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姐,你猜我在街上看到了什么?”
“什么呀,还神神秘秘的,我跟你说这案子……”
“啧,我说的也是案子的事儿。”阿遂一急,直说了:“我今天来的时候,发现路上的出租车全贴上了那孙子……嫌疑人的画像,几乎所有司机人手一份,一哥们看我没有,还要给我一张呢。”
“行,我看着这画像流传够广的。今儿早上来了一司机,说是案发次日在南大桥拉了一奇怪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犯罪嫌疑人。那人在东里十条下的车,我们要去那附近的派出所排查一下,你留局里,查一下那个时间段,南大桥立交的监控有没有拍到。”
“是。”
可惜,一上午,阿遂一无所获。
季洁和杨震也一身疲惫地回来了,显然,没有什么进展。
但是,杨震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公交站牌,有了新的想法。
犯罪嫌疑人第一次作案时的上车地点,和东里十条都在107路公交沿线上,而且,只有107在那个时间段还有车次。
几人看着桌上铺开的全市交通图,107全线很长,还是大海捞针啊。
但是,有可能就要试一试,阿遂立刻准备联系沿线的居民区所属派出所,让他们协助调查。
这协查通报刚下去,事情就又有了转机。
又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也是出租车司机,据他说,今天拉一人,看见了车上的嫌疑人画像,说很像他们单位一同事。
“知道那人叫什么吗?”阿遂问他。
“我问他,他不说,说万一是个误会别再给人添堵。”
阿遂抿唇,老郑叹了口气,杨震和季洁对视一眼,也有些失望。
“但我留了一心眼,在他下车后,亲眼看着他进了小区,我记住小区名字了,叫新春里小区。”
几人一震,跑向刚才铺着地图的桌子。
“这儿,新春里小区,107路沿线。”杨震拿着笔一笔画,声音高昂。
老贺此时进来,跟他们说刚才有派出所来电话,说新春里小区有一人挺符合的。
这下基本就有九成把握了,大家都准备出发,那个司机小哥说可以帮他们带路,老郑就让他一起了。
那人在最前面带路,季洁和阿遂开着任务用的出租车,跟在后面。
再往后,才是一列警车,鸣着警笛一路疾驰。
那个司机小哥直接带他们进了之前那个客人的公司,然后把他找出来,问他所说的同事是谁。
从他口中,得知了杜辉的消息和住所。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屋里空无一人,收音机里穿出的是交响乐,旁边放的就是一个高档耳机。
耳机线跟他们在被害人车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楼下突然传来呼喝声,然后是汽车启动的声音。
等他们飞奔下楼,那个司机小哥孤身站在楼下,嫌疑人抢了他的车逃窜了。
“各小组注意,嫌疑人抢车逃跑,从新春里社区逃窜。你车牌号多少?”老郑拿着对讲,呼叫支援。
“呃,b72052。”
“注意,嫌疑人乘上白下红出租车,车牌号b72052,重复一遍b72052。”
说话的功夫,阿遂上了车,一脚油门,紧紧跟在了那辆出租车后面。
“该死,杨哥季姐,我刚才就不该开这两出租车,要是开我的车,这会分分钟卡住他了。”
阿遂在车流中展现了自己高超的车技,可被硬件所限制,只能保证不会被甩掉,没办法超车拦住。
“这孙子今儿跑不了了,你俩打开车载电台听听吧!”杨震有种成竹在胸的语气,阿遂也就打开了车载电台。
这是所有出租车司机交流的频道,往日里尽是些插科打诨的荤段子,所以阿遂听季姐的把它关了。
可现在,电台里传来的,是许多司机报地点,大家都去堵那辆车了,甚至有客人的司机把客人找地儿放下了,也驶入追逐的车流。
“我今儿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人民战争了。”
杨震痞痞地笑着,站在季洁身旁,阿遂上前把犯罪嫌疑人压在车门上。
周围,是围得严严实实的警车和出租车,甚至还不断的有出租车加入进来。
空旷的沙地上,鸣笛声响彻云霄,所有的出租车都在为那个失去生命的女司机默哀。
此案告破,大家都很欣慰。
阿遂也终于按点下班了一次,陪耿继辉同志吃了晚餐,还一起看了电影。
当然,两人是不会看什么常规的影片的,而是去看了一部战争片,血肉横飞的那种。
回家的路上,两人十指相扣,在路灯下慢慢走着。
“阿遂,明天我就要归队了。”
“嗯,我知道。”
“我总觉得,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光过得好快,太短了。”
“怎么,你的心不应该时时刻刻与我在一起吗?”阿遂侧身,笑的不怀好意,用纤指点了点他的心口。
“是啊,我的心一直和你在一起。”耿继辉也跟着笑,专注地看她,大掌将她的手拢住。
“哎,”阿遂压低了声音,模仿哥哥的语气,“你们是狼牙,忠于祖国忠于人民,要永远心怀国家和人民!”
耿继辉抱住她,唇附在她耳边,“命是国家的,心是你的。”
两人在夜色中,在灯影下,相拥而立。
近日来,出现的一个飞车抢劫团伙让季洁阿遂和田蕊忙的可以。
她们一直在监视一个叫海子的混混,可这个海子一直也没什么动静,据说团伙的主使者是他的舅舅朱三,而朱三至今还未露面。
阿遂没想到的是,追踪监视海子的时候,见到了小成。
小成是饭馆老板红姐的儿子,六组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在红姐那儿吃饭,红姐跟他们关系也好,很照顾她们。
阿遂知道红姐一个人,又要开店又要带孩子,也不容易,可能平日里对孩子的关注不够。
她也没去告诉红姐,而是跟小成交流了一下,小成也不说跟他们有什么交情,阿遂只能告诉他离那些混混远点。
然后,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老郑,组里就他有孩子,往日里他也对小成比较上心。
小成这孩子平日里也乖,成绩也不错,还跟他们说以后也要当警察,所以阿遂从不觉得他会出什么大问题。
直到会议上,老郑说,小成告诉他海子要去抢一个电器仓库。
她们刚从对海子的窃听中知道朱三要有动作,这就刚好对上了。
“这个案子盯到今天,大家都非常辛苦,刚才局领导还问过我。我觉得到今天,这事儿该有个结果了。假如小成提供的情况是属实的,这两边的情况也就对上了,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我建议啊,埋伏好,连窝端。下面是设计抓捕方案。”老郑按灭手里的烟,对大家说。
季洁打断了他,“埋伏不太好吧?如果小成没向你汇报这件事情这倒还好办,可现在的问题是小成等于是向你自首了,而海子那群人并没有直接参与飞车抢劫,等把案件坐实再抓的话……他们大的十七八,小的十五六都还是些孩子啊。”
丁箭也表态,“我也觉得应该拦住他们,不能让这帮孩子去实施犯罪,防患于未然总比抓几个小贼更有意义吧?”
“对,”田蕊附和,“制止犯罪总比惩罚犯罪更重要。”
只有阿遂没发话,她见过太多战场上拿枪指着无辜人的孩子了,对于这件事情没有立场发言。
“哎呀重要重要,干嘛呀,你们这给我上课呢?”
“是你答应过小成,要制止这些孩子啊。”
季姐还要劝,结果老贺说他们也不是初犯了,就该抓起来收拾收拾。
老郑一下来气了,讲老贺训了一顿。
这阿遂哪能看不出老郑的态度,觉得自己刚才没发言是对的。
集结警力后,大家纷纷出发,奔赴指定地点埋伏。
季洁还想再劝,被老郑推上车,阿遂见状,也上了自己的车。
其他人拒绝了做她车的邀请,跟季姐同车了。
路上,阿遂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于是拨通了季洁的电话。
“季姐,老郑的车在你们后面吗?”
“没有啊,怎么了?”
“那,现场是你指挥吗?”
“不是吧,老郑没跟我说啊。”
“行,我知道了,我给杨哥打一电话。”杨震那边还在跟一个母女被杀安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喂,杨哥,老郑跟你说什么了吗?”
“什么啊,我正往你们那边赶呢。老郑说一定要按住朱三,他是具有黑社会犯罪性质团伙的老大,就这些,没了啊,我这边的案子刚结,他就让我跟你们行动了。”
“行,杨哥我知道了,我不去跟你们埋伏了,我得去找老郑。”说完,阿遂没有给杨震疑问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在虚线处一打方向盘,直接调头了。
当然,她也给老郑播了电话,果不其然,无人接听。
她往另一条通向仓库的公路上开去,那条路更偏,如果飞车党要过来,那条路才是首选。
开上那条几乎无人的公路没多久,她就看见了前方桥上三辆机车成圆圈状围着一个人。
她当即停车,下车向前。
老郑趴在地上,脑后和背上血淋淋一片,六个小混混手持棒球棍下了机车,海子拿着棍子还要往老郑身上抡。
阿遂的怒气瞬间被引爆。
老郑肯定是来阻止他们的,为了对小成的承诺。
她冲上去一个鞭腿,海子倒下,阿遂夺过他手里的棍子,开始对这几个混混的单方面碾压。
她招招不留情,唯一的留手就是不伤及性命,这群混混都袭警了还有什么可饶的。
老郑强撑着爬起来,踉踉跄跄站起时,就看见阿遂一人打的五个小混混抱头鼠窜,而海子还躺在地上不动弹。
周围突然响起警笛声,刚才还一动不动的海子突然窜起来,上了机车就逃,剩下的五人听到警笛声,竟然莫名的有些亲切。
“老郑,老郑。”田蕊一下车就跑过来,扶着老郑,季洁站到阿遂身边,成功的救下那几个遍体凌伤的混混。
奇怪的是,他们哭嚎着,身上却没有一点血迹,看上去老郑比他们惨的多。
阿遂丢下手里的棒球棍,拍了拍手,深藏功与名。
季洁他们是接到有群众举报,这桥上有人斗殴去,于是飞速赶来,毕竟这离仓库十分近。
丁箭去追海子了,显然,海子是阿遂和老郑故意放的,就是让他去找朱三,他们才能一网打尽。
阿遂是故意放的她心里清楚,可老郑嘛……他非要这么说。
唉,反正案子圆满结束了,老郑也该出院了,就不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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