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随着一脚踹开房门传出的“嘭”的声音,苏慕槿喊出了无数小姑娘心中,白马王子应该念出的台词。
哇,自己真的是帅爆了好吗,绝对的英雄救美。
要是自己年轻的时候,有这样一个翩翩美男子过来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自己绝对会就这样深陷于爱河之中的。
苏慕槿第一次体会到,那些救美的英雄心中的快乐与爽快。
正欲看到,白莲花与绿茶对着自己哭诉,而自己作为一个明察秋毫,并不会因为jing虫上脑就随便污人清白的一家之主,手撕绿茶、脚踩白莲,然后抱得可爱的傻弟弟回去乐呵。
然而,眼前这是个什么场景。
只见陈入画一个伸了一半的懒腰,僵在了半空中,而赵如烟的手,正在江驿白白嫩嫩的脸上戳啊戳。至于江驿,盘腿坐在地上,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真是好一番美好和谐大家庭的景象呀!
也许是被自己刚刚那一声“住手”给吓到了,小白花赵如烟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跪倒在地上,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泫然欲泣:“对不起,大人。如烟不该随便动大人的义子,请大人息怒。”
看着那可怜兮兮的好像小白兔一样的眼睛,苏慕槿觉得自己的万年老姑娘心,都快要漏了一拍了。
好可爱,好可怜,好想把她抱进怀里好好揉一揉脑袋啊!
妹妹别哭,要哭的话,来姐姐怀里哭!
再看旁边的陈入画,身材火辣,一张御姐脸上,不作任何表情,都好像在朝着别人抛媚眼。
苏慕槿扪心自问,若是这陈入画去了蓬莱阁,自己这当家花魁的地位,可能还真坐不稳当了。
至于地上那只小小的,好像是被自己的动静吓到的少年,他已经在入府之后,洗干净了自己的脸,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只是衣服可能是下人们拿了她的,所以穿起来并不是很合身。
他虽然表情痴傻,但是面容竟是出奇的俊俏干净,甚至还有一些隐隐的书卷气。
苏慕槿不禁想到,若是江驿并没有任何痴傻毛病,那妥妥一位风华正茂的小少年,站在长相略微有些邪气的自己身边,应该会很般配。
而且,每当苏慕槿看见江驿的那张脸,总是感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一种类似于心悸的感觉,让她很是疑惑。
“那个……你们聊得挺开心哈,本相过来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若不是还要保持自己一家之主的形象,苏慕槿真的很像就这样直接用扇子挡住自己的脸,随后直接逃走。
怎么就这么尴尬呢?
陈入画千娇百媚的声音响起:“怎么会打扰呢,大人。赵妹妹快点起来吧,大人宽宏大量,想来是肯定不会处罚妹妹的。”
“是是是,不会处罚的。”
她也不可能去处罚呀,这么好看的小美人,她可舍不得。
不行,苏慕槿,你要克制,你可是一朝丞相,不能表现得太像一个花痴。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坐在地上玩着自己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的小傻子江驿,低垂的眼眸一片晦暗,没有半分痴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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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早朝时间快要到了。”
朔风的声音打破了屋内尴尬的寂静。
苏慕槿简直是要扑上去,高呼朔风好样的,救她大命了。
“你们继续哈,本相先去上个早朝。”
说完,麻溜地出了院子,准备去换朝服。
等等,早朝……
苏慕槿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是一介风尘女子,此生做过的最大气的事情,应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杀死了那个想要强奸妹妹的男人,然后她就自尽了。
平日里,模仿她在蓬莱阁中见到的达官贵人,尚可以蒙混过关,但是身为一朝丞相,她总不至于,当一早上的哑巴吧。
这……万一一个不好,别人怀疑丞相换人的同时,不小心发现了苏慕槿女扮男装的秘密,她不就死翘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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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
苏慕槿维持着她的大顺风流左丞相的人设,迈着优哉游哉的小步子,进入了大殿。
再一次地,引起了大殿中其他等待着的大臣的注目礼。
然而苏慕槿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一样,依旧是那么大摇大摆——开摆就应该要坦坦荡荡。
当然,这一切的表象,都要以忽略苏慕槿在外袍下,哆哆嗦嗦的腿为前提。
苏慕槿:妈耶,之前在蓬莱阁,见上这样一个大人物,就算是大贵客了。现在,她竟然要跟一群大贵客一起上班,做汇报总结。
在走到属于左相的位置时,身旁的一个老头,向着苏慕槿投去了不屑的目光,看样子,很是鄙夷。
苏慕槿认出,这人是当今大顺朝的右相,在原主还在的时候,常常针对原主,算是今日在朝堂上最直接的威胁来源。
一上朝,众臣就感受到了天元帝一脸阴霾,以及摄政王的低气压。
这一点,因为身份尊贵,站在最前面的苏慕槿,感受非常直接。
她眼睛瞟向摄政王那张,常年罩在脸上的黄金面具。
本来这黄金面具,就被雕刻得很是狰狞吓人,再加上今日这带着面具的人,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单单是气场,就越发地让人想要逃离。
正当众臣心中纷纷猜测,今日摄政王和皇上到底是怎么了的时候,坐在高位之上的天赐帝开口了。
这天元帝,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脸色极其苍白,好像身体虚弱,又整日思虑过多的样子,甚至连说起话来,都有气无力的。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力气,还是说话没有什么底气。
“今日早晨,朕收到了一个消息,京郊发现了一具被野兽啃噬而亡的尸体,经过核查,确认身份是户部尚书蒋世林。现任原户部侍郎张远,为新任户部尚书。”
“臣接旨,谢皇上。”一个身影跪地谢恩。
“这……”
满朝文武皆是震惊不已。
而摄政王,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拂袖而去。
众臣皆知,这蒋世林,是摄政王的人,可以说是摄政王的钱袋子的存在。
而这张远,又是一个在朝堂中,一直以来以刚正不阿闻名的人。
世人皆知,摄政王容舍已经摄政了十余年了。摄政期间,就将朝中大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在天赐帝弱冠之后,也没有交出。以至于到了现在,朝中局面呈现出了,摄政王与天赐帝分庭抗礼的局面。
可以说,大顺的朝堂,虽然明面上还风平浪静,但是党争一触即发。
本以为,这就是今日早朝最令人胆寒的部分了,但是看着旁边右相似笑非笑,又老谋深算地看着自己的表情,苏慕槿顿时感觉汗毛直竖。
若是她是一只猫,应该现在已经浑身炸毛了吧。
这老东西在打什么坏主意。
右相柳毅京确实没憋什么好屁。
他无视了朝中低迷的气氛,直接拿着自己的笏板,一拱手:“皇上,老臣有一事觐见。”
天赐帝揉着自己的眉心,说道:“柳爱卿请讲。”
柳毅京慢悠悠地开了口:“臣近日,家中收留了几个从郑州逃至京城的农妇,是臣的小儿子,见她们家破人亡,又无所依靠,于是收留了下来。”
天赐帝素来不喜欢这些朝中老臣,说个事情都一定要说一堆无关紧要的东西,将最重要的东西一定要放到最后几句,才讲清楚的臭毛病。
尤其是刚刚,才被摄政王那个家伙给气到了,谁闲的没事有那个心思,听这老东西讲一堆屁话?
于是天赐帝周起,很是面色不善地直接开口,打断了柳毅京的长篇大论:
“柳爱卿,像这种你又要收几房小妾的事情啊,就不用在早朝上向朕汇报了。只是,朕得提醒你一句啊,一把年纪了,还是收敛一点为好,身体为重。”
随即,又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你看看人家苏爱卿,为官这么多年了,也就收了两个侧室,你是朝中老人,一定要做个榜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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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槿心中呵呵呵:皇上,我真谢谢您的抬爱了,小的实在是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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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柳毅京听到天赐帝这番不客气的话,脸色瞬间黑了下去,但是很快地,便调整好了心绪,直言道:
“那几名农妇是因为郑州的长河决堤,发起了洪水,所以逃至京城的。据农妇所言,如今,整个郑州应该都被洪水淹没了,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民不聊生。”
言罢,柳毅京很满意地看到,满朝文武全部哗然。
要知道,他这可是第一手消息,要等郑州的官方消息送进京城,最起码,还需要五六天。
至于周起,更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直接沉了下去。
他虽然一直以来,都几乎是在摄政王的掌控之中,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个草包皇帝。
在皇宫之中的史料中有记载,这样的灾害一旦发生,通常不是国运大伤,就是直接改朝换代。所以,大顺历史上,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谨慎谨慎再谨慎去处理。
见天赐帝这个表情,柳毅京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对着苏慕槿一拱手,眼中满是得意。
“听闻苏丞相前几日外出游历,想必是有了不少见闻了吧。苏丞相天之骄子,乃是我朝开朝以来最为年轻的丞相,对于这种事情,苏丞相的意见不可不听啊。”
好嘛,捧杀是吗?今日她就是被针对了呗。
苏慕槿感受着朝堂上其他大臣的注目礼,和高位之上,天赐帝审视的目光,却是胸有成竹,不慌不忙。
不知道若是以前的苏慕槿在,会是怎样回答。
但是她不一样,她自小生活在民间,什么人间疾苦没有见识过,什么庸政害民没有经历过。虽然没有在郑州生活过,但是她自信,对于这种为民办实事的事情,在这殿中,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
不过,她怎么能就这样让柳毅京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就这样白嫖了她的计策呢?
敢在朝堂上针对她,那就要做好被她反过去算计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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