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岐山,温情担心的拉着她,将事情始终详详细细问了一遍,见她完好无损,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阿遂见温情这么担心,干脆也把她的打算说了出来,“姐姐,温家对各仙家百般折辱打压,各家所积的怨气总会爆发。届时,温家就是众矢之的。我知道你不想背叛温家,可温若寒这样野心勃勃的家主,这样藏污纳垢的温家,有违先祖训。”
温情听到这番话也不吃惊,直接问:“你想做什么?”
“既然你不想离开温家,我也不想一直避着温家眼线行事,不如直接搞个大的,推翻家主,重建一个如《温门菁华录》里,先祖所期盼的温家!”
温情还在屋内踱步,就听门外有人来传,让她去见温若寒。
直到夜色将至,她才回来。
“温若寒命我去夷陵,接手那的事务,建立监察寮。”
“呵,他的野心是压不住了呀。夷陵,那有一乱葬岗,阴气常盛,对阿宁的身体……”温遂没说尽,抬眼直直的对上温情的眼睛,
“泽州离夷陵不远,你带着阿宁去那,召集族人。我去拉拢各家,共谋除去温若寒!”
温情也不再犹豫,答应了阿遂的计划,只是还担忧她的安全,被她拉住共眠,劝了小半夜。
送走温情和阿宁,温遂还没动身,就得知温晁派温逐流和王灵娇去了云梦莲花坞,而他自己则带人去暮溪山,查看魏无羡等人的死活。
这下也不用温遂纠结,先去劝服哪家了,将自己在温家的东西收拾了,还去药园将草药搜刮一通,装入乾坤袋,离开不夜天,直奔莲花坞。
她也算游历过不少地方了,但从没去过云梦,虽然知道大致方位,但一路还是靠沿途草木的指路,才不致迷路。
云梦多菏泽。
但到了暮秋,水面上只剩些许开败的荷花,和漂浮的荷叶,并无魏无羡嘴里的景色如画。温遂一路御剑,最后落定在一个码头,为了更快进江家,还是得走水路进莲花坞。
乘舟湖上,前面遥遥有一叶扁舟,温遂正想上前问路,就发现船内正是魏无羡、江澄和江厌离三人。
三人被一个似鞭子状的灵器绑在一起,离姐姐哭的像个泪人,魏无羡和江澄还都负了伤,神情悲恸。
温遂知道情况不妙,来不及多想,手上灵力一附,密密麻麻的绿色包裹了闪烁着紫色雷电的灵器,然后一点点拉开,将三人挣脱出来。然后拉过魏无羡,猛摇两下让他回神,
“给我指路!江澄护好离姐姐。”随后带着他凌身一跃,直接御空飞向江家。
莲花坞内,鲜血已然染红了靠近江氏屋舍的湖面。入目皆是尸首,一片惨状。
甫一落地,阿遂就见温逐流持剑向江枫眠刺去,连忙抽剑一挡,挥掌相向。王灵娇看见温遂,尖叫出声:“温遂,你好大的胆子,你是要背叛温氏吗?”
阿遂才懒得理她,一掌将温逐流拍开,在他惊诧的注视下环顾四周,冷哼一声,“玩群攻是吧?看谁玩的过谁!”足下一跺,浑厚的灵力蔓延开来,攀过门沿,越过栏杆,悄无声息地淌过。
江家是凌湖而建,莲花湖里还有因灵力滋养盛开的莲花,此时水面突然绿光大盛,原本安静浮着的莲叶被水下的枝蔓顶起。一片绿色中,水草、莲枝还有不明的植物疯狂缠绕生长,然后攀附墙檐,漫过桥阶,触到方才大开杀戒的温家人,就团团缠绕包裹。
魏无羡强撑着,还去扶遍体鳞伤的虞夫人,再转头,就被满场被缠到纹丝不动的敌人惊呆了。
染血的刀剑都掉到了地上,一时间,全场失声。
“啊——,温遂,你要敢动我,二公子不会放过你的!你背叛温家,想过后果吗!?”王灵娇朝着站在中央的温遂,尖声叫喊。
阿遂闻言笑出了声,面上笑意灵动,声音却冷得入骨,“后果?你不如想想落到我手里,你会是什么后果?我这有百种不同的毒,可以满足你要的任何死法,你要哪种?”
“你!你…你不能杀我,二公子…二公子他马上就到了。”
“嗷,对,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那个白痴,我忍他很久了。”言罢,回首看向轻搂着虞紫鸢,无暇顾他的江枫眠,义正言辞道:
“温若寒身为家主,狼子野心,妄图收集阴铁,不惜滥杀无辜,其子温旭火烧云深不知处,温晁仗家室欺人,打压仙门,无恶不作。其一脉作为,有违温家祖训,我等温家子弟,尊先祖遗命,共——杀——之!”
最后一个字音未落,阿遂伸出左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所有绿色枝蔓开始收紧,慢慢绞杀,徒留一地血腥。
温逐流死在最后,他还有一丝余力挣扎,然后被一身戾气的虞紫鸢一剑了结了。
江澄跌跌撞撞的闯进来,身后跟着满脸泪痕的江厌离。两人见了一路的尸体,一下见到未亡的亲人,大悲大喜,难以自抑,喊了声“爹!娘!”江澄扑上去,哭作一团,江厌离弱弱一笑,飘然倒下。
“师姐!”“离姐姐!”阿遂离得近,将人接到怀里,也不再同江枫眠客套,随意找了间卧房门踢开,将人轻轻放在榻上。轻抬右腕,搭脉诊治。
“呼,还好,是情绪大起大落,一时郁结于胸,才昏过去的。喝点安神的药,就没事了。”温遂抬头,有些无奈的看向这一大家子,除了江枫眠,哪个伤的不比床上的人重。
还未等出言,有个江氏子弟慌张闯入,说是温晁带人杀上了云梦,扬言要莲花坞所有活着的人,为爱妾王灵娇偿命。阿遂杀气腾腾的站起身,冲出庭院。
路过温逐流的尸体时,心底忍不住冷笑一声,温逐流啊温逐流,你护了温晁那么久,到头来,在他心里,还不如一个以色侍人的小妾来得重要。
一路布下阵纹,等拦到来势汹汹的温晁面前,刚好将最后一道阵纹画完,灵力运转,和在蓝家布下的阵法如出一辙,将身后的莲花坞牢牢护住,也拦住了赶来相助的江枫眠一众。
听着温晁和王灵娇一模一样的狠话,阿遂不屑地耸了耸肩。拖长音道“仗家室欺人,为非作歹之徒,通通该杀。还要斩其头颅使之遭万人唾骂,警醒后世。”看着因她阴阳怪气的语调,气急败坏的温晁,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说温晁,你不会还没听出来吧,这可是《温门菁华录》里,先祖温卯的训言。”方才还笑靥如花的人忽然眼神一厉,寒声说:“尊温氏祖训,除温家逆贼。”
阿遂也不再用其他手段,只身闯入温家一众。许多人还在因她的话而怔愣,温晁的命令也没听清,就见温遂杀将近来,手法凌厉,身形飘忽,自若的穿梭在人群中,收割性命。
温晁见阻不住她,还人心浮动,让人掩护,慌忙撤退。
温遂杀了个解气,才平复些一直以来积压的戾气,见温晁退走,也懒得再追,只高声呼喝“温氏子弟,当修省向善,弃暗投明者,弃剑不杀。”
叮当几声,几个人丢下了剑。很快,一地伤亡里,站着的人都丢下了剑。
江枫眠在后面看的惊心,先是拔高立场,动摇军心,后出手果决,强势招降,竟以一人之力,逼退温晁。巾帼不让须眉,比之世家公子,丝毫不差。
温遂还不知道江家人怎样夸她,知道了也只会嫌弃是温晁太弱。回到莲花坞,她先给温情传了信,让她加快行动,又给留在泽州的薛洋传讯,告知了她的计划,顺便让他接应温情。
江厌离还没醒,江澄和魏无羡守着,虞夫人在疗伤,江枫眠向温遂行了一礼,谢她救命之恩。阿遂将江厌离看做姐姐,爱屋及乌,对江家很有好感,也不同他客套。“江伯父,温若寒的野心昭然若揭,各家不会还想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吧?”
江枫眠告诉她,之前被温氏血洗的姚家姚宗主来投奔他,一同去了金家,想说服金光善反温,结果失望而归。阿遂想了想,蓝家和聂家都承了她的恩,还与温若寒有不共戴天之仇,算上江家,大势已成,以金光善的性格,到时自会附和。
于是两人一番谋划,江枫眠再去兰陵说服金家,温遂则密信蓝曦臣,聂明玦。
一月后,四大家族同温氏一脉,共同起义,讨伐仙督温若寒和温家,史称“射日之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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