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着蓟粉衣物的少女听着又要发作,便听得身着莓红色衣物的少女拉了拉她的衣服说道:“江含妹妹可别对那样的黄毛丫头生气,我们这该把葛悦宁给提走了才是。”冯芷榕听着,知道了穿着蓟粉色衣服的少女叫江含。
紫衣少女听了她们二人的话,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又挂着怒容道:“没错,葛悦宁,快跟我们走!少磨蹭了!”
冯芷榕没有回头,但也确实地感受到了身后的人身子一颤。
她不知道这几名女孩子间有什么纠葛,本来也不想管的。当初向葛悦宁搭话也只是想要寻个理由表示点自己这个“新来的”的心意,指望着或许能探听出些关于安秀宫的什么线索,往后才能在这里待得舒适。
况且很多事情孰是孰非可都不是表面上所想的这么简单──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但单凭她前世的经验就能知道,在很多事情上,对的人不一定会哭、错的人也不见得得抽抽搭搭。
冯芷榕向来都是不沾锅的人、也可以说是对待这方面相对冷漠的人,但这回眼看着早就得罪了眼前的一伙人,就算不站队、也都给生生地划去葛悦宁那边了,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才想了想,便听得葛悦宁哑声道:“我去……就是了。”
这双方距离离得远,葛悦宁细如蚊蚋的声音自然传不到那边去,但眼尖的江含倒是看到了葛悦宁开口说些什么,便又是斥责道:“你在说什么悄悄话!茹艾姐姐要你过来你便过来,在那里磨些什么?”
敢情这紫衣少女叫做茹艾?
这可好办了,以后终于不用在心里默念着对方的家世,说什么前军都督府右都督家的小姐了!──虽然如此,冯芷榕还是觉得苦恼,到时候她说出口的也必须还得是“前军都督府右都督家的小姐”这么个称号,毕竟人家也还没自报家门,从旁人那儿听说的也不算正式,因此也不能冲着人家直接叫茹艾小姐。
隐隐觉得身后的人动了几步,冯芷榕没有阻止、也没有说话,就看着葛悦宁越过自己,带着万般犹豫忸怩的步伐向那群人前进。
江含似是等不及,便是走上前几步要拉了她就走。
冯芷榕似乎看到了些什么,眼睛一亮,嘴边一直挂着的笑意更浓了。
名为茹艾的少女则皱眉道:“你笑什么?”
冯芷榕摇了摇头,不说话。而那穿着莓红色衣服的少女也是皱起眉头来道:“杨妹妹,若不给这新来的毛丫头来点下马威,恐怕她以后不知道安秀宫里头、谁才是领头的主子。”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就正巧传进了冯芷榕的耳朵里。冯芷榕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清楚、明亮,能够让每个人都听见、却又不是那种大吵大闹、丢人现眼的泼妇骂街。
正当那伙人还未来得及意识到为什么冯芷榕还能笑得如此自然时,外头一阵鞭梢抽地的声响便如雷霆霹雳一般打破了这恶劣的氛围。
“大殿内是谁在胡闹!”
年轻而沉稳的女子嗓音从门口那处传了过来,略微浑厚的嗓音带着不可质疑的威严与气魄,让那闹事的一伙人与葛悦宁都忍不住哆嗦。冯芷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忽地像兔子一般胆小,但心里头也猜着了八、九分,便是更加心安理得地等着看好戏。
不一会儿,便见那声音的主人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
冯芷榕看清了她的脸,是位二十出头的女人。
她的走路的姿态很是优美,一张俊秀的冷脸虽然隐隐带有怒色,却还是十分端正、就像是没有扯到任何一块肌肉一般;她身上的服装样式虽然简单,但料子明显地比一般宫婢身上的衣着还要高档、领上的绣花也精致许多,甚至能够倾轧洪舒乃至程慈这般地位的宫婢。而最令人无法忽视的便是她手中的鞭子,绑着七彩带子的鞭梢很是夺目,通体红褐色的鞭子握在她手上彷佛仕女手中的如意一般,十分雅致。
冯芷榕向对方行了个简单的礼,但没有说话,至于其余的五个女孩子包含葛悦宁在内都给吓愣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看看你们,平日学习的规矩都给抛诸脑后了。”那女人的声音四平八稳,没有特别的抑扬顿挫,但就因为是如此反而更显得可怕。
葛悦宁是第一个禁受不住的人,当下立刻按着手福身以颤抖的声音道:“葛悦宁见过蓝姑姑。”
而那伙闹事的少女们亦是如葛悦宁一般动作。
要知道在这里的可都是官家小姐,若眼前的那名蓝姑姑只是一般的平民、宫婢,就算是太后、皇后身旁那些有点儿脸面的贴身婢女吧!众家小姐们也不需要对她如此恭敬。
所以,这位蓝姑姑恐怕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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