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卖粽子吗?”孙思语转了话题,然后看向张淮身边的老人笑着打招呼,“奶奶好!”
“诶好好好,你们都是小淮的同学吧?”对待张淮的同学奶奶很是热情。
孙思语很知道自己的长相属于讨老人家喜欢的,笑得更甜了,“嗯嗯,我们是一个班的。奶奶,这粽子怎么卖啊?”
“你们是同学,不收钱不收钱。”奶奶笑眯眯摆手。
张淮拿出袋子直接问孙思语她们想吃什么粽子。
孙思语身边的几个人平时对张淮印象不深,同班两年几乎都没说过话,还是上次月考才知道班上有这么一人的,这粽子她们不好意思吃,推脱着说出门的时候吃过早饭不饿。
“我要两个咸粽。”孙思语笑嘻嘻站近去看张淮给她打包,见张淮低头打包便问他物理试卷做完没。
“写完了。”
“我后面有个大题不太会,想知道你是怎么写的。”孙思语接过粽子继续说。
“忘了。”张淮寡言冷淡得不近人情。
孙思语刚说完上句他就接着马上回绝,不给任何沟通下去的机会。即使孙思语大大咧咧也不由得尴尬住,顿住少许遗憾说:“那好吧,回头去学校了我再来找你问问题。”
张淮皱眉,没想到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孙思语还继续来找他。
几个小姑娘走后,奶奶看着张淮板着脸端正的样子扑哧一笑,打趣着,“小淮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女同学啊?”
“奶奶,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现在一心想好好读书和赚钱,没有其他想法。学委她可能是觉得我成绩好,心里羡慕想向我讨教学习的方法。”
奶奶笑着摇头,有些恨自家孙子是个榆木脑袋。
日头出来,空气中的温度上升,张淮与奶奶推着车打算回去。
“奶奶,我今天下午要出去一趟,去医院见见老师。”
“你老师怎么在医院里,是生病了吗?你过去的时候带些粽子,路上买些水果。”
“嗯,我知道的。”
“对了,你的老板不是在中心花园附近吗?先前忘记给他带过去了,里面还剩下好些粽子。”提到粽子奶奶很是心疼。她见昨日卖得很好所以特意多做了些,要不是张淮阻止,只怕她还想再包一些。
结果谁知道今天的生意不如昨天好,奶奶心里闷闷,很快转念一想幸好小淮拦着,要不然就亏大了。
“回去我打电话问问他,如果他要的话我晚上再给人送去些。”
“好。”
“小淮,你出来跟奶奶一起摆摊有没有觉得丢人?”
“没有,我们凭本事赚钱不丢人,别人说的话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的,赚到的钱实实在在拿在手上才是真的。”想到这两天下来的积攒,张淮语气很轻松,奶奶跟着开心笑起来。
两人往回家的方向刚过马路拐角就见三个小混混将人堵在墙角咒骂,边骂边打。
奶奶看着他们的架势很吓人,又是打又是骂的欺负别人,奶奶伸手拉住张淮,担忧害怕的说:“我们报警吧,他们这样打下去会出事的。”
张淮将推车交给奶奶,让她在屋檐下呆着不要过去,然后对奶奶说他过去看看。
奶奶扯住他,“小淮,先打电话报警,我怕他们会连你一起打,或者我们去找人过来。”
张淮望着其中个头高的那个,眼睛半眯,回头说:“奶奶不用担心我,我看见认识的人了。”
“啊?”奶奶以为中间被欺负的人是张淮的同学。
张淮朝前面走去,离得近了可以清楚听见赵斌吊儿郎当的语调,很是让人熟悉与怀念。
他上前抬手搭在赵斌肩上,打了声招呼。
“你谁啊你?没看见老子正在——草!”
三人的注意力被张淮吸引,他低头果不其然看见缩在墙角的江书节。
“不打声招呼吗?”张淮很礼貌的说。
赵斌一看见张淮就能想起他一人几乎干翻他们七八个人的场景,事后还有警察出现,他在拘留所关了几天才出来。
这么一想他牙就开始疼,他不像不长脑子的许猛一样认为张淮是个好欺负的,打架时的对方那狠厉的眼神他记得清清楚楚。
赵斌的犹豫被身边两人看在眼里。
他们是最近认识赵斌的,三人都是无业游民,得知赵斌被退学后他们还特意找上明华中学几个学生欺负,三人同是混混嚣张跋扈,志同道合勾搭在一起。
“怎么?赵斌你认识的?”黄衬衣颈上挂链子的寸头挑眉。
小半月没见,赵斌没了学校的约束两只耳朵都打起了耳洞,带上长长的耳链,身上的衣服黄黄绿绿的,宛若只张扬的青蛙。
“刘哥,他不好惹的,很会打架。”赵斌侧身小声对黄衬衣说。
“有多会打?”
“上次我带了七八个兄弟打他一人输了,还被警察给抓了起来,他打架跟不要命一样。”
黄衬衣是当地有名的小混混,虽然他没把赵斌这种学生的小打小闹看在眼里,不过赵斌说的打架他听过,当时还觉得赵斌没用。
再看出现在面前的张淮,一般般高,身形也不强壮,他嗤笑,伸手带劲想要去推他。
在场的人都没看清张淮是怎么使的,手一翻黄衬衣就被他反扣住。
黄衬衣脸色马上变了,他对身后的人示意。
谁想赵斌犹豫不敢上前,另一人上了却很没用的被张淮踹开几步远。
张淮现在不比之前,在武馆呆了这么多天,打七八个可能会两败俱伤,一两个还是可以的。
“兄弟是哪个派的?”黄衬衣痛苦神色咬牙问。
最近几年小地方混混拉帮结派,小一点偷鸡摸狗,大一点斗殴挑事,绝大部分都是早早辍学没有工作过一天混一天的人。
“明华中学的学生。”张淮侧眸,眼睫低垂,皮肤白净轮廓俊秀,一副老实好好学生的模样。
他知道明年年底会新任一县长,新上任的县长是踏实苦干路子,眼里容不得砂子,最先整治的就是各乡镇寻衅滋事的混混游民。适龄的就送去学校,不愿读书的就分配新建工厂工作,惩罚手段也不再像现在这样简单,抓得极样,威压诱利其下,各地风气焕然一新。
张淮面无表情的说:“他是我同学,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他。”
“行。”黄衬衣又气又笑,咧嘴自认碰了个钉子。
张淮甫一松手,黄衬衣就带着人灰溜溜走了。
奶奶见他们走远,推着车走过来上下担心焦急地打量张淮全身,“你这样做他们会不会找上来欺负你啊?”
“奶奶不用担心,我打得过他们的,打不过我还可以跑或者报警的。”
墙角边上的身影依旧保持蜷缩的姿势,只有这个姿势他受到的伤才能最小化。
“他们都走了,你快起来吧,现在没事了。”可怜见的,这都把人欺负成什么样了,奶奶嘴上痛骂那几个小混混,想要拉起地上的人。
张淮站在一旁没有动作。
江书节从一开始就认出了是张淮的声音,他害怕他胆怯,先前的逼问与咒骂还在耳边回想,他们打他骂他,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
没有人向他伸出过援手,因为有谣言说他是小三的孩子,身上不干净,阴暗怪癖,江书节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他们的看法的。
但是站在他面前的是张淮啊,他还是想……在对方心中留下好印象的,哪怕只是一点点。
不能每次都是在被欺负的时候遇见他,这样不好,太狼狈太丑陋了,江书节低头抱住膝盖眼里泛起水雾,他死死咬住嘴巴无声哭着,可颤抖的身躯暴露了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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