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凑到玻璃窗前,仔细调整了角度之后,终于看清楚了自己右眼中的情况。
那并不是一条盘着的红蛇,是我眼睛看花了,把一个红色的图案当成了一条盘着的蛇。
不是蛇就好。
我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好个屁啊!
这是眼睛,又不是画板!
在眼睛里莫名多出一个红色的图案,岂不是更可怕?
我仔细看着那个红色图案,发现有些眼熟,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在深层次意识空间里,镜子里那家伙教给我的那个神纹吗?
他说那是神纹,不过并没有提起神纹的来历,只是简单教了我如何画这道神纹而已。
至于神纹这个词,听起来很唬人,实际上现实中相当常见,说白了就是人类沟通神灵的一种文字符号方式。
像那些道家的符箓,上面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勾,小圈,一些弯弯曲曲笔画,这些特定的符号,其实都是神纹,不同的神纹用来沟通不同的神灵,代表不同的含义。
只是那些神纹大多都相对简单,相当于基础笔画,只有组合在一起,形成特定的符篆,才有功效。
这些都是我以前在外公的那些小册子上看到的,甚至还尝试过去画,结果当然是根本画不好,更没有功效。
那些基础的神纹,我在外公的小册子上都见过,但是像那家伙在意识空间里教给我的这个神纹,我从来就没见过。
它比广泛流传的那些神纹,更加复杂,更难画成型,也更难以理解。
说到神纹,首先要明白一个概念:神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图案符号。
普通人拿到符篆,仔细去看,会觉得很简单,不就是一个个符号简单的组合在一起的,有种让我练一练,也能画出一样符篆的错觉。
实则不然,符篆能不能有效果,需要画符人全神贯注,心神合一,如果画符的过程中,手腕抖一下,笔锋停顿一下,那么这张符就算是废了,不管你做了多大的努力,前面画得多好,它也没有了功效。
所以好的符篆一定是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并且自带天然的美感,就算都是些普通人看不懂的符号,起码让人一看也会觉得十分好看,能吸引注意力。
反之,那种没有美感,笔锋转向的地方还带着毛糙的符篆,一定是骗人的,没有用处的。
这种笔画相当简单,只需要一笔就能画成的符号,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十年苦功都不一定能学会的难题,而对方教我的这个神纹,不知道要比那些基础符号要难多少倍。
所以,镜子里那家伙说学习第一道神纹整整用了三年才学会,这不是说他三年时间连一个简单的图案都记不住,画不出。
要是真的三年时间连一个图案都记不住,学不会,那属于弱智了。
真正的难点是要把这个复杂的神纹给顺畅的画出来,画的过程中还要全神贯注,一气呵成,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这不是单纯的熟练练习就能弥补的,有些时候更需要顿悟的契机,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其实到现在我也搞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突然学会这道复杂的神纹的,当时情况危急,我当时只是一笔就直接给顺了下来。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眼睛里为什么会有这道复杂的神纹?
是因为我在意识空间里学会了它,并且施展出来,因此,它烙印在了我的灵魂当中?
而眼睛又是灵魂的窗口,所以,它就在我眼睛中显现了出来?
这样推论下来的话,倒也合情合理,至于会有什么严重后果,我倒是不觉得,这是神纹,还能有什么坏处?
也许自己的体力忽然转好,也跟这道神纹有关系。
想到此处,大巴车刚好驶出县城,离开了高楼的遮挡,阳光刚好照耀在了我的身上,连带着我右眼里的那道神纹,似乎都亮了几分。
一瞬间,我有种心灵得到升华的感觉,突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也许那幕后黑手还会出现,也许梦中那告诉我一切都还没结束的声音还会来纠缠我,不过我已经不怕了。
我的右眼里有这样的神纹,可以在意识空间击败双头蟒蛇这样的怪物,同样可以应对那些未知的挑战和恐惧。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神清气爽,念头通达,有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豪迈感觉。
心情大好的我,此刻看窗外的风景,都觉得无比舒畅,看得津津有味。
县城去省城的大巴车有一个毛病,如果坐满了人,就会上高速一路直奔省城,如果没有坐满,那就会去顺路的隔壁县,再多拉几个人,尽量多赚点钱。
今天不是节假日,去省城的人并不多,大巴车就走了去隔壁的省道,准备路上多捡几个乘客,顿时引来了车里乘客的抱怨,司机和售票员却置若罔闻。
要是换作以往,我也会跟着埋怨几句,毕竟走省道会多耽误快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过今天我心情很好,就安心的看起戏来,还顺便观察车里的其他乘客,看看有没有美女可以养眼。
就这样,大巴车一路前行,遇到有人在路边招手,就会停下让乘客上车。
快到隔壁县城的时候,大巴车已经差不多坐满了,车子在一个路口再次停下,售票员再次下车去招揽乘客,其实也是跟乘客砍价。
路边的乘客是一个穿着厚外套,戴着口罩的年轻姑娘,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伸手拉着年轻女孩的衣角。
我的注意力不由得被这两个女孩给吸引了,主要是她们两个打扮太过奇怪了。
现在还没入秋,天气还相当炎热,这女孩却穿着厚外套,显得格外扎眼。她身后跟着的那小女孩也是同样的厚外套,感觉跟这个季节格格不入。
售票员跟对方显然在价格上有些分歧,说了好几分钟还没让人上车,车上的其他乘客都烦躁起来,开始对着外面喊道:“到底走不走啊!事情都耽误了,怎么还在磨蹭。”
两个女孩还是上了车,坐在我前面两排那两个有些脏的座位上。
售票员上来之后,靠在司机旁边的栏杆上嗑起了瓜子。
“走了,上高速。真可惜,还是差了一个人,没坐满。”售票员有些耿耿于怀。
我顿觉不对:刚才就剩下最后两个位置了,这两个女孩一上来,不就坐满了?售票员为什么说还差一个人坐满?
就在这时,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忽然转过头,跟我四目相对。
我看到了对方的眼瞳里是灰白之色,忽然明白过来:这小女孩是鬼!
怪不得售票员刚才一直忽略她的存在,是因为售票员根本看不到她。
大巴车上来了女鬼,这不是鬼故事里常有的桥段吗?
我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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