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接了过去,然后打开。
资料里写的是她的所有。
江挽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八岁以前是千金小姐,八岁以后,家里被骗破产,爸爸跳楼,妈妈张盼钰开始撑起所有的债务,还有带着她。
张盼钰在一年又一年债务和债主的摧残下,精神渐渐出问题,后患有阿尔茨海默症。
江挽觉得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
“你妈妈在你坠海后,还在为你和陆宴绣十字绣,打算等你们结婚后,给你们装上匾送给你们。当然,你坠海后不出半年,你妈妈就察觉到不对,屡次逃出家里差点出事,陆宴和张玲没办法,才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海悦说着,耸耸肩,接着说,“最后的结果就如这上面说的一样,她受不了打击,晕厥过去,彻底成了痴呆人。”
江挽明明不记得,可眼泪还是从眼眶里无声流出来。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江挽问海悦。
“如果你不信,你回去问你最好的姐妹张玲,以及最爱你的陆宴。”海悦笑着说。
江挽抬手擦了擦泪水。
“你当初坠海,凤凰城那边当然瞒得紧,但是桐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是因为陆宴送命的。陆宴对你当然愧疚,你不在的时候,他赡养你的母亲,给她交高昂的疗养费。但我不明白,一个害你这么惨,害你母亲一下进入痴呆的人,你为什么会喜欢他。”海悦靠在车座上,态度显得很是中肯。
江挽沉吟片刻道:“我为了他而坠海,说明当初我们是真心喜欢的。那时的我,应该考虑过我母亲可能会承受的后果才对。你挑拨离间真的没用,我信赡养我母亲的人。”
不管母亲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陆宴一直给她交医药费,没丢下她不管,不是已经在弥补了吗?
而且阿尔茨海默症得了就无法治愈,忘却所有人,成为痴痴呆呆的,只是时间问题。
人生那么多变故,如果每一次的变故都赖在喜欢的人身上,那还谈什么恋爱?
“你对得起你妈妈?”海悦皱眉道。
“我不知道我对不对得起,因为我不记得了,即便我有感触,可是也没有拥有记忆的时候深刻,你跟我说这些,绑架不了我的道德。”江挽淡淡回答。
海悦舔了舔唇,没再说话。
两人到了一家人疗养院,江挽发现,名字取得不行,但是里面的管理是真的好。
处处都有监控,几乎没有死角,看来就是为了防止疗养院的护工欺负这些家属。
江挽说是来见张盼钰的,院长立即带着人过来了,顺便还打电话给陆宴了。
“您说您要见张盼钰?请问您是张盼钰的什么人?”院长笑眯眯的,打算先周旋,等到陆宴来。
“我是江挽,张盼钰的女儿。”江挽看着院长,眼神直勾勾的。
院长上下打量她,没有立即说话。
“她真的是张盼钰的女儿。”海悦也在一边说。
“不好意思啊这位江小姐,张盼钰比较特殊,不是我们熟悉的人,不给随便见。”院长还是不相信。
海悦沉着脸说:“我是海家的千金,也是陆总的秘书,而她,是张盼钰的女儿,怎么就不是熟悉的人?”
“你是哪家的千金我也不知道,我们疗养院有疗养院的规矩。监护人没有带着你们过来过,就是不给见,不行您去报警?”院长笑呵呵地对海悦说。
江挽心想这位院长还挺不错,挺负责的。
海悦气的不行,她冷笑道:“你可知道我跺跺脚,你这疗养院就没了?”
“那你倒是可以试试。”院长一点也不怕。
他背后的人是陆宴,陆宴敢把陆戎送进局子里,让偌大的陆氏乱套,就敢对付海家。
被赶出疗养院,海悦的脸色很难看。
一扭头,看江挽又喝自己买的咖啡,她有些烦躁:“你就不知道想想办法?”
“人家规章制度就这样,不行我们联系陆宴好了。”江挽抿着咖啡,声音含糊地跟海悦说。
“我是偷偷让你来的,打电话叫他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海悦沉吟片刻道,“算了,你回去到时候让张玲带你来。”
江挽坐在路边的花坛上,她仰头看着开得十分艳丽的凤凰花。
跟蓝天对比,艳红的凤凰花可太瞩目了。
她总是对这些凤凰花,有着很是特殊的感情。
坐在这花下,她的心灵安逸,好像回归了家乡一般,令她充满了安全感。
她仰头一直看着,海悦叫了几次,她才回神。
“你看什么?”海悦抬眸看向天空,发现天空什么都没有。
“我想我的家以前应该就在这里,我看着凤凰花也觉得很亲切,但又有点患得患失。”江挽轻声道,“当然,也许你没有这样的感觉。”
“我当然没有,我又不是生活在这里。我们走了。”海悦站了起来。
江挽摇头:“我不想走,你走吧,晚点我会坐高铁回去。”
“到时候你走丢了,陆宴要找我算账。”海悦冷声道。
“你只要不派人绑架我,我就不会走丢。”江挽看向她,眼神似笑非笑。
“我闲着!”海悦说完,直接离开。
江挽一个人把三杯咖啡都喝完了,她拿起手机拍了照,正要发给陆宴,却在低头的时候,发现停在眼前的车,车门打开。
然后陆宴就从车里下来。
陆宴匆匆走近她,站在她的面前说:“如果你真的想见你妈妈,你跟我说,不要和陌生人一起走。”
“是海悦带我来的,但是我没见着,也没关系,我不是很强烈的想知道过去。”江挽把手机收起来,语气平静地回答陆宴。
“为什么又不想知道了?”陆宴坐在她的身边,也不管花坛是干净的还是脏的。
江挽看着马路对面的凤凰花说:“海悦给了我很多资料,我都看完了。我还是想不起来,所以我就想,或许我也不认识妈妈,就像她不认识我一样。”
说这个话的时候,江挽的语气透露着些许的失落。
陆宴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视作安慰。
“帮我把这三个杯子丢到垃圾桶里吧,我不想走路。”江挽把旁边摆得整整齐齐的纸杯递给陆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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