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小将军的的确确是中了毒,是慢性毒药,平日里看不出来,日积月累,身子掏空了。”柳院判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具体什么毒,臣看不出来!”
“去宣陆院使!”如果是慢性毒,不是一日之功,有人早已经开始图谋了。
“陆天啸,带人暗中封了镇远侯府,先查府内有没有!”锦衣卫指挥使陆天啸立刻领命而去。
盛长歌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孟启一个哆嗦,脸色似乎白了几分。镇远侯府里有古怪?
“王德,拟旨,太子慕北翼贻误军机,夺太子封号,打入天牢候审。孟云星打入天牢,不准任何人探视,景廷监管,着刑部,督察院,大理寺三司会审,务必给朕弄明白原委!”
“陛下,不可呀,陛下……”裴国公和一众大臣跪着高呼。
“太子是国之储君,如此会动了国之根本!”
“请陛下收回成命!”……
慕刚只是沉沉的看着众人,不发一言。
“陛下,请陛下饶了翼儿吧,陛下……”皇后裴飞雪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正好听到废太子旨意,一时心神俱裂。
求饶的话说出口,一眼又看到慕北翼躺在血泊里人事不知,直接就晕了过去。
“送皇后回坤宁宫,宣御医瞧瞧,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就不要让人打扰了!”慕刚淡淡收回视线。
这是要软禁皇后!
裴国公直接瘫坐在地上,多年筹谋,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他的目光掠过孟启,淬了毒一般的阴冷。
陆院使终于匆匆赶来,一边擦着满头的汗一边给孟长云检查:“陛下,这毒,来自南楚,名叫凤隐,对女子最管用,短期则女子不能受孕,长期则五脏衰竭而死!”
南楚,南楚也搅和进来了?
“陛下!”内侍从外面匆匆赶来。
慕刚的心已经开始麻木,今天就没有一个好消息。
“承安百姓找到小将军尸身,并且送回来了!人已经到了城门口!”
慕刚蓦然起身:“随朕一起去迎小将军!”
“陛下,不可!”众臣急忙阻拦。
“如今多事之秋,陛下还是以国事为重,云儿为国捐躯,是她作为军人的本分。”老太君也阻拦。
“父皇,儿臣去!”慕北鸣和慕北亭齐声说道。
“我等送小将军的头颅前去!”一众武将跪地请命。
皇宫外,人声鼎沸,都在等一个结果。
孟长云的人头,浑身是血的人,八百里的加急,都让人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而此时天气阴沉沉的,空中甚至飘起了雪花。
接近午时,午门的中门突然就打开了。
沿途的侍卫齐刷刷的单膝跪地!
众人莫不引颈而望。
良久,午门里才走出来一群人,一群穿着雪白中衣的武将。
他们的手各自抓着绯红的布料一角,绷的紧紧的布的中间,赫然是小将军的人头。
他们步伐整齐,神情肃穆,为首的赫然是镇西将军云熙。
“那,不是布,是他们的官袍!”
“午门的中门,不是只有帝王可以通行吗?”有人低声嘀咕。
他们心中的希望终于破灭,这就说明,他们看到那个人头,真的是小将军,小将军真的不在了。
“送小将军回府!”王德站在宫门口大声喊道。
宫门口的百姓齐刷刷的跪下了:“送小将军回府!”
不知道谁起了头,孟家军的军歌重新在京城的上空飘荡!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长河水茫茫
天齐军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天齐要让四方来贺
……
盛长歌躺在软轿上,听着这荡气回肠的军歌,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隐入鬓边的发丝里。
不知道是伤口,还是心脏,撕裂一般的疼。她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彻骨的悲愤和痛苦!
她死死的攥着拳头,隐忍着胸口意欲喷薄而出的悲痛。
不能哭,不能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孟长云的大仇未报,幕后黑手还没有揪出来。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她是永远笑着的盛长歌,不能哭!
但是从软轿的帘子缝隙里,看到老太君一头雪白的头发,看到她佝偻的身子,盛长歌把衣袖按在眼睛上,不忍再看。
偌大的镇远侯府,从此只剩下老太君了。
良久,盛长歌把衣袖拿开,一双眸子里都是寒光,神情异常的冷静。
只是,她的衣袖尽数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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