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不知道哪个文件有用。”舒大鹏犯了难。方刚说已经问过那栋公寓的管理员,保洁需要每天打扫所有公司的房间,也就是说,你每天都能进单良公司的办公室。到时候就翻抽屉,把里面的文件全都拍照下来给我,就不信找不到线索。
舒大鹏说:“我以前在惠州酒店当保安的时候,去过经理办公室,他好像经常把文件放到保险柜里。”
方刚点了点头:“我明白,那就没办法,你又不会开锁,先尽量做我们能做的吧!不过要千万小心,翻东西的时候可别让人抓个现形。”舒大鹏满不在乎,说大不了我就说想翻翻有没有钱,最重也就是开除我。
“如果真倒霉被抓,可就不是简单的开除出公寓,而是要把你遣返回中国。”方刚哼了声。舒大鹏这才意识到重要性,有点儿退缩,方刚劝了半天,说已经打听好,保洁都要在公司下班之后才开始打扫,一般没人在,如果有人加班,你也能看到,自己多加小心就行。
从这之后,舒大鹏就开始上岗了。方刚经常要告诫他,一定要小心行事,线索可以找不到,但不能让人抓住偷东西,不然遣返回国,神仙都救不了。按方刚的安排,舒大鹏前一周不能行动,只能老老实实地打扫卫生,用这个时间来熟悉环境和单良公司的人员规律。舒大鹏则要在每次下班后,都给方刚打电话汇报今天的情况。他告诉方刚,单良的公司里不但有供老总休息的卧室,还有单独的卫生间,每天都要打扫。
这天,舒大鹏告诉方刚,他们公司的保洁人员是按单双号分两班倒。这晚接班的时候,发现有个女保洁员正在单良公司翻卫生间垃圾桶。看到他来,这员工立刻停止动作,笑着说了些什么。舒大鹏的泰语只学了不到两个月,还很烂,基本听不懂,那员工似乎也没指望他能懂,就离开了。
“是老员工吗?”方刚问道。
舒大鹏说:“干好几年了,曼谷本地人,好像住在贫民区。但她不可能记错,昨天就是他的班,今天不应该来公寓。可又不像是来干活的,因为他连扫帚也没带,而且看表情不太自然,你说是不是想偷东西?”
方刚问:“你偷东西,会不会翻垃圾桶?”舒大鹏想了想,说值钱东西谁也不能扔垃圾桶里吧,方刚问了那人的姓名等资料,让他从今晚开始用手机拍能找到的任何文件。挂断电话,方刚心想,搞不好还是那位吕女士花钱买通了公寓保洁人员,那人极有可能是去翻毛发的。于是,他又给舒大鹏一个新任务,让他平时多加留意这个可疑保洁员。
给吕女士发短信,问材料收集得如何,吕女士回复:“还要过几天,不用急。”
五六天之后,舒大鹏打电话来,说那个保洁员已经辞职了,说是住在泰北的叔叔去世,他要立刻动身去奔丧,要半个月后才回来。方刚说:“你是否知道他的地址?”
“知道,”舒大鹏说,“我之前在管理室的记录里看过,也拍成照片了,这就发你。”以彩信发给方刚,方刚看到这人就住在孔堤,于是看地址找过去。这里距离地铁站很近,但却跟地铁站有天壤之别,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用铁皮板拦着,从外面看不到,可进了巷口就能发现,里面是典型的贫民区,方刚把车停到附近,按地址的编号去找。这是个辛苦活,很多房子根本没有门牌,只能边走边打听。
最后终于找到,方刚看到那是一间低矮的木板房,门口站着两人,一男一女,手里捧着饭碗,正在边吃饭边高兴地聊天,另外还有两个六七岁的孩子在巷子里打闹嬉笑。男人赤裸上半身,女人则是吊带上衣,衣着都很旧。之前舒大鹏给方刚描述过那位女保洁员的相貌特征,基本就是皮肤黑、瘦,眼睛显大,嘴也不小,左脸上有颗黑痣。这是最明显的标记,所以方刚一眼就认出来了。
方刚假装慢慢地走过去,听到那对男女交谈。男的说:“能不能给我买块新手表?不用太贵,两千泰铢左右就够,日本货,我在商场看到过。”
“不行,”女人说,“我的金项链该买了,手表那东西有什么用,你有手机,上面能显示时间。”
男人回答:“手表能显示男人地位。”
女人说:“你只是个工人,有什么地位可言,这不是薪水,也不是每个月都有这种好差事,而且我还辞了职,要另外找工作呢。”
男人大笑起来:“两根毛能卖一万泰铢,那家伙全身的毛发岂不是可以换几十亿!”女人则说不止两根毛。看到方刚走过去,女人就没再说什么,好像也有两分避讳。听着他们的交谈,方刚心想,很明显是吕女士出钱让她收集材料,之后怕被查出来,于是让她辞职离开那公寓的管理公司。
晚上,方刚给吕女士发短信,很快得到了回复:“已经收集齐全了,正想通知您,我明天就给您转款,到时候会把收集到的材料放在某处,地址再通知。”方刚回复“没问题”,心里还有些小激动。既能赚到钱又能报仇,简直不要太顺利。
次日中午,方刚的手机就收到汇款短信,盘谷银行的卡已经有进账五万泰铢。他立刻发短信过去,吕女士回复:“桑仑夜市与坡仑尼公园之间路口东边第二个垃圾桶,旁边大树附近两块石头下面埋着,黑塑料袋。”
方刚耐心地等到晚上才出发,桑仑夜市十分地热闹,而且方刚惊讶地发现有很多身材不错的单身女性在这里闲逛。他很想先转转,但又生意在身,又打消了。在路口停车,方刚并没费大多力气,就在垃圾桶旁边找到了那棵大树,树下果然有两块石头。用随身带的小铁锹挖开,里面埋着个黑塑料袋,并不沉重。
在汽车中打开塑料袋,内装四个透明的塑料袋,有大有小,分别是单良走出公寓大门的照片、一条穿过的内裤、两根又细又弯曲的毛发、几条剪下来的指甲屑和一张纸条,上面写有“单良”两个大字,下面还有串地址,注明是单良在曼谷的住所。看到照片,方刚冷笑几声:“姓单的,无论当年你是不是故意欺骗泰国仔,总之现在算你倒霉!”
他立刻开车来到阿赞马拉的家,把东西交给了贝姆。他检查过后点点头:“材料比较齐全,虽然没有目标的血液,但也足够了。”开始收拾要用到的物品。
收拾的时候,方刚问:“为什么下降头要用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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