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风和宋昭奚回去之前,季长风高中状元的事早在县里传开了,故而尽管季长风和宋昭奚哪怕想要低调回去,也低调不到哪里去。
季长风刚回到县城,便有人注意到了他,不知谁喊了声季状元,街道上瞬间沸腾了。
巡逻的捕快匆匆赶到县衙禀告给了新上任没多久的县令,县令连忙亲自带人敲锣打鼓的前来迎接,势必要他在县里走马游街一圈儿,而后答谢恩师,亲自设宴款待。
宋昭奚见季长风满脸无奈,笑着让他先去忙,自己则去了百味香。
季元川和姚氏居然没在铺子里,问过吴秋后才知,季家近日不知出了什么事,季元川和姚氏来铺子里也不勤了。
宋昭奚瞬间变了脸色,心中隐隐浮现出不好的预感,还想深问,可同季大宝和离后,吴秋再也没回过四季村,自然也不清楚季家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宋昭奚,同长兰脱不了干系。
吴秋劝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季家是有福的人家,如今长风考中状元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风光极了,你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陆晓在不远处扫地,闻言眸中浮现出一抹怨毒,可许是被吴秋警告过了,这次倒什么也没说,只是没拿正眼看宋昭奚。
宋昭奚勉强对吴秋笑笑,本想去吴秋家问问怎么回事,转念一想,去了林家。
李音音的马车仍旧停在林家院外,宋昭奚见状,没急着进去,而是顺着屋后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屋顶。
就见院子里,林子桓和一个一袭桃粉色衣裙的妙龄女子坐在一起说笑着。
李音音红着脸道:“子桓,我这次骗我父亲外出游玩的,怕是在你这儿待不了多久了,你何时来我府上提亲啊?”
林子桓一愣,面上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音音,我还想问问长兰的意思。”
他这辈子自认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唯独长兰这事,他当时怎么就昏了头,碰了长兰呢。
如今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林子桓叹了口气。
“可你根本不爱她不是么,发生那种事也不全是你的错,你说过会娶她,她又不愿意……你放心,长兰我会安排好,给她说个好人家的。”
见林子桓神色犹豫,李音音又道:“我也是女子,最了解女孩子,恕我直言,长兰如此不自爱,真嫁给你,这心也未必会安稳下来。”
林子桓闻言,忍不住又道:“可是,我如今这身份,哪里配得上你,上门提亲的话,你家里人怕是也不同意的。”
李音音笑道:“我不过是一介庶女,我父亲没那么在意我的,若是他们执意不同意,我便和家里断了联系!总之,我这辈子是认定你了。”
李音音眸中的算计一闪而逝,她左右不过是她父亲拉拢人的棋子,嫁给那些不学无术的丑货,还不如嫁给林子桓。
至于父亲会不同意,李音音更是丝毫不担心,爹对她早年死去的娘,总归心里是有愧疚的,她清楚父亲的软肋,她有把握爹不会不同意林子桓上门,她也不会和家中断了的。
林子桓哪里知道李音音心中所想,闻言心中大受震撼,越发觉得李音音说的在理,长兰的事他固然有错,可长兰一个女孩子,如此不自爱,难道就没错么?
若换做音音这种有教养的大家闺秀,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这样想着,林子桓心中的愧疚感稍微减轻了几分,看着眼前乖巧美丽的李音音,情难自控的吻上了她:“音音……”
房顶上的宋昭奚险些没吐出来,恨不得跳下去压死这对狗男女。
亏她昔日还觉得林子桓是个好人,在感情处理上,怎么就这么渣呢!
长兰确实行事冲动,却并非不知廉耻的姑娘,否则凭长兰日后的成就,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比他林子桓强的要多少有多少,何至于终身未嫁。
想必这丫头是喜欢极了林子桓,又怕他做傻事,这才一时糊涂,将自己一辈子搭了进去。
可到了林子桓这儿,被这什么音的三言两语便挑拨了,便成了长兰不知检点倒贴他,好像他是被迫的似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恶心!
宋昭奚愤怒过后,忍不住自责了起来。
因为书中长兰的结局,她不是没想过林子桓最后负了长兰,却打死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和季长风才离开多久?宋昭奚难以想象,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这个女子一看便不是省油的灯,长兰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定然是被林子桓伤透了心了。
宋昭奚握紧了拳,骨节微微泛白,强忍着才没下去将这二人揍一顿。
就是打死他们二人有什么用?要让她们两个尝尝长兰的痛苦才可以!
这个什么音音的,自己都跑到男人家里来了,嘴上还装清高编排长兰,宋昭奚闭了闭眼,他同这个贱人没完!
宋昭奚到底不是长兰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压下心头怒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宋昭奚回到季家后,事情果真如她所想,长兰和林子桓的事在村子里传开了,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长兰留书出走了,信封上写着,大哥亲启四个字,想来是写给季长风的。
姚氏同宋昭奚说此事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丫头怎么说走就走呢,我们再生气,也不过打打她骂骂她,又是真的觉得她给我们丢脸了,我活了半辈子了,还怕人家怎么说么!大不了我们一家子搬走就是了,她小小年纪,万一在外面出点什么事儿,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宋昭奚抱着姚氏,心里难受极了,只能一遍遍的安慰着姚氏:“长兰会没事的,她或许只是出去冷静冷静罢了。”
一旁的季元川也忍不住红了眼,他们家虽家境贫寒,长兰却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季元川担心的夜不能寐,可他再窝囊也是个男人,这种时候比姚氏冷静些,道:“别哭了,哭也没用,长风晚上回来,还要在村中设宴呢,别丢了儿子的脸!对了昭奚,你知不知道毁了长兰那个畜生是谁!我拼了这条命,也非去宰了他不可!”
村子里虽然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最开始传出这件事的那个人却非常狡猾,只说长兰被人毁了清白,却不提那个男人是谁。
宋昭奚眸中划过一抹戾气,冷冷道:“您别急,这件事交给我就好,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姚氏闻言,勉强收了眼泪。
长兰的事固然令她难过,可长风高中,她这个做娘的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因为家里这种事哭哭啼啼的给儿子丢面儿。
“你说得对,长兰要找,今日的宴会也要好好办。昭奚,长兰的事儿,等宴会结束了再告诉长风吧,他最疼这个妹妹了,我怕他知道后,做出什么事。”
宋昭奚闻言,有些头疼,她都气成这样,若是被季长风知道长兰被林子桓欺负了,宋昭奚简直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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