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靳名泰坐着,让太医给他处理腿上的伤口!
盛长歌太狠了,下刀丝毫没有留情,如果不是那刀子小,自己躲避了一下,只怕腿上的筋脉都被切断了。
太后在一边坐着,眉眼沉沉。
“广陵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冰冷,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按照她设计好的方向去走。
“有一股黑甲军,慕北亭带的军队和从西面来的军队速度太快。”靳名泰微微皱眉头。
“孟启那里还没有消息吗?”太后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目前的情况,如果天齐内部不出问题,天齐兵真的有可能挥兵南下,南楚还真未必对抗的了。
“上次来信说,已经避开孟临渊,精锐已经暗地里隐藏了。”靳名泰知道,他现在要等一个时机,等待天齐自顾不暇的一个时机。
“那就快了!”太后眉眼沉沉的看着外面的浓浓夜色,“小心你父皇!”
靳名泰一愣,和父皇有什么关系,太子也是他亲自立的。
“他想偏安一隅,怪哀家多事!”太后沉沉的叹了口气,一手扶上位的儿子和她几乎形同陌路,“唐长史是他的人,黑影令也被他拿去了!”
靳名泰一愣:“他想要做什么?”
“泰儿,你呢,你还有雄霸天下的心思吗,如果你没有,祖母后退一步,你就只当这南楚的皇帝!”
太后眉眼深深,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是靳名泰自然是知道她的手段的,多年筹谋,她会放弃吗,不会!
他们走到这一步,想要偏安南楚,可能吗,不可能!
四大家的后人,不会放过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有雄霸之心的怕是大长公主吧!”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南楚皇帝出现在门口,灯光下,他一身明黄绣着蟠龙的衣服闪闪发光。
“皇上什么意思?”太后的脸色黑沉沉的,眸子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若不是你,南楚何来此番动乱!”南楚皇帝一甩衣袍,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皇帝是怪哀家?”
“看看黑甲军横扫列国,你就应该知道,现在的天齐锋芒毕露,热惹不起。可你偏偏要惹!”南楚皇帝冷声说道。
太后眉眼沉沉的看着他冷笑:“你说景廷和盛长歌那些黄口小儿?”
“黄口小儿?盛长歌有黑甲军,所向披靡,景廷有凌天阁,孟临渊重聚了孟家军,裴家不动声色,但是一门两将军,裴二在凉州城死死的守住了西大门。你有什么,黑影吗?”
南楚皇帝呵呵笑了:“你的黑影,可有在他们手里赚到半点的好处?”
“你放肆!”太后手里的茶杯扔了出来。
砸在地上水花四溅,外面伺候的宫人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朕放肆?”南楚皇帝看着一边静默不语的靳名泰,“你怕是不知道,当年你祖母雄才大略,上过沙场,陪先皇打过天下,自认为比两个侄儿出色。有意争天齐储君之位。”
靳名泰吃惊的看着太后,天齐历史上没有女帝,甚至这几个国家都没有女帝。
“后来看着位置传给慕刚,你祖母就联合落马的楚王,算计天齐,上一辈四大家人的死,都是有她的手笔!”
“你是不是认为四大家主力死完了,天齐没有擎天柱,你就可以联合楚王瓜分天齐了?”
南楚皇帝冷笑着看着太后,眼睛里没有半点温度。
太后也脸色黑沉的看着他,眼睛里一片冰寒。
靳名泰敛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他是什么都没有想。
“然后,再吞掉无能的楚王,天下可以据为己有!”
“这天下本来就是能者居之,若是哀家坐拥天齐,天齐早已经统一列国了!这是错吗?”太后冷笑,她这个儿子真的没有什么用了。
习惯了安逸,翅膀都没有了,想飞的心都没有了,这样一个皇帝,可以想象,南楚的将士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不是错,你逼着我父亲认祖归宗,明明知道我父亲因为庶出,因为他母妃的错误被驱逐,你非要让他回来再一次感受耻辱,让他无奈自杀是错吗?”南楚皇帝眼色冰冷,他的父亲就在他面前自裁,鲜血喷溅。
“那是他无能,懦弱,他本是皇子,为何不能争夺那个位置!”太后声音狠厉,丝毫没有感觉自己错了。
那么一个窝囊的男人,对于她来说,更像是耻辱。
“所以,朕从小被告诫要忠君爱国,在天齐长大,官至尚书,被你用假死的名义抛妻弃子,送来南楚。”
南楚皇帝苦笑,他和妻子也是琴瑟和谐,这一别,竟然是天人永隔。
“让你当皇帝还是错了?”太后冷哼。
“朕的发妻是病死吗?”南楚皇帝的神色变冷,“她是因为知道太多,是因为朕挂念着她,所以你断了朕的后路!”
他看向没出声的靳名泰:“她杀了你的母亲!你母亲若是在,你如何能够和她朝夕相处,如何能够和她感情深厚!”
“你胡说什么!”太后猛的站起来,“名泰不要听他胡说,他疯了!”
南楚皇帝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我疯了,哈哈,我疯了,我早就疯了!你要霸图天下,用那么多人铺路,连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儿媳,自己儿孙都不放过!难道,你能长命百岁?”
“你该死!”太后暴怒,“来人!”
外面寂静无声,谁也不敢轻易进来,
南楚皇帝笑着笑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仰躺着轰然倒地。
“父皇!”靳名泰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却没有接住南楚皇帝。
他倒在地上,就在靳名泰的眼前,头部着地,鲜血很快就蜿蜒而出。
靳名泰趴在地上,那鲜血包裹他的手,带着一丝的温热,那一丝温热又在渐渐消失!
“太医,太医,快点来啊,太医!”靳名泰扑过去抱着南楚皇帝大喊。
任凭他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进来。
而太后就那么冷冷的站着,眼睛里半点波澜都没有。
“儿子,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你不是任何人的傀儡……”南楚皇帝艰难的说出一句,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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