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莉虽然不经常来他家,但他对她喜爱有加。
她长得不像桂珍倾国倾城,但也美得百里挑一。
她若和穆一星结合起来,倒也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
邱大顺的确有这个想法,他觉得撮合这俩年轻人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因为王大力这个妹夫比穆向东这个姐夫好说话多了。
“我说老邱,我总觉得,咱外甥女真的看上了星儿,不然早就回家了……”李彩霞又在说自己的看法。
邱大顺吃完油条,点着了一支烟,没说话。
“我看他俩挺般配的。”李彩霞又补了一句。
“星儿和桂珍就不般配吗?”邱大顺反问道。
“当然般配了,但穆向东极力反对,你有什么办法?弄得桂珍大病一场,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李彩霞说着,不由掉下几滴泪水。
她非常喜欢桂珍,就像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喜欢;桂珍得了大病,她也一样担心和心疼。
“不论是桂珍还是小莉,谁喜欢星儿,我都没意见。”邱大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有意见顶个屁用!
他知道,外甥女的婚事还是由她们自己和她们的父母为主,他一个当舅舅的,顶多提出意见供他们参考。
“都几点了,小莉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在星儿家吃饭吧?”李彩霞望望锅里有些糗的挂面,对丈夫道。
邱大顺说:“说好了的在咱们家吃,不会变卦的。”
“要不,你再去胡同口瞅一瞅?”
“瞅什么瞅?我的腿都跑细了。她该回家时自会回家。”邱大顺嘟囔着,没动“窝”。
“你不去,我去好了!”她刚说完,忽听院子里有脚步声。
“舅妈,我回来了!”是王小莉的声音。
小莉进门后,李彩霞不无埋怨道:“去了那么久,我给你煮的挂面都糗得粘连了。”
“是啊小莉,星儿家也要吃早饭,你不怕耽误人家吗?”邱大顺掐灭烟蒂,看着她说。
王小莉笑笑,赶紧解释:“舅舅,舅妈,我在穆一星家没待多长时间,我是去看小北河了。”
“小北河,小北河有什么好看的?”邱大顺摇摇头,“你自己去的?”
“穆一星陪我去的……”小莉说,脸颊微微泛红。
邱大顺与李彩霞对望一眼,不再往下问了。
同一时间,穆一星回到家里。
穆桐也回来了,说是在李家营赶了个早集,没买别的,只买了一袋干燥的黑木耳,说中午炒个木须肉。
淑娴早已做好了早饭:熬了半锅小米粥,馏了几个馒头,盛了一盘子自制的泡菜。
饭菜虽简单,一家人吃得却很香。
吃过早饭,穆桐拿起钓竿走了,说是去“耀进井”钓几条鲫鱼熬汤。
穆一星帮母亲洗刷碗筷后,就去看电视了。
比起看电视,他其实更喜欢看书。
过了会儿,江淑娴来到儿子身旁,似有意无意地说:“你那同学王小莉,端庄美丽,长得有点像桂珍,看着着实不错。”
闻听此言,穆一星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母亲要选儿媳妇了吗?
“看着是不错,性子也很好,挺温顺的。”穆一星笑道。
沉默了几秒,淑娴又问:“你陪着小莉看小北河,怎么去了那么久?”
穆一星说:“我们不光看小北河,还去穆向东家的桃园转了转,因为我在作文中提到过桃园,她想实地‘考察考察’。”
淑娴笑道:“你去的季节不对,桃花早就谢了,青果还那么小……你那个张大爷在那儿么?”
穆一星知道母亲说的是瘸腿张。
“开始不在,后来捡了点破烂回来了。”
“他这一辈子也不容易呀!”
“是啊,他说他除了冬天以外,一年三季都吃住在桃园里。”
“过去那片桃园属于生产队,后来被穆向东承包了,种上了新品种的桃树,再后来,周围那些花椒树也被砍了,桃园就失去了生气。”淑娴说着,眼露憧憬。
生产队时,淑娴几乎每年都带十多个妇女去桃园采摘青椒做豆豉,花椒叶和青椒那种特殊的香味很是令她陶醉。
但一切都过去了,改革开放的浪潮荡涤了许多污泥浊水,同时也带走了一些美好的回忆。
“星儿,将来你找对象,就找王小莉这样的,温柔体贴,也很漂亮。”淑娴又想起了这茬。
“听妈的,我一定朝这方面努力……不过,好像桂珍也对我有点意思,一个月前,她去学校找我,就是找我探口风的。”
“你跟她说什么了?”淑娴问,“答应她了么?”
“我哪敢答应啊!她爸爸是什么人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倒是,穆向东太势利了,嫌咱家穷,不然桂珍也不会跟他大吵大闹……”淑娴突然想起就因为这个,桂珍才会突然发病,昏迷不醒,不禁有点黯然。
“我记得您跟我说,桂珍发病前半个月,还到咱家串过门儿呢。”
“是呀……”淑娴微叹一声,“她说她想我了,想过来看看我。当时我以为她真的想我了呢,后来听人说,她跟穆向东吵架时声音很大,口口声声说喜欢穆一星。我这才明白,她原来是喜欢你呀!”
穆一星说:“桂珍说话直爽,有时不带脑子,哪有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的呢?”
“气头上什么话都敢说,何况是桂珍?”淑娴表示理解。
“桂珍还躺在医院里,不知现在怎么样了?”穆一星像是问母亲,又像是自言自语。
淑娴很有深意地看着儿子说:“一会儿,我只当串个门,到她家问问吧;她家有电话,经常和医院联系,有什么情况能及时反馈回来。”
“我看等两天再去吧,小莉的父母都在她家呢,您现在去可能会产生某些误会,好像我真的喜欢桂珍呢……”穆一星想了想,才说。
淑娴一怔,问:“你不喜欢桂珍么?”
“喜欢又能怎么样?有穆向东这座大山挡着,我们俩成不了。”穆一星说出了心里话。
淑娴笑道:“那么,你就去追王小莉吧,她其实才是我喜欢的女孩儿。”
穆一星心道:我不用去追她,只要我愿意,她就会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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