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篮球还得兼顾学习,又临近高考,听起来压力就很大,不过对郁子离和陆繁荫来说倒是没那么难熬。
俩人成绩本来就不错,现在又都有心去英国留学,高考压力就减轻了不少。
本科去英国的话,需要读一年预科,有的学生会在高二就开始申请,但他俩因为之前摇摆不定,耽误了时间,因此双双决定今年毕业后下半年再申请,这样对他们来说时间就宽裕了些,也不用那么着急了。
不过陆繁荫偶然听说裴西楼似乎不打算本科出国了,好奇地问了他,学霸只说自己还在犹豫,会先好好应对国内高考,如果考得还不错,就研究生再出去,发挥失常的话,就跟他们一样,下半年申请留学。
说到留学这事儿,姜墨多少还是有些郁闷。尽管早知道陆繁荫和裴西楼都是有留学的打算,但是眼看快毕业,这种分离之情越来越浓烈,让她非常耿耿于怀。
“你们都要走了,就剩我一个留守儿童。”她哀怨地叹气,“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我感觉跟酷哥还没熟悉起来呢,他都要走。”
郁子离:“……”
尽管姜墨跟陆繁荫是闺蜜,但他确实也没多分出多少精力来跟她相处,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喜欢的女孩身上,跟闺蜜之间还是有距离的。
“可怜的末儿~”陆繁荫隔着桌子捏捏她的脸,“你研究生可以申请国外的学校呀,欢迎去大英帝国和我们团聚。”
姜墨更加惆怅了:“可算了吧,我就算能去,跟你们肯定也不是一个地方的,说不定还得隔着十万八千里。哎,高中毕业真是一道分水岭,原本朝夕相处毫无差别的朋友,一下子中间就隔了一道鸿沟。”
她心里暗暗地想,可能我本身就不该跟你们成为朋友的,差别太大了。
“说什么呢,不管我在哪,咱们永远都是好朋友。”陆繁荫说,“我们又不是不回来,反正我是没打算读博的,研究生毕业就回国,‘师夷长技以制夷’!”
姜墨重新又弯起眼睛笑:“对,你跟酷哥两家大集团都好好发展,到时候你们两个强强联手,分公司开遍全球,狠狠制夷!”
“借你吉言喽!”陆繁荫嘿嘿直乐。
她被姜墨说的话带跑偏了思路,心想小梨子学经管,到时候我俩在一起了,女婿能顶半个儿,老爸的事业总算也有人照看。
想到“女婿”这两个字,她不由自主红了脸,悄悄觑了觑旁边这位课间还在埋头学习的酷哥,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心里甜丝丝的。
这人还真沉得住气,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表白呢?
要不我先来?
算了,男人都要面子,让他吧。
高中篮球联赛也还在继续。幸好,郁子离没能参加的两场比赛,早为有惊无险地平安度过,都以微弱差距险胜,最后以小组第一的好成绩成功出线。
女队这边表现更好,在陆繁荫的带领下,这两场都是大比分取胜,出线出得毫无悬念。
教练和带队老师都很高兴,表示等大家打完了这次联赛,不管成绩怎么样,都奖励一次郊区度假村集体二日游,彻底放松放松。
这可比吃饭唱k有吸引力多了,男女队员一下子都蓄满了力,誓要拼出个好成绩,好对得起这两天假期。
参赛队伍本就不多,小组赛打完之后就决出了八强,往理想状态想,八进四一场,半决赛一场,决赛一场,就算是到决赛,男队女队也顶多有三场好打。
早为的女队本就强,去年是亚军,今年轻松闯进了决赛圈,对手是以前的手下败将三中,问鼎冠军指日可待;而郁子离也做到了给廖远的承诺,不仅男队第一次进了四强,也艰难打进了决赛。
只是好巧不巧,决赛的对手,还是十九中。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小组出线,没想到最后又在决赛相见,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时间已经走到了四月上旬,真真是春暖花开,空气中都弥漫着各种花香,可在早为的篮球馆里,充满了浓重的硝烟味儿。
男队女队马上就要打决赛,两支队伍都卯足了劲儿练习。现在以战待练,教练安排男女队对打,每天晚自习前都得互掐一场没暂停、不分节、打足四十分钟的比赛,同时练战术和体力。
郁子离常常跟陆繁荫对上,现在他真是“郎心似铁”,一点都不让她,陆繁荫每次防守他都被累得半死,体力耗光、被引诱犯规,还阻止不了他进球。
不过另一方面,当她拿球的时候,出于一些“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郁子离不太敢贴身防守她,让她还能找回一些场子。
没办法,两人体力和身高方面就是有差距,陆繁荫并不逞强,胜负欲并没有空前高涨,她很感谢对方对自己没有手下留情,让她能够得到充分的练习。
从下午最后一节课下,到晚自习上课,中间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们打完球后进行简短总结,然后洗澡、吃饭,日子过得紧张又充实。
这天洗完澡,从更衣室出来,陆繁荫便看见郁子离在场馆门口等她。
这已经是他俩心照不宣的日常,两人“亦敌亦友”,感情进展飞快,平时简直是形影不离。
没戳破那层窗户纸也挺好,至少面对老师和同学的时候不太心虚。
少年斜背着运动包,靠在大门一侧正低头看手机,一腿弯一腿直,站得没型每款,但怎么看怎么帅气,夕阳的暖光打在他的身上,在地面投下修长的人影,连那影子脑门上似乎都写着“帅哥”俩字。
陆繁荫越看越喜欢,立刻像小燕子似地“飞”了过去,边跑边喊:“郁!子!离!”
少年原本没什么表情——他在人前绝对是妥妥的酷哥,不爱笑,没表情,话不多,但是看到喜欢的女孩子,立刻就露出了微笑,如同此刻温柔的春风。
女孩洗了头发,此刻是披着出来的,比起平时马尾辫或者丸子头的利落模样多了一份温婉,郁子离却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情:“果然又没吹干。”
“头发太厚了,完全吹干太浪费时间,反正天也暖和,不会受凉,再说我现在热血沸腾的,一点都不冷。”陆繁荫拽住他的手腕往食堂方向拖,“快走吧,我好饿,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那咱晚上吃牛排吧。”郁子离脸上挂着笑,被她拖着走,“西餐窗口应该还有。”
陆繁荫立刻欢呼:“好!”
早为的西餐窗口请来的大厨水平非常不错,牛排煎得不比西餐厅里差,因此这窗口的牛排、意面等等都供不应求,平时来晚了可能都抢不上,但他们篮球队的队员被特殊照顾,窗口往往会给他们预留一些。
去了食堂,两人各点了一份菲力牛排,陆繁荫爱吃五成熟,郁子离老老实实吃八成熟,牛排煎得快,没用多长时间就端上来了,配菜是烤菠萝,酸甜爽口,十分解腻。
“周末就决赛了,你紧张不?”陆繁荫吃得开心,心情更加灿烂,笑嘻嘻地问他。
郁子离看她吃得飞快,怕她不够,拿过她手里的刀叉,切了自己的牛排放进她的盘子:“这块没动过,给你——虽然是八分熟,但口感也不错,别嫌弃。”
“当然不嫌弃!跟着酷哥有肉吃。”陆繁荫毫不客气照单全收,接着又担心,“我比你吃得都多,说出去感觉怪丢人的——你够吃吗?”
郁子离笑笑:“多一口少一口的没什么影响。放心,你的秘密在我这里很安全。”
“嘿嘿,我们小梨子、哦不,我们郁哥最好了!”陆繁荫嘴上像抹了蜜,关于说漏嘴这事儿,她也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说漏。
“别掩饰了,想这么叫就这么叫吧。”郁子离忍俊不禁,把刀叉放在一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我有过很多名字,除了现在这个,以前叫方子离你是知道的,在福利院的时候,我叫赵子立。”
陆繁荫瞪圆了眼睛:“这名字怎么来的?”
“我被扔在福利院的时候三岁了,隐约记得自己的小名,但可能发音不标准,被福利院阿姨记成了‘子立’,那会儿我们记不得姓氏的孩子都跟院长姓赵,就有了这个名字。”
郁子离从包里摸出一个青芒过来,陆繁荫一看,眼里直放光:“啊,你还带了这个!”
“家里阿姨买的,闻着挺香,带来尝尝。”他看到她晶晶亮的眼睛就忍不住开心,戴上手套开始削皮,一边削一边继续说,“后来去了领养家庭,他们给我取了新名字,叫李华。”
陆繁荫差点喷出来,立刻捂上了嘴:“对不起……”
“想笑就笑吧,我想想都有点想笑。”郁子离勾起唇角,“幸好这个名字没用多久,要不然等以后英语考试肯定整天打喷嚏。”
得到允许,陆繁荫这才敢狂妄大笑:“哈哈哈哈!”
郁子离把芒果皮削好,果肉在盘子里切成小块:“后来回到福利院,继续用‘赵子立’这个名字,一直用到两年前,改回了‘方子离’。现在再改回‘郁’,我也没什么感觉。名字可能就是个代号吧,大家爱怎么叫怎么叫。”
他把盘子推到陆繁荫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笑吟吟地说:“不过,‘小梨子’是这些名字当中,我最喜欢的一个。”
“为什么呀?”陆繁荫突然不好意思,明知故问。
郁子离轻笑一声:“爱屋及乌?”
陆繁荫:“!!”
这是表白吗?这么突然的吗?
还这么模棱两可……叫人怎么回答!
臭梨,心机梨!
郁子离看着她脸上从吃惊、甜蜜、羞涩和怨念来回切换的表情,心里就像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忍不住想去捏捏她的脸。
这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但他今天并没有打算正式表白,只是话已经到了喉咙口,有点hold不住,才忍不住说了句暧昧的话,算是表白前的预演,因此也并没有等待陆繁荫的回复。
其实她回不回复都没关系,郁子离知道她的心意。
他蜷了蜷手指,按捺下那些绮思,突然戏精上身,微微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既然给我取了名字,就要对我负责,知道吗?”
陆繁荫心脏狂跳,垂着眼睛,也学他做个戏精,深深叹了口气,哀怨地说:“哎,随随便便取了个名,没想到人砸手里了。”
“那还能怎么办,只能认了。”
“放心吧,小梨子,我一定对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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