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就是呗!”杨秀发说道,“要不为啥那天晚上阿赞枯施咒,老谢和单良他媳妇儿都发作呢,应该就是他同一批加持出来的虫降水。这叫啥?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用来害别人的降头水,最后把自己媳妇儿给害死,活该!”

    阿君却显得很伤感:“他是奸商,是恶人,但他老婆很无辜,还有那个肚里的孩子……”

    方刚说道:“这些业障,最后都要算在单良身上,可他居然还在怪别人,觉得是别人害了他老婆。”

    “造孽啊,”老谢叹着气,“我说他怎么非要找我,搞半天是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了。我真是冤枉,这怎么能怪我?要怪也是怪方老板,是他带着我逃走的啊!”

    方刚瞪着老谢:“妈的,你这人真没良心,给我传信要我解救你,我把你救走,现在却又来怪我?你的良心是不是跟单良被同一条狗给吃掉的?”

    杨秀发说:“这个贝姆也真是,咋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修黑法的人,就是这样,唉!”老谢手里拿着一盒猪肉罐头,边说边用筷子挖着吃。

    方刚对杨秀发说道:“明天我就带你们走,订好机票,你们尽快去台湾。我相信单良最近情绪大乱,阿赞枯和徒弟也不见得成天守机场,趁此机会,赶紧离开泰国这个是非之地。”杨秀发和阿君都没说什么,看来是同意了。

    老谢苦着脸:“方老板,我怎么办啊?”方刚说你也可以先回湖北仙桃,暂时躲避一下风头。老谢说,“不行,你们也知道我儿子是个无底洞,每个月都得几万块的花费,我不在泰国当牌商,回湖北老家连保安都没人要我呀!”

    “我说你儿子在学校装啥大款?”杨秀发不满地问,“不能好好管管?现在这大学生,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爹妈都是印钱的啊?”老谢似乎很委屈,没多解释,只说成天守在这种村子,根本没法接生意赚钱,坐吃山空。

    方刚说:“谁让你收过阿赞枯徒弟的昧心钱?做过亏心事,就有了把柄在人手中,要不然谁让你去当那个双料间谍,都是自找的。没事,你可以把手机交给我,这几天我抽空帮你接生意,赚的钱我们二一添作五。”老谢咽了咽唾沫,说那还是不用了吧。

    “那你就先在这守着吧,我要好好策划一下,怎么对付阿赞枯。”方刚说道。

    次日早晨,方刚开车带着杨秀发和阿君回到曼谷。他让阿君打电话给旅行社订机票直飞台北,但阿君非要先去广州,要看看张妃,再从广州飞台北,方刚答应了。之前他们已经把行李和物品全都通过物流公司先行寄走,所以两人没什么行李。

    杨秀发对方刚说:“我说方老板,单良现在搞成这样,肯定不择手段,你自己能整明白不?”

    “当然能,”方刚笑起来,“我在东南亚混了十几年,什么场面没见过,金三角那种刀头舔血的地方我不也呆过两年?他单良再厉害,能胜过子弹?倒是你的发际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山?”

    杨秀发回答:“差不多了,在宝岛台湾呆半年,我估计就能开始留头发了!”

    目送着两人走进机场的大厅,方刚心想,单良在妻子惨死之后,一定会对自己下黑手,而且不见得非用巫术,可能会以暴力方式解决。所以他必须得换地方。之前在芭提雅公寓的保险柜里还有几十块佛牌,价值数十万泰铢,但那地方很可能已经不安全,只得放弃。最后,方刚在距离育侨学校两条街区的距离找了家旅馆,暂时安顿下来。

    最近发生这些事,让方刚也没什么心思再接生意——张妃在广州,杨秀发和阿君离开了泰国,老谢在塔孟躲风头,阿赞ki留守泰国,贝姆在西沙瓦只管修黑法,万事不问,现在只有仇老师还在育侨学校,他成了方刚唯一能商量事的朋友。方刚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为以防万一,他把身上全部积蓄都放在张妃手中,手头并没多少钱。

    有客户来电话,找方刚请牌。他想到还有很多佛牌放在公寓里的保险柜中,就觉得可惜,打电话给“劫匪头目”,将公寓门和保险柜的钥匙都交给他,让他和同伴两人带着枪,去芭提雅跑腿把货都取出来,再开车到吞武里找自己。他先嘱咐好,在公寓取货的时候要谨慎些,注意是否有可疑人物,如果没问题,回程途中让“劫匪头目”走偏僻公路,以观察身后是否有车跟踪。即使真有人守在芭提雅他的公寓伏击,自己也能躲过这一劫,但那两人就倒霉了。可方刚已经顾不上这么多,现在他只能保全自己。

    因为客户催得很急,方刚只好先找阿赞要货。没想到,一位就住在附近的阿赞的助手称,阿赞师父到清迈办事,已经近两个多月没有音信,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也无人知道下落。方刚再找另外的阿赞,巧的是这阿赞的助手也称师父于半个月前到乌汶做法事,就再没回来过,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方刚心想,这些阿赞行事就是这样,神神秘秘,神龙见首不见尾。

    躺在旅馆床上,方刚从钱夹中拿出那张纸条,记着当初单良写给自己的、苏门答腊岛先达地区的地址,是阿赞枯在山中的住址信息。但他还没有机会去,现在看来,不如早早就去找他。但又想,贝姆那时候虽然心智没变,可法力也不行;现在法力精进,却又变得六亲不认了,光带着阿赞ki去找阿赞枯的话,胜算会小很多。

    忽然他想,我为什么要守这么多规矩?之前想用巫术解决阿赞枯,是为了给阿赞ki或者贝姆提高法力的机会,现在既然贝姆不同意,那就直接用最简单的办法。可方刚又想,阿赞枯已经来过泰国几次,每次不是对付自己,就是对付阿赞ki和贝姆,杨秀发和阿君,现在他也不见得回到马来西亚。这人神秘无比,恐怕也没什么渠道可以打听,只有单良知道他的行踪。而之前两人并没串通,也许还能打听出来,现在两人穿一条裤子,更没戏。

    到此,方刚已经没有心情再用什么降头去解决问题,计算过时间,那个“劫匪头目”应该差不多也取到佛牌了,就给他打去电话,想问问佛牌是否顺利取到,同时再给他安排更重要的任务——暗杀单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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