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正满腹愁绪,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将帕子拧湿,一遍一遍的给她擦拭脸和脖子,希望她能清醒一点。

    听到她叫他的名字,顾惜朝心里一喜:“江姑娘,你认出我是谁了?”

    “你……”

    江无暇已然被胸中这把火点燃,烧的神志不清,但她还有个信念,她知道阿飞能缓解她的这种难受,这种渴。

    “阿……阿飞!”

    她伸出手想要去够什么,眼前的景象都成了重影,显然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也分不清今夕何夕。

    顾惜朝眸色一暗,刚才分明能认出他,现在嘴里却口口声声喊着那个用剑小子的名字!

    与对江无瑕的担心一起涌上心头的还有愤怒和不甘。

    那个小子有什么好,不过会用剑罢了,他也会用剑还会用斧头用拳头,那小子冷冰冰的,能比他好?他还会做诗,会画像,会弹琴!

    却也不见江无暇舍了那个小子来寻他。

    又妒又怒的顾惜朝到底还知道江无瑕此时的难受。

    他将江无瑕抱起,叫她靠在床头,掀开她的袖口,一遍遍用冷水擦拭。

    他并不明白医理,却明白,烈性药若不缓解,只用冷水激,便是强壮的男子也要得一场大病,何况江无瑕这样的姑娘家。

    她的身体也看着并不很健康,夏天都要裹着厚实的狐裘,应是怕冷的。

    现在若是将她送去金风细雨楼,寻那个用剑的叫阿飞的小子,应该还来得及……

    江无瑕此时已经全无神智,她热的不行,就像置身火焰之中,身上裹着的一层又一层衣裳裹的她汗如雨下。

    她转而去拽自己的衣裳,手臂处露出的肌肤可算没了束缚,能得到一丝凉爽,她想让身体也缓解灼热。

    “……”

    “江姑娘,你这样,叫我可怎么办呢。”

    面前的并不是别的女人,若是旁的女人,就算用了药在他面前如何的搔首弄姿,最后被药性搞得裂体而亡,他也绝不会多看一眼。

    这是无暇,他放在心里的姑娘。

    他到底该怎么办,是将她送回金风细雨楼还是……

    顺从自己的内心。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能够一亲芳泽。

    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在阻止他,如果真的发生了,也许她会恨你!

    那又怎么样!

    她不恨他,就会爱他?就会为了他放弃那个阿飞,同他在一起?

    不用些手段,她永远也不会多瞧他一眼。

    也许她会将他视为朋友,可扪心自问,他当真只愿意与她做朋友?

    江无瑕发出一声泣音:“阿……阿飞,我要阿飞,你……怎么还不来,救救我,救救我,我好难受啊,呜……阿飞……”

    天人交战中的顾惜朝,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崩断,就在她一声一声的呼喊着阿飞中。

    那个阿飞就那么好,那么让她留恋吗?

    都没了理智,却还记得那个阿飞!

    此刻,顾惜朝的情感终于战胜了理智,什么顾虑什么徐徐图之,都被抛到脑后,只剩下嫉妒。

    他大手抚摸着江无暇的脸颊,拇指拂过她嫣红的唇,微微往下按了按。

    因为药性,她双眸中满是水汽,雾蒙蒙的似有山水蕴含在其中,好看极了。

    “阿飞……”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江无瑕下意识将脸贴在他手中,像一只小狗微微的蹭着。

    “无瑕,你总是这样让我嫉妒,叫我如何放的下手?”

    “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刚要动作,便见她眼角处滴落下来的一滴泪水,那么晶莹,那么剔透,落到他的手指边,如此灼热。

    顾惜朝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他苦笑:“你这样叫我如何是好呢?”

    ……

    清晨,天还没亮,顾惜朝便已经洗漱好,粗布青衫穿在身上,打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幔帐深处,江无瑕还在睡着。

    她的睫毛微微抖动,整个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下意识便去摸身上的衣服。

    还好,每一件都好好的穿在身上。刚想松一口气,身体的酸涩不适感,让她僵住,咬住了下唇。

    这种感觉明明就是……

    她有点想哭,撇撇嘴,一滴泪珠从眼角低落。

    她有一个那样的师父,自小便见惯那些男人师父面前争风吃醋,为了求得师父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甚至大打出手,要置对方于死地。

    可她的师父却谁也不爱,将男人像用过的旧抹布似的,用完便丢,毫不留情。

    “无瑕,你生成这样,天生就是要被男人喜欢的,你不能喜欢男人,他们薄情寡义,你决不能对谁付出真心!”

    “你要玩弄他们,压榨他们,让他们为你痛苦,为了求你一顾,就可以什么都能做!”

    “无瑕,不能动心,你若为谁动了心,我便杀了他。”

    “只有师父才是真正的爱你,江无瑕,无瑕!”

    她死死捂住耳朵,不让师父对她说的那些话在耳边响起。

    “不要再说了!”

    她发出一声大叫。

    顾惜朝猛的将幔帐拉开,按住她的肩膀:“无瑕,你怎么了?”

    江无瑕呆愣愣的看着他,忽然如同被什么烫伤一般,躲开他的触碰。

    顾惜朝像是被打了一记耳光,脸色无比难看。

    她抱紧膝盖,不敢去看顾惜朝:“昨晚,我们……”

    顾惜朝眸光中似有汹涌的波涛骇浪,昨晚他们什么都没发生,他一遍一遍用凉水给她擦着脸和手,在她稍微清醒的时候,她拿出了解药,他便给她喂了下去。

    但她太疲惫了,用完了药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误会两人之间有了什么,顾惜朝本想解释,叫她放心,见她如此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心里的嫉恨又涌上心头,她这样误会下去倒也好。

    顾惜朝脸上却仍是一副温柔,体贴她的样子:“昨天你中了那药,药性实在难解,时间却来不及将你送回金风细雨楼去,我们。”

    他叹了一口气,将他的剑解下放在江无瑕身前。

    “是我占了姑娘的清白,你若生气,直接拿剑杀了我,你这样生闷气,会气坏自己的身体。”

    “江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伤了自己。”

    他看着江无瑕的面上似有所缓和,试探着上前将她紧紧攥着的手,一根一根轻柔的掰开,怕她因为自己的触碰而紧张,他用手帕包着自己的手。

    做完这些,他便老老实实坐着,一副等待她审判,什么结果,哪怕要他性命,他也能接受的样子。

    江无瑕的性格便是如此,若总是管教她束缚她,居高临下的指责她,她便会比谁都跳脚的厉害,也会不服气管教,更会变本加厉的跟管教的那人作对。

    可若是像顾惜朝这样,句句都是体贴她关心她,将自己的位置放的这么低,她便会心软,便会不好意思起来。

    “是我的错,跟你无关。”

    她知道柳无眉的性格,做了防备还在那本天武神经残卷里做了手脚,为防备她下毒,还提前吃了解毒的药。

    可谁知道她竟给她下烈性□□,她的玉佩空间里倒是有解这种药的方法,但当时她已经全无神志,不要说打开玉佩空间,连自己叫什么怕是都不记得了。

    顾惜朝说是来不及将她送去金风细雨楼,可她心里明白,怕是药性发作后,她认不清楚人,缠在他身上让他苦恼。

    他明明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难道要恩将仇报吗?

    她不是师父,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江无瑕将自己的头埋入膝盖间,长长呼出一口气,她要怎么办,回去怎如何面对阿飞。

    见她这副样子,顾惜朝完全明白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姑娘不必担忧,此事唯有天知地知,你我知,我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也不会在阿飞公子面前说一句,今日我便在姑娘面前发誓,若我提起,利用此事对姑娘生了威胁,姑娘便一剑杀了我,我的性命全交由姑娘处置!”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江无瑕心里到底松了一口气,与顾惜朝本非她所愿,但事已发生,也无可奈何,她不是那种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

    她偷偷将手里的毒针放了回去,她本打算若顾惜朝不识趣,打算用这件事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那他的算盘就打错了!

    毕竟两人之前算是朋友,他也救过她,帮她杀了青衣楼的杀手,她是在不愿对他刀剑相向。

    果然!

    顾惜朝在心里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她就是这么吃软不吃硬的人。

    想到这,他更加将姿态放低,垂着头,将手老老实实放在腿上,一副乖乖的任君处置的样子。

    “我与姑娘的事不过是意外,便是那位飞剑客知道了,也先该担心姑娘的身体,这件事非姑娘所愿,我与飞剑客也有过一面之缘,他若因此事不肯原谅姑娘,便太不通情理了。姑娘这样的女子,本就该被放在手心里疼宠,我……我对姑娘也……”

    江无瑕扭过头:“你别在说了。”

    面前这男人的言下之意,她已然明白,可她不仅给不了任何回应,反而还想远远的逃开。

    顾惜朝知道话说的差不多,不能再深入,逼的太紧,若要捕捉猎物,一松一驰方是上策。

    可他仍趁机表白了一波:“姑娘不让我说,我自然不会再说下去,我对姑娘总是……哪怕要我的命,我也甘之如饴。”

    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样子,让江无瑕似是不堪重负,一直偏着头,不愿也不能去看他。

    “惜朝,我出来没寻到你,听花娘说,你抱着个姑娘进了屋子?快叫我瞧瞧,是什么姑娘也叫你倾心?”

    门忽的被推开,顾惜朝一惊,他分明将门锁好了,怎么会就这么开了?

    江无瑕也惊恐的看向来人,撞入一双清澈的眼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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