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刀片流向刀尖,聚集,一点一点地滴落在水洼中,在水里晕开,慢慢淡了原本的猩红。
“···”
“···to···”
“···leto!”
望月弥生身体一颤,下意识看向声源,向来极少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茫然这种情绪:“···透哥?”
安室透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拉过她的手腕,替她擦净手上沾上的血迹,又帮她抹去手术刀上的痕迹:“有心事?叫了几次也没反应。”
“···还在想sherry的事?”
望月弥生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很在意,不过···是前几天碰上的一点事。”望月弥生看着那只沾血的手,手已经被安室透擦干净了,但她总感觉上面还残有她看不见的血。
属于别人的···被她没有犹豫就杀害的···
葱白的手指慢慢收拢,握成拳状:“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得到别人的关心。”
“是之前在江古田认识的同学?”
望月弥生含糊地应了一声。
大概,还不算晚。
安室透将手放到她头上轻轻拍了几下,这么想着。
还能将她从黑暗中拉回来。
“透哥会不会觉得很可笑?明明···”
明明已经适应黑暗这么久了。
现在这种模样···一点也不像她。
“leto,别想太多。”安室透安抚道,“你会产生这种想法,就说明你跟组织其他人不一样。”
你还有光。
望月弥生歪歪头,嘴角往上勾了勾:“我还以为透哥会让我放弃这种想法呢。”
深陷黑暗泥潭中的人,不应该再去奢求光才对。
但她就是那么贪心的人啊。
哪怕是一丝光,她也想牢牢抓住。
比如工藤新一,比如毛利兰,比如铃木园子,比如···
少年温柔的笑,像暖阳一般,照亮了她的世界:‘小弥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黑羽快斗。
***
“诶?又有委托?”
“嗯,是鸟取那边的委托。所以抱歉啦弥生,没办法陪你去秋叶原那边了。”毛利兰一脸歉意地看着她。
“啊,没关系···反正也是担心变化太大会走错路而已,不过也不急啦。”
江户川柯南睁着个纯真(?)的大眼睛看着望月弥生:“呐呐,要不弥生姐姐跟我们一起去吧?”
“会不会不太方便?”
“嗯···”毛利兰想了一下,扭头去问正看着报纸的毛利小五郎:“爸爸,可以吗?”
毛利小五郎应了一声:“啊,反正也就多一个人而已。”
望月弥生笑嘻嘻地说:“谢谢毛利叔叔。”
江户川柯南默默在心里比了个赞。
多点机会观察一下弥生也是好的。
这几次案件下来,对方对尸体的检验程度真的是超乎他的预料。还有上次在伊豆海滩的那个案件···能在犯人带刀的情况下迅速制服他并且“不小心”将手腕弄脱位···这种“不小心”真是帮了大忙呢。
再加上能跟原黑衣组织的sherry相谈甚欢···
不是他多疑,而是这么多的巧合实在让他难以忽视。在望月弥生去英国的这八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或者说···
让她当年突然前往英国的原因是什么?
***
在去委托人家中的路上他们刚好碰上同样受到委托的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以及一名叫罗伯·泰勒的自由摄影师,于是一同前往目的地。
由于车里位置不够,几个男性加上无所谓的望月弥生一起坐到卡车装载货物的后车厢那。
“这么说。你们也是接到他们的委托才到武田家去的啊。”
“对啊。不过呢,我们可是受了正式的委托,跟你们是不一样的。委托我们的是武田家的一家之主——武田信一先生,而且一开始就先付了我50万的订金。”毛利小五郎得意jpg。
“怎么会这样呢?我也收到了一封委托信啊。”服部平次疑惑地在携带来的包里翻了翻,拿出委托信,“难道说这一带还有别的姓武田的人家吗?”
“那封信拿给我看看。”
服部平次“哦”了一声,将委托信递给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将信上的内容读了出来,江户川柯南凑过头去,有些奇怪:“惨遭蜘蛛毒手?”
“啊,这的确是我们家的状况。”开车的司机忽然发声,“这几年发生一连串不幸的事情,所以这一阵子,我们这一带的人就给我们起了一个绰号说我们是‘傀儡岭的蜘蛛之家’。如果不想被诅咒的话没事最好不要靠近,懂了吧。”
“傀儡岭的···蜘蛛之家?”
······
“诶?美沙小姐在三年前死了?怎、怎么会这样?!”
“三年前在你离开之后大概过了两三天,她就吊死在木偶屋的二楼了。”
罗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力,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么说她是自杀的吗?”
武田阳子微微点了一下头:“对。后来没有过多久,又换成我大嫂,也就是美沙的母亲,也在同一个地方上吊了。就在前几天,一向都很照顾我大哥的一位姓根岸的先生又在仓库里吊死了。是在我们家里人全部都出去的时候出的事···”
“那个根岸先生平常常到你们家走动吗?”
“是的。我大哥是个木偶师傅,根岸先生做的是木偶的销售和搬运的工作。”
“我大哥会请你来就是想弄清楚根岸先生的事。”武田龙二走过来补充道,“我在家排行第二,武田龙二。”
“你们两位看起来不太像乡下人嘛。”
“啊,是,因为我们一直住在东京。”
“我们是趁着假日回老家的,却没想到出了根岸先生的事···我大哥就跟我说在侦探没来之前就先别回去了。”
外套内侧的口袋微微振动。
唔?手机响了是组织的那部。
人群后方的望月弥生慢慢后退几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退到树林边,确定拉开了距离后才从口袋拿出电话,接了起来。
“怎么了?”
“peppernt,之前你同bourbon一起调查的那个吞口重彦,还记得吗?”
“受贿的那个?”
“对~前几天受邀参加下周六酒卷昭氏导演的追悼会,那个政客也受到邀请会在那天出现。”
“需要我解决吗?”
“当然不是,gin下令让pisco解决,我作为协助而已。”
“那我···”
veruth低声笑着:“不觉得很无趣么?这种宴会,也只是披着悼念会的皮在阿谀奉承罢了。而且这大概是‘克丽丝·宾亚德’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线了。如果你有空的话,能陪我去也是极好的。”
“下周六啊···”望月弥生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外壳那摩挲着,“好。”
至少能保证,近期不会出任务了。
“杀人犯。”
挂掉电话的望月弥生身体一僵。
“他又来这里杀人了。”“就是啊。”“好可怕哦。”“我也好害怕。”
“好啦,你们这两个孩子不准乱说话!”武田阳子斥责道。
“妈妈好可怕!”武田绘未和武田纱绘叫喊着跑开了。
武田阳子向罗伯道歉:“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
望月弥生收回手机,走回后方假装从未离开。
不是在说她啊···
***
“呐,妈妈,为什么只有我和绘未只有半条鱼呢?”“为什么呀?”
“抱歉啦,妈妈是按照人数去买的鱼,没有想到会多了两位客人,委屈你们喽。”
“诶——”
“要不我的这条给你们吧。”望月弥生将自己那碟还没动的鱼放到那对双胞胎姐妹面前,笑了笑。
“谢谢姐姐~”
晚饭吃的差不多,武田信一要去给快做好的木偶做最后的修饰工作便先一步离开,女仆塩谷深雪则是在晚饭开始时就去给待在房间的武田智惠送晚餐,罗伯借武田勇三的车去给逝去的武田美沙祭拜。
“现在去的话我想月光应该刚好会照在途中的山谷里。”
远山和叶:“月光照在山谷里啊···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当然。”
“小兰和弥生要不要一起去?”
毛利兰欣然应下:“好啊。”
望月弥生倒是摆摆手拒绝了:“不用啦,你们去吧,一会儿得给别人打电话,怕到时候信号不好。”
“诶——难道是黑羽君?”
“不是他啦···”
江户川柯南将他那个小型行动电话递给毛利兰:“小兰姐姐带着这个东西一起去吧~万一就用到了呢?”
“万一?”
“你就带过去吧,”远山和叶笑着说,“虽然我跟柯南不太熟,但总觉得他特别会吃你的醋哦~”
江户川柯南喝了口碗里的汤,掩饰自己微红的脸:拜托,我干嘛吃醋啊。
罗伯将车开来,载着毛利兰和远山和叶前往武田美沙的墓地。武田阳子趁着空档带着那对双胞胎姐妹去洗澡。喝得醉醺醺的武田勇三摇摇晃晃地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人散的差不多,望月弥生拿出电话按了几下。
江户川柯南抓住她的袖子,悄悄在望月弥生的袖口内侧粘了一个窃听器。
“弥生姐姐不要走太远哦,会很危险的。”
“如果柯南指的是蜘蛛妖怪的话就放心吧~不会被它吃掉的哦!”
江户川柯南:【豆豆眼】喂喂···这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啊。
见望月弥生走去打电话,江户川柯南拉着服部平次进回方才吃饭的房间,关上门,戴好窃听的耳机准备就绪。
“你是要偷听谁吗?”服部平次一脸疑惑。
“嗯,弥生。”
“哈?怎么就突然···”
江户川柯南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服部平次:???
电话没过多久便拨通了。
“这么晚还没睡吗?消息回得好快。”
‘刚结束任务。那边是有什么消息吗?’
“不,也不算···还是那样而已。就是有种感觉···那个腐烂的苹果要出动了。下周六后,她很可能就不出现在公众面前了。”
江户川柯南微微皱起眉。
腐烂的苹果?谁?弥生在跟谁聊天?好像有时差的样子。
‘sherry被他们发现了?’
“放心,还没有,我有护着她。”
护着谁?
‘我们也差不多过来了···你那边信号是不是不太好?有些卡顿。’
“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在山林吧···等等。”
窃听器那边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糟糕,好像被发现了。”江户川柯南暗叫一声不妙。
“工藤,你放窃听器的时候就不能放隐蔽点吗?==”
“(╯‵□′)╯︵┻━┻你以为我想啊,时间太短我只能贴在袖口内侧上一点的地方。”
望月弥生默了几秒,然后忽然笑了一下。
“itseealittleboy\''sprank(看来是一个小男孩的恶作剧。)”
然后,窃听器被人捏碎。
江户川柯南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那句话,像是特意说给他听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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