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用塔瓦部落的土话下达指令,顿时几个皮肤黢黑的雇佣军脸上裂开残忍的笑容,雪白的牙齿露出,摩拳擦掌地朝着程东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程东青筋暴起,正欲反抗,冷不丁脸上就狠狠挨了一枪托!
他的头被打到一边,噗的一声喷出带着牙齿与血丝的唾沫出来,半边脸颊高高肿起,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几个打手见到大佬被揍,顿时发飙想要上前营救。
沈安见状微微摇头:“下手轻点,别打死了。”
这句话程东听懂了,他踉踉跄跄地退到墙边,捂着受伤的脸庞抬起头来仔细观瞧,这群人到底什么来路。
这一眼,顿时让他浑身一激灵,认出来了沈安的模样。
这不是新上任的龙头老大,沈先生吗?
狞笑着的雇佣军此时已扑倒他面前,两个人一个按头一个按手,狠狠地将他反手压制趴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砖,口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另外一边,那些准备反抗的打手们惹怒了其余的雇佣军,纷纷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一个个脸上、身上、背部瞬间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肘击、踢踹、枪托,刚刚聚众而起的声势被活活打趴下,捂着肚子哀嚎不止。
一时间,包括程东在内全都遭到群殴,沉闷的拳肉相击声接连不断响起。
“叼!我跟你拼了!”一个黄毛古惑仔痛得狠了,挣扎着抄起桌上的酒瓶疯狂挥舞,试图敲碎殴打他的人的脑袋。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大响,黄毛的半边脑袋被掀飞,眼珠暴凸,软软倒地。
程东心神巨震,一边倒在地上一边撕心裂肺的大喊:“等等!等等!不是说不要打死人吗?”
数不清的拳头与大脚落在他身上,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但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这些人对于生命的漠视。
一言不发就开枪杀人,相比起这些雇佣军来,他这个社团大佬简直乖巧的如同学生!
沈安轻笑道:“是啊,我是说不要打死,但是他们听不懂啊。”
“你!”程东双目泛红大吼一声,愤怒的硬顶着拳脚从地上爬起!
下一瞬,一支步枪指住他的脑袋,枪支后面,是一双冰冷无比的眼睛。
被雇佣军用枪指住,程东的身形一滞,望着沙发上似笑非笑的沈安身躯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佬,你玩咩啊?我们是自己人啊!”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被活活打得哭出了声,眼泪混杂着鼻涕流淌而出,满脸都是血液。
那模样,委屈极了。
几个正在挨揍的小弟也愣住了神,一个个瞠目结舌。
程东对着他们怒吼道:“还不快跪下!这位是社团龙头,沈先生!”
“拜见沈先生!”几个小弟也见机得快,硬扛着五大三粗的汉子的拳头,一声不吭跪下,额头砰地一声磕在地上,险些将地砖砸碎。
“停手吧。”沈安用土话吩咐道,摆了摆手。
众多雇佣兵果然停下了拳脚,重新端起步枪,走回沈安身边。
见这一招有效,程东也砰地一声二话不说先磕个响头,然后语气带着几分颤抖地问道:“见过沈先生,不知沈先生大驾光临是为什么事?是不是我程东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曾得罪过沈先生?”
“如果是,沈先生你吩咐一声,我即刻斩断拇指,以表歉意!”
他扭过头对手下怒吼:“还有你们这班扑街仔,是不是以前得罪过沈先生,是谁做的自己站出来,否则我就斩你做十八段,让你全家死绝!”
几个小弟头也不敢抬,只是闷哼道:“但凭沈先生处置!”
“啪,啪,啪。”沈安鼓了鼓掌,淡淡道:“不错,见机行事倒是挺会的,对自己也够狠。”
“不过,得罪我的不是他们,是你啊。”他用手枪指了指程东。
“我?”程东口干舌燥,只觉得被沈安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盯着浑身不自在。
“还望沈先生讲明,程东什么地方对不住您,我立刻改正!”
沈安清了清嗓子,道:“你得罪我朋友了。”
“朋友?”
“喏,就是那边那个。”沈安伸出一只手,程东顺着他的食指望去。
墙角处,梁婉婷将虚弱的弟弟护在身后,惴惴不安地将皮包挡在身前,满脸惊慌失色,汗水打湿了几缕碎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刚才,是有人开枪了吧?该不会死人了?我要不要报警啊?’
她心脏砰砰直跳,却忽然之间感到有些疑惑。
好像那些噪音都停止了下来了,是打完了吗?
梁婉婷放下挡住脸庞的皮包,小心翼翼的向场中看去,这一眼就发现,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将目光投向她所在之处,顿时吓得口中发出‘阿——’的大叫,慌忙将皮包举过头顶想要遮掩住自己。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她口中念念有词,却一下用力过猛,不小心将皮包扔过头顶,失去了遮挡物。
心脏跳动要到极限了!!
好害怕,想回家!!
她紧闭着的双眼微微睁开,试探性的投向人堆。
所有人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她。
程东跪在地上,膝盖挪动着几步到了梁婉婷身边深深一叩,口中大声道:“对不住!梁小姐!我不知你是沈先生的朋友!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
“你!你你你你,你做什么?!”梁婉婷吃了一惊,护住自己弟弟的手臂下意识绷紧几分。
程东不答,用力的再磕了三个响头。
梁婉婷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好像是在跟自己道歉?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将目光望向包厢内的人群,就听到一个略带几分熟悉的和煦声音问道:“梁小姐,请问你要原谅他吗?”
“是你!”
梁婉婷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俊朗面孔。
她略带几分欣喜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随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略略出神,怔怔的指向跪在地上的程东与一伙打手小弟问道:“他们,他们都是你的手下吗?”
沈安点了点头:“可以这样说。”
“那,那我原谅他吧……”梁婉婷小声的道,扶着自己弟弟小心的绕过程东,走到沈安旁边将她弟弟放在沙发上。
‘得救了!’程东的脑海中闪过这句话,心神总算放轻松了几分。
万没想到这次的目标竟然认识沈先生,这是程东此刻最后悔的事。
他盯上梁婉婷已经许久了,不仅知道她在某个公司做会计,家庭里父母俱在还有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弟弟。
为了得手这个女人,他花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请了个老千出手,诱骗梁婉婷那个白痴弟弟从自己这里借走了三十万。
为的就是日后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己手下的‘马’!
他程东能在社团混出名堂,靠的就是一手‘收马’的技巧!
江湖上人人都知,东哥手底下一批高质量‘马’,货真价实,都市丽人、白领、教师、空姐、洋马应有尽有,还都是良家,这种刺激的感受才是大快乐夜总会的基本盘。
眼见一切顺利,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沈先生突然杀出,害自己跟一帮手下白白挨了一顿打。
程东只恨自己没有提前做好市场调查。
也怪梁婉婷,你都认识沈先生这种层次的大人物了,还装什么小市民?
心甘情愿地在那间半死不活的财务公司上班,每个月几千的薪水领着,不如早些费些心思爬上沈先生的床啦,月月几万块的零用钱领着,还用的着上班吗?
你看,这不害的我有眼不识泰山,被人打了吧?
还害得阿鸡这小子年纪轻轻横死当场,哎,改日给他家老娘封份帛金好了,顺道去见见他那个妹妹,看能不能拐到手……
这一刻程东想了很多,除了后悔以外,还想到了失去了梁婉婷这个他预订的头马以后,该找哪一家的女人填补空位。
沈安拍了拍梁婉婷的手背,看出了她有些恐惧与不安,安抚道:“没事的,有我在。”
他轻笑道:“当日你在小巴车上帮了我,我也帮你一回儿,有来有往嘛。”
“嗯。”梁婉婷不知道说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以及他的来路,两人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不过见沈安对她似乎没有恶意,此刻在这里她也只能依靠他了。
因此她点了点头,绷直身体,整个人僵硬地坐在沙发上。
“至于你……”沈安看向了程东,脸上有些不满的道:“不是说了要打断手脚吗,我看你的手脚都还好好的吧?”
“沈,沈先生,别开玩笑……”
程东苦笑着讨饶。
沈安摇了摇头,吩咐道左右:“去,折断他的手脚!”
“是!”两个雇佣军领命而出,上前掰住手足无措的程东,将他的手臂卡在桌上,用力一跺!
“啊——”程东脸上青筋毕露,钻心的疼痛迫使他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嗓子都叫的沙哑。
这还没完,相同的流程连续又来了三遍,程东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手脚都被折断,诡异的挂在身后反撇着,脸色煞白无比。
在场他的小弟们一个个脸色发青,即恐惧又愤怒。
但看了看手持枪械高度戒备的雇佣军们,一个个握紧的拳头又松开。
手脚全被折断后,程东知道自己的下半辈子算是毁了。
就算能够治好,也是个半残废。
此刻他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龙头残忍程度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脑子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保命!
只要能保住性命,一切都好。
哪怕退出江湖也不要紧,他有钱,能离开香江,去找个小国躲起来过下半辈子。
因此他甚至头都不敢抬,深怕让沈安看到自己怨毒的眼神,咬紧了牙关,努力憋住自己想要大叫的欲望。
梁婉婷浑身颤抖,感觉身旁的年青男人有些陌生。
她从未想过,他竟然可以面无表情的下令活生生打断一个人的手脚。
“怎么?害怕了?”沈安和蔼问道。
“……”她不知道怎么说,点头道:“嗯……”
“刚刚他威胁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他说……要把我弟弟卖去泰兰地,让他……变成女人,卖给当地社团。”梁婉婷紧张地抓住沙发,小声道。
沈安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所以,你还觉得我对他过分吗?”
梁婉婷摇了摇头,道:“不,不是的,只是我……胆子比较小。”
沈安闻言露出微笑,对旁边始终不发一言静静立在一旁的律师团队点头道:“开始吧。”
“是,沈先生。”
史律师打开手提电脑,走到浑身酸软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的程东面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程东,绰号马夫东,下手逼良为娼五十余次,下计害的他人家破人亡五十余次,手下的女人全都是无辜的普通人,利用药物控制她们,为此曾九次亲自出手杀死别人的老公……”
他絮絮叨叨念了一大堆,将程东所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
一旁的梁婉婷简直听得愣住了,她没有想到方才在对待她时的程东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句斯文二字!
听听他过往的经历吧。
因为长得漂亮,所以被程东跟踪下药,杀了老公,掠到大快乐关押。
还曾经专门训练过一些有些姿色的男人,专门去勾搭涉世未深的女孩,随后控制她们。
他使用的手段包括暴力、药物、枪械等等数不胜数,说他是个人渣简直是抬举他,如果一一列举的话,根本就是不能写在纸面上的程度!
“这些,你认吗?”史律师合上电脑,淡淡问道。
“我……我…”程东脑子晕乎乎的,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认。
“我认!”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一狠心说道。
没用的,在社团里呆这么久,他做过什么社团里面一清二楚。
想抵赖,绝不可能。
还不如踏实些,直接承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程东如此想着,就听到史律师点点头道:“很好,恭喜你加入敢死队!”
“敢死队?”程度念叨着这句话,疑惑道:“什么东西?”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