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男人差点被气笑:“就算您是天榜, 如此嚣张,您真的打算惹怒我们少主?”
上官丹凤在青衣楼的地位仅次于总瓢把子,不过是瞧瞧他怀里那女人的样貌, 便如此不给面子,这个中原一点红是活够了。
方脸男人为人下属,还记得不要给主子树敌的原则,强忍着怒气道:“红公子,我敬你是天字榜的功臣, 才对你客客气气,您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威胁的话说完, 自然要说些和软的:“不过是瞧瞧您怀里女人的样子,若是我们少主的爱妾, 还请您将她还回, 作为补偿,红公子在丽春院瞧上哪个女人带走便是, 若不想带走,红公子在丽春院的花销, 我们少主包了。”
中原一点红冷哼一声,忽的扯了扯嘴角,这般讥讽的笑, 让他本就带着一丝邪气的脸显得更加像个大反派。
“有本事你就来, 看我手里的剑答应不答应。”
方脸男人脸色剧变,他是上官丹凤的亲信, 楼里除了总瓢把子的人, 谁会不给少主一个面子,他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可遇见中原一点红这么个茅坑的石头,竟是软硬不吃。
中原一点红战绩赫赫, 若是平时他还真不敢惹,但此时不同,那个女人,是少主特意交代必须得看住了的,若是将人丢了,要提头来见!
谁知他不过是出去一趟的功夫,人便不见了,问了鸨母,这老货也记不清楚,气的他一连几天都在丽春院搜人,将每个花娘都验了一遍。
只除了中原一点红!
他一挥手,身后几个劲装男子将中原一点红围可起来,看样子是要用强。
中原一点红何曾惧怕,抽出剑,,另一只手抱住江无瑕,死战一触即发。
“等等!”
江无瑕拽了拽他的袖子,这个桀骜不驯谁也不愿理会的杀手竟然乖乖放下了剑,低头看她,宛若一只被驯服的狼犬。
青年怀里得女人声音嘶哑难听,像是拉破得风箱。
方脸男人率先皱了眉头,那女人送来的时候被灌了暂时性的哑药,至少一个月不能说话才对,但也不排除,中原一点红神通广大,给她寻来了解药。
还是得看看这女人的面容。
江无瑕缓缓抬起头,望着面前面容冷硬的杀手青年。
中原一点红一向面无表情的像个假面具一样的脸,瞬间碎了。
他睁大双眼,愕然看着怀里的姑娘。
从他双眸中,江无瑕看到的并不是上官丹凤为她易容的脸,而是她,本来的样子。
她慢慢回过头,看着上官丹凤的那些属下。
一瞬间,这些男人都露出呆头鹅一样的表情,痴傻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万籁俱寂,他们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万物好像都变成了灰色,只有她,是鲜活的是彩色的。
“你们瞧一瞧,我可是你们要寻得人?”
她的嗓音仍是沙哑的,并不好听,到这无损于她的美貌,有如此容颜,谁还会在意这一点小小的瑕疵。
方脸男人痴迷的看着她,这张脸绝不可能是易容的,易容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美。
“我……”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们现在能走了吗?”江无瑕对着他们一笑。
眼前这群男人更加怔愣,仿佛陷入一个美妙的梦境中无法醒过来。
啊这美人儿居然是活着的,竟然在对着他们微笑。
方脸男人傻傻的点头,久久回不过神。
江无瑕掐了一把中原一点红,做了一个口型:“快走!”
青年忽然清醒,抱着她一个跃起,转瞬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良久后,为首的方脸清醒过来,恨铁不成钢的将变成呆头鹅一样的属下们敲醒。
“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追!”
一个下属涨红了脸:“那姑娘好美啊,真有人能长成那个样子吗?”
“头儿,不是说少主的爱妾相貌只是清秀……”
方脸气极了,恨不得给这些个青年一人一个大比兜。
那个女人肯定就是少主要的那个女人,以少主的性情,普通的女子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们少主擅长易容,把那女人藏在丽春院这么个青楼,肯定是要给她易容的。
干他粮的,若是那女人寻不回来,少主一定不会饶了他。
“不要废话,快点追。”
能在上官丹凤手下混自然也有些本事,这些青年也是杀手,追踪的本事本就出众。
但中原一点红是更厉害的杀手,他带着江无瑕,气息不断,用了轻功速度快极了,同时还抹去脚印痕迹,又做一些伪装。
直到飞了小半日,确定将方脸那群人甩掉,居然只是额头流出了一点汗,气息丝毫没乱。
到了一处郁郁葱葱的树林深处,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
中原一点红将她放下,那张带着一点邪气的脸上冷冷的注视着她,让他瞧着有些可怕。
江无瑕果然也有点怯怯的。
杀手青年狠了狠心:“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他抽出腰间的剑,白光一闪,剑尖点着她白皙的脖子,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与她脖子上的肌肤亲密接触。
江无瑕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有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
看着这张娇嫩的芙蓉面,中原一点红心一软,然而下一刻就强迫自己冷硬起来。
“你还说没有目的?那天你为什么会没穿衣服躺在我的床上,你怎么解释?”
他的剑又往她脖子上凑了凑,姑娘的肌肤太过娇嫩,只是小小的碰了一下剑尖,就流出了鲜血来。
江无瑕感受到了一点丝丝的疼,一股委屈涌上心头,这些天的委曲求全,全都化为辛酸和眼泪。
她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我能有什么目的,我还委屈呢。”
“莫名其妙被那个男人捉到这里,被点了穴道,动都不能动,被喂了哑药,被不知道的谁扔到了你的床上,我难道不倒霉?易容是别人给我易的,又不是我自己要遮掩面容的。”
“我武功被封,被关起来也什么都做不到,连丽春院那些守卫都打不过,我比你更委屈呢。”
江无瑕越说越难受,越说越忍不住。
她脸上流下大滴大滴的泪水,说话也开始带上了哭腔。
“呜呜呜,我都这么惨了,你还欺负我。”
“还用剑指着我,还伤了我!”
这些天的委屈和对花满楼的思念,让这个快二十岁的女孩子,像个小孩子一样丝毫不顾形象的哇哇大哭起来。
就算是她这样的美人,真心实意的哭泣时也并不是漂亮的,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中原一点红愣住,自己的剑还在指着她,手下意识一松,剑就就落到了地上。
他不仅是个杀手,也是个剑客,对于剑客来说,剑就是他的性命,是他另一个自己。
而现在,为了哄她,他将重逾生命的剑,抛到地上。
杀手青年带着粗粝而厚重的茧子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别哭了,我错了。”
令他也觉得奇怪的是,面前这个姑娘,在他怀中对那些男人露出淡淡的又魅惑的笑容的时候,那种将别的男人迷惑的不知今夕何夕的绝色倾城模样,没能让他心动。
现在她哭的这般涕泪横流,脸都皱在了一起,却好似有个调皮的小猫,不住的用爪子在他心上挠一下又挠一下。
他很心动。
但是,他的哄好像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她好像哭的更厉害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杀手青年哪里哄过女人,此刻他憋得面色通红,抿着唇像生气似的,拼命忍住要杀人一样的表情。
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早知道她生气他会这么无措又心疼,何必要试探招惹她。
她白皙的脖颈上那一滴鲜血流了下来,中原一点红死死的盯着,难道她是觉得疼吗?也是,她这样娇气,虽是小伤口也难免觉得疼。
杀手青年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哭的认真泪眼朦胧的江无瑕感觉到脖子处一点温热的触感,像是又谁在用舌头舔她,胸前一颗毛茸茸的头蹭来蹭去。
她吓了一跳,像是一只被黄瓜吓到的猫咪,忙将身前的男人推开:“你做什么啊?”
脸长得有些邪气的青年,嘴角还挂着她那一滴鲜血,他舔了舔,将那滴被唾液浸泡稀释变得淡粉的鲜血,用舌一勾,吞入口中。
这个举动,让青年看起来,说不出的邪气却又带着奇异的吸引力。
“我在求你原谅。”青年回答的理所应当。
江无瑕脸红了,不知该从何说他这种行为,哪有舔别人祈求原谅的,这是哪里来的小狗吗?
她不说话,中原一点红以为她仍没有原谅自己,捡起地上的剑,塞到她手中,拽着剑锋就往自己胸口送。
“要是还不解气,就刺我一剑,来,很简单的,就这样往前一下。”
青年注视着江无瑕,那双往常冷的一片荒芜死寂的眼眸,充满着说不出的粘稠却又温柔的感情。
“只要你消气,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
眼看,剑锋就要没入他的胸膛,被青年的疯劲吓得呆愣的江无瑕忽然回过神来,用力抽回剑,扔到地上:“你有病我给你配点药吃吃好不好,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啊!”
中原一点红脸上狂喜,一下子抱住她,似要将她揉到身体中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想做什么,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愿意给你。”
青年盯着她,这样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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