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万一身玄衣,精美绚丽的刺绣和身上的银饰相配,一看就是一位贵公子。他上下打量着昂德,只说了一句:“回来了?”这一句算是打招呼。
“嗯。”昂德轻应了一声。难怪刚才门卫将自己拦了下来。相比较塞万,自己的穿着倒是寒酸了许多。昂德面容清冷,他能看得出来塞万对自己的不屑一顾。不过巧了,自己也不想和他有什么接触。他起身说道:“父王、母妃,孩儿一直赶路,一路风尘仆仆,想去沐浴更衣。”
“去吧!让人找几身像样的衣服。明日可以祭天的典礼,别穿得这么寒酸丢了王室的脸!”塞万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屑。
“你穿得和一个花蝴蝶一样的,才是丢了王室的脸!”厌离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说师父不好。
被一个小崽子这么一说,塞万眼中寒意乍现,道:“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小子,丢出去!”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昂德停住了脚步,转身立在门前,望着苗王问道:“父王这么多年就是如此教王兄学规矩的吗?若是这般,我们师徒也不必留下来了。”
“昂德!你就这么和父王说话!深山的生活竟然把你养成了一个野人!”塞万不仅仅眼中有寒光,脸上还是一副邪佞的笑容!
昂德并不理塞万,双眼看着苗王,等着苗王的一个回复。
“塞万,昂德是你弟弟!”苗王这句话虽然没有说明对错,但是也是对塞万的一种指责!
塞万虽然对别人趾高气昂,但是还是不敢和苗王造次!他坐在椅子上,头撇向了另外一面,一脸的不服气!
昂德懒得和他理论,转身离去。
塞万见昂德离开,这才说道:“昂德在外面修行好好的,父王你找他回来做什么?你看他这个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欠着他的一样!”
苗王再次警告道:“不许胡说!他是你弟弟!明日便是祭天仪式,是我们苗疆最神圣的日子,所有王族的子弟都要在场!”
塞万慵懒地起来,说道:“是!父王说的是!只是你当人家是儿子,人家未必当你是父亲。”说着扬长而去!
“你!”苗王怒道:“这塞万越来越没样子了!”
苗王妃解劝道:“好了!别和他生气了!塞万从小就这个样子,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还是个孝顺的孩子!”
“你就惯着他吧!迟早出事!”苗王叹了一声。他能感受到昂德对自己的疏离,这么多年送他去山上修行,到底是不是错了?
昂德带着厌离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厌离一进屋子就说道:“师父,这祭天之后我们就回山上吧?”
昂德问道:“你刚进城的时候,不是还说着王城怎么怎么好,要多玩几天吗?”
厌离皱着眉头,思索着道:“这王城是比我们山上热闹,有趣。但是这城里的人却没我们山上的人真诚。我本以为父母应该很喜欢自己的孩子,兄弟之间也应该很亲热才是。可是今日看起来也就是您母妃对您才是最亲。”说到这里的厌离有些哀伤!自己从小便没有父母,很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子有别人疼。他偷偷下山两次,其实哪里都没去,就在山寨里的大树下看着别人家的爹娘陪着孩子玩!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明日祭天之后,我们就回山上去。”昂德说道。
第二日,祭天仪式在苗王城中央的祭坛之上。一鼎硕大的洪钟悬挂苍穹,洪钟前,祭祀的台子上摆着香炉,香炉里插着三根香,烟火燃烧时有烟雾氤氲。
起始坛开始时,牛角号、莽筒长鸣,铜鼓声由小而大。鼓角齐鸣下,万盛苗族祭祀大典幡旗、九黎蚩尤神位神龛、猪牛羊“三牲”茶盘的后面,苗王带领着王族和杨、熊、马、陶、李、王六个苗族姓氏族长,在旗手的带领下出场。然后,奉香手、奉祭人员、奉碗手、芦笙师、斟酒师、旌旗手、仪仗队跟随其后出场。祭祀队伍出场绕场三周后,主祭人员在祭台上按既定安排各就其位,仪仗队列于台下,旌旗竖立于祭台两侧。
所有人都就位之后,主祭祀这才在神坛的中央用虔诚的呼唤声,道:“恭请苗疆圣女格瓦塞拉出阁入祭坛!”
在场所有人都朝着入口行礼。就看着六位白衣翩翩的女子在前引导。后面的花车之上正襟危坐着一位少女,少女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绾起,额间一串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衬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一袭白衣委地,上绣蝴蝶暗纹,长发直垂,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花车绕着祭坛转了三圈之后,便停在了苗王的一边,只看着四个侍卫上前,抬着轿撵,将格瓦塞拉圣女抬到了苗王旁边的一个高位之上。
昂德只是听闻过有圣女,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圣女。他端详着格瓦塞拉圣女,这名字倒是很符合她的气质,圣女果然不同,周身都给人一种神圣之美!
格瓦塞拉感受到了昂德的目光,她空灵的眸子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对着昂德淡然一笑,之后便看向了中央的祭坛!
昂德小声问着旁边的侍从:“今日怎么圣女也来了?”
“这次的祭天活动十分重要,因而特意请了圣女前来为苗疆祈福。”侍从萨斯小声回道。
昂德原本平静的心底,由于格瓦塞拉的出现,荡起了一片涟漪!他觉得这次回来对了!
牛角号、莽筒长鸣,铜鼓声再次响起,占卜师以苗族传统习俗形式,打竹卦占卜,为山神安位。同时,告知东南西北各方山神,九黎部落的后代们,将举办踩山会,恭请各方山神到位。然后将一只已开叫并鸡冠完整的鸡杀掉祭神,表示谢天谢地。随后,占卜师带头叩头作揖,苗王带着各族长、仪仗队等所有人员跟随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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