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隔天的淤伤确实会看起来更加严重,可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吓人模样。
那今天的伤势,分明就是同一个地方新挨了四五下棍棒。
她惊疑的望向墨云庭,而他一副天真无邪,更有三四分的委屈。
方嬷嬷顿时大怒:“何人如此大胆?”
大抵是心虚,陈嬷嬷噗通一声跪下,脸色苍白难看。
方嬷嬷眼中尽是厉色,“陈嬷嬷!太后吩咐你照顾好七王爷,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顾不得擦擦额前的冷汗,陈嬷嬷指着温然喊道:“奴婢并不知情!一定是她!昨夜她将奴婢等人都撵出房外,奴婢们不敢违抗,没想到今日王爷就带伤了。一定是她!”
她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昨天被陈嬷嬷掐过的地方,“你欺负我家王爷老实,又欺负我娘家无人,新婚本是大喜,你却……”
“陈嬷嬷你说我恶人先告状,怎么不说自己颠倒黑白?明明是你不让人知会我们,让方嬷嬷久等,再给我扣上一个不懂礼数的罪名。”
她委屈的别开脸,露出脖颈上的红痕,“昨日要不是陈嬷嬷你与我说那些话,我也不至于想不开要寻死。今日当着方嬷嬷的面你喊我温氏,昨日当着王爷和一众丫鬟你还骂我是贱蹄子。”
一开始只是哽咽,到了后头,她越发的委屈。
“我与嬷嬷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不待见我?”
见她哭,墨云庭手慌脚乱,揪着袖子胡乱的替她抹着眼泪,“不哭不哭,她打我这么多回我都没哭,媳妇儿你也别哭。”
方嬷嬷面上全是惊怒之色,“此等恶仆,留不得。来人,将陈嬷嬷拖下去。杖毙!”
只见前厅里冲进几个人来,将陈嬷嬷拖拽到外头,接着便是陈嬷嬷挨打后的哀嚎喊叫。
方嬷嬷把墨云庭拉到主位上坐下,一边轻声哄着他。
温然望向外头,皱眉数着外头到底落了多少下。一边在心里头打算着,再过两下就给陈嬷嬷说说情。
毕竟惩过就算了,不必真的闹出人命。
然而才七下,外头已经没动静了。
“回嬷嬷,人已经死了。”
死了?
温然心里咯噔一下,跑到前厅门口瞧了一眼,见陈嬷嬷趴在长凳上,脑袋往下耷拉着,好似真的断了气了。
方嬷嬷吩咐了几句,下人们将陈嬷嬷的尸体抬走,一个个脸上面无表情,似乎这种事情稀松平常。
“王妃被吓着了?”
方嬷嬷温和轻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温然却听得一个寒颤。
看似和善,可刚才这些事儿跟“和善”两个字一点儿边儿都挨不上。
“陈嬷嬷在太后宫中也算是尽心尽力任劳任怨,所以太后才下旨让她来伺候王爷。没想到这奴才竟然胆大包天,欺负到我们王爷头上。这等恶仆,自然不能留着。”
方嬷嬷拉起温然的手,啧啧道:“怎么这么凉,真是吓着了?”
她笑得越发和善,轻轻在温然手背上拍了拍。“王妃放心。今日之后,府上下人也都长记性了。若真还有那些不怀好意,妄想着利用王爷来生事的,太后一定会知道,也绝不会姑且放过。”
温然心口一窒。
这说的哪里是下人,根本就是说给她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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