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墓穴里施法?”方刚下意识看了看这人和他哥哥,低声问,“不会有什么猫腻吧?”仇老师说没事,就算有阿赞在暗中要出手,也是以阴咒的形式,不可能直接动手。
再翻译给客户,这人顿时大惊:“什么?让我弟弟去坟墓里?不去不去,是嫌他死得慢吗?”语气中还很生气。方刚解释说这是特殊的驱邪方式,不用担心,就算你弟弟没了救,我也没义务帮他下葬,那是你的事。
在半信半疑中,这人扶着弟弟进入墓穴,方刚站在坟墓门口,用手电筒照着里面,看到阿赞查盘腿而坐,那人的弟弟也坐在他对面,旁边就是棺材。这人从墓穴中出来,阿赞查又让仇老师把墓门石关闭。
这人说:“真是奇怪的方法!”方刚觉得有些头晕,心想难道又是阴灵影响?可早就让阿赞ki做过鬼契咒,而且这段时间基本都在跟坟场、墓穴和阴灵打交道,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会头晕?
仇老师带着那人走到旁边,左右看看,并没有可供坐的地方,方刚指着另外一座坟包:“坐这里?”
“我还是站着吧。”仇老师摇摇头,那人自然也不敢。
方刚低声问:“杨秀发呢?”
仇老师说:“有可能是埋伏在这附近吧,如果阿赞枯真在暗中出手,呈胶着状态的时候,他也许能出来用常规方法解个围。”
“比如用棍子把阿赞枯打昏?”方刚问道。仇老师笑了笑,手中的香烟掉在地上,方刚正想笑话他,说你还没到七十岁,怎么就半身不遂,还没说出口,忽然间头疼起来。这种疼痛很奇怪,像是被迷香给迷熏过那种感觉,方刚用大拇指按着太阳穴,眼前阵阵发黑。连忙扶着旁边的一棵大树。缓了几秒钟,再看仇老师时,他已经跪在地上。
方刚立刻知道不妙,连忙走过去扶。弯腰抓着仇老师的胳膊把他搀起来,自己却身体脱力,双腿发软跪倒。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也开始出现幻觉,看到坟场中有很多浅灰色和白色的人影在空中来回飘荡。
这是鬼?方刚用力揉眼睛,再睁开还有,而且好像越来越多。有些已经来到面前,伸出双手要去抓他的脸,方刚已经站不起来,只好跪着连连后退,后背撞在树上。
人影开始往那座坟墓方向飘去,在墓穴上方来回盘旋,然后慢慢飘向坟场外的树林方向。方刚头疼欲裂,看着人影飘到半路,又全都像害怕似的折回,在半空中漫无目的乱飘。忽然,从坟场的西北角又飘过来一个黑色的影子,这影子好像半透明,似雾又似烟,它来得很快,直接飘到阿赞查修法的这座坟前,在坟的上方来回转圈。
那些人影好像得到命令,也都慢慢围拢过来。黑影移到墓穴石板入口处,迅速钻了进去,而所有的“人影”也跟着陆续钻进墓穴,再也没出来。
方刚看得疑惑,再见到那个客户的弟弟已经从墓穴中爬出,手里抱着个东西,跟着客户两人朝坟场门口跑去。方刚伸出手:“站、站住……”后面的话已经没力气说出口。
就在这时,方刚看到有个人由坟场西侧的树上溜下来,半路没爬住,还摔在草地上。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但方刚一眼就认出那是杨秀发,因为今晚月光不错,那人剃得光而发亮的脑袋都在反光。杨秀发爬起来,瘸着腿追过去,边追边骂:“你们俩给我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方刚虽然头疼难受,但神智很清楚,心想杨秀发从哪搞的枪?再看客户那兄弟俩却跑得更快,好像完全没被吓住。杨秀发继续紧追,可他刚才仿佛摔伤了腿,跑得却是越来越慢。方刚心想,赶紧开枪!
但杨秀发并没有开枪射击,方刚眼看着那两人跑进树林,再也不见了。
忽然,从墓穴中传出一阵叫声,十分低闷,像是阿赞查发出来的。方刚把心提到嗓子眼,心想,看来还是中招了,他没时间细想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的纰漏,只觉得不能让阿赞查有事。于是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完全不行,下半身如同瘫痪。
仇老师好像比自己强些,他慢慢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墓穴,来到石板入口处的时候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弯腰朝里面打量。从墓穴中又传出两声大叫,随后再无声息。
“怎么了?”方刚勉强吐出话。仇老师看看他,摇了摇头,杨秀发这时已经跑进坟场,仇老师让他快进去查看,杨秀发弯腰钻进去,不多时再出来,拖着阿赞查的身体。阿赞查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借着月光,方刚似乎看到他脸上有些血迹。
杨秀发把阿赞查拖到平坦处,才跑过来看方刚和仇老师:“你们咋了?”
方刚说:“不、不知道,好像中了迷香……”
“说啥迷香啊,你是中降头油了吧!”杨秀发扒开他的眼皮,“眼珠里有竖线,还发黑!”方刚心中疑惑。
那边仇老师问阿赞查怎么样,杨秀发摇摇头:“不行了,五官流血,眼睛还睁着,早就咽气啦。”方刚和仇老师都大惊,想爬过去看,但怎么都不能动。杨秀发看看两人,最后还是扶起方刚过去。来到阿赞查面前,借着月光,清晰地看到阿赞查脸上全是血,从眼睛、口和鼻中流出几道细细的血痕,眼睛圆睁,嘴也张得很大,显然已经死去。
“为什么……”方刚颤抖着说,“为什么会这样?”他大叫起来,眼前发黑,就昏倒了。
等再次醒来时,仍然是躺在坟场里,但天已经大亮。方刚的头疼得几乎要炸开,杨秀发把他扶坐起,方刚没等开口,就转身呕吐。吐完之后才感觉好些,看到仇老师坐在旁边,也是在阵阵运气,而阿赞查躺在坟墓旁边,脸上的血迹仍然在,只是眼睛已经被抹合上。
方刚问:“阿赞查,真、真的死了吗?”
仇老师和杨秀发都没说话,其实方刚知道答案,只是不敢相信,认识近两个月、昨天还在旅馆中聊天的阿赞查,现在却成了尸体。他听着仇老师和杨秀发交谈,仇老师很后悔:“昨天晚上在汽车里,那个人开始抽烟,我从烟味里没闻出什么异常,但还是下意识打开车窗。因为我知道,某些降头师会把降头粉末研得极细,混在烟丝中,抽烟的时候降头粉末会随着烟雾进到人的鼻腔和口腔中,也会中招。”
“还有这么厉害的方法?”方刚问,“难道我们就是在开车的时候,闻到那人抽烟的味道才中的降头粉?”仇老师说应该是,因为自从跟他两人见面到现在,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唯一的嫌疑就是在车里抽烟。
方刚很后悔,心想在泰国三年,自己居然都不知道降头可以在抽烟的时候给人下。很明显,昨晚就是阿赞枯在旁边暗中攻击,趁阿赞查给那“客户”的弟弟施咒时,以阴咒突然偷袭。但阿赞查曾经说过,只要他在坟场,就不怕任何阿赞,因为他能用阴咒控制整座坟场的阴灵全都帮他攻击,可为什么昨晚的阴法对抗连十分钟都不到,就变成这样?
“你咋的,能起来不?”杨秀发看着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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