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景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很多人的背影,并没有什么不同。
盛长歌翻身下马,把马的缰绳塞进景廷的手里:“我去去就回,让明月楼给我备好酱肘子!”
景廷还没有反应过来,盛长歌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眸色复杂。
盛长歌的手碰了他的手,他感觉到了那种沁凉的感觉。
她的手是冰冷的,这个初夏的天气,她的手是冰冷的,他是不是应该找人给盛长歌调理一下身体。
受了那么多伤,流了那么多血,估计底子不太好。
景廷把缰绳扔给后面跟着的人,也翻身下马,追着盛长歌而去。
盛长歌进了一家成衣坊,换了一身普通的男装,拿着一把折扇,就跟在一个人的身后。
那个人从背影看着,蜂腰翘臀,身材绝对很好。
从一路上男人惊艳的目光就可以看出来了。
盛长歌自然不是看中美色,而是,这个人很像是慕绯烟。
在天竺的时候,慕绯烟和那个假楚王都被挂在城楼上,后来破城,无人理会他们的生死。
没有死,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为何还会出现在天齐京城,明明就知道这里才是龙潭虎穴。
那女子买够了东西,从店铺里出来的时候,盛长歌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虽然戴着面纱,但是那一双眼睛,她绝对不会看错。
慕绯烟,这是慕绯烟!
慕绯烟钻进一辆马车,马车飞速的往前走去。
盛长歌立刻跟了上去,马车目标很大,即便是远一点,也能看的非常的清楚。
慕绯烟的马车在大街小巷里转悠了几圈,终于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奔着一个方向去了。
越是靠近,盛长歌就越是发现,他们奔着去的方向是庆王府。
庆王府的位置,在北城东城和南城接壤的地方,也算是富贵圈的边缘。
但是热闹,更容易接触三教九流。
幽暗的巷子里,马车没有灯光,借着王府里传来的微弱光线,看到慕绯烟从马车上下来,直接从后门进入了王府。
那马车,调转了头,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阴影里,盛长歌静静的站着,她总是感觉事情透着诡异。
慕绯烟不可能不知道黑甲军都是认识她的,景廷的人也有很多是见过她的。
她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的在京城大街上转悠,为何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庆王府?
王府的后门紧紧的关着,这整个巷子里人迹罕至,寂静无声。
盛长歌转身往回走,知道慕绯烟去了哪里就行了。
至于里面,她还是不进去了,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呢!也许慕绯烟就是来吸引她的。
只是还没有走两步,就听到后面一道声音传来:“盛长歌,既然来了,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紧接着是银铃一般的笑声:“你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
盛长歌看着前面骤然出现的一些黑人,挑了挑眉,眉眼弯弯的回头:“哎吆,烟儿啊,你可是想小爷我了?”
慕绯烟的眉眼闪了闪,妖娆的靠着墙壁站着:“自然,我还等着你来偷呢,这偷不如偷不着,本姑娘惦记很久了!”
盛长歌只是笑笑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你这小身板,不知道是不是和嘴一样的厉害?”慕绯烟摇摇摆摆的走过来,手指勾着盛长歌腰带,“不如,陪着本姑娘喝一杯,这良辰美景,当与佳人作伴!”
盛长歌低下头,看着她白皙的如同玉雕一般的手指,在她暗色的腰带上,格外的显眼。
她骤然笑了:“好啊!”
慕绯烟笑嘻嘻的勾着盛长歌的腰带。
盛长歌笑眯眯的跟着她往前走,此时不像是两军对垒,倒像是脂粉飘香的闺房里,那一点小乐趣。
距离那道门越来越近,盛长歌的手在身侧做了一个手势。
她在外的时候,暗处一定是有黑甲兵跟着的。
何况,她也相信景廷,不会放任不管。
进了小小的角门,往前方灯火通明的亭子里走去。
这里是庆王府的后花园,果然分成一块一块的田地,真的种着蔬菜庄稼,也真的养着家禽牲畜。
那叫声,那味道,难为庆王受得了,庆王倒是一个有趣的。
往亭子里要走过水上蜿蜒的木桥,亭子下,有鱼儿戏水的声音。
亭子里果然是一桌佳肴,桌子中间还有一束鲜艳的花朵。
慕绯烟媚眼如丝的松了手,就在盛长歌的脸上摸了一把:“小哥哥,坐吧,今夜让奴伺候你可好?”
这语气,这神情,盛长歌想,如果她是个男人,只怕就此沉沦美人乡。
盛长歌笑了,大刺刺的往椅子上一坐,慵懒的拖着下巴:“小爷喜欢吃肉!”
慕绯烟抛了个媚眼:“不知道小哥哥是喜欢奴的肉,还是桌子上的肉?”
呃,盛长歌差点就吐了出来。
慕绯烟太凶猛,她似乎有点扛不住,毕竟她没有实战过啊!
“小爷比较喜欢你后面那个人的肉,煎炸烹炒都可以!”盛长歌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语气却是冷了下来。
慕绯烟在慕北鸣的府里,这后面的人还要说嘛。
呵呵……
低低的笑声传来,夜色里,一棵大树后慢慢走出来一个人,顺着水上的木桥,慢慢悠悠的走来。
那并不是那么稳固的木桥,咯吱咯吱的响着。
那个人不是慕北鸣是谁,不过此时的慕北鸣,身子笔挺,脚步从容,完全没有平时低头含胸,畏畏缩缩的样子。
盛长歌见过无数次慕北鸣的样子,只有这一次,她才感觉,慕北鸣像是一个男人。
一个有着皇子身份,有着野心的男人!
能够不顾自己的颜面,一直伪装无能,即便是被人瞧不起也没有什么异常,那个眼泪也是真的可以流出来,这就厉害了!
他走进亭子里,此时他穿着一身紫色衣袍,衣袍上金线绣着蟠龙纹路。
看着也是器宇轩昂,很是精神。
“小看盛世子了,盛世子一直都是聪明人!”慕北鸣缓缓在盛长歌的对面坐下。
“过奖!”盛长歌依旧慵懒的坐着微笑,“论起演戏,不及王爷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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