。”
“叮——”手机消息提示音。
林响点开锁屏，是葛琪发的消息。
李卦看林响微皱的眉头，“怎么了？”
林响将手机移过去，给李卦看。
葛琪发来一张照片，粗略看只是一块墙壁，细看就能看出这块墙壁上有一具刻得不完整的人体图——只有头部和躯干，没有四肢。
时禾探头去看，林响拿起给他。
时禾看清楚后，将手机还给林响，看林响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李卦：“真的解决了？”
“解决了，这是半成品。”林响说着给葛琪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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