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董的脸色剧烈变换着。
他表情扭曲地大喊:“不可能!”
他仔仔细细的算过了,若加上聂馨忆手里的股份,他的股份可以超过云烈!
但是他没想到……聂馨忆的股份缩了水!
而且云烈并没有公开他所有的股份占比!
他更没有想到……他以为那根本不重要的百分之二的股份,竟然也被云烈买了!!
聂馨忆并不懂商场上的事情,可是却看得懂赵董如今灰败的脸色,也听得懂她手里的股份变少了。
她尖声喊道:“不可能!你在撒谎!!这是你爸爸留给我的遗产!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做!!”
她似乎终于按捺不住了,随手抄起了旁边的玻璃杯,用力地朝着云烈投掷过来。
那毫不犹豫的模样,全然将云烈当成了仇人。
而这时候,年会的安保终于来了。
赵董心知大势已去,脸色惨白。
他看着云烈冷淡的双眸,后退了两步,心里狂跳。
完了……
云烈素来睚眦必报,他不敢想……
聂馨忆在保镖的保护下大哭大闹,可她现在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她们手里的所有筹码就这么被云烈轻而易举的击破。
聂馨忆嘴里就没有消停过,可翻来覆去却都只是那么几句话。
她知道什么话最能刺伤云烈,偏偏就挑那最难听的讲。
可大概是说得多了,云烈竟然已经对这些话产生了免疫力。
他面无表情,反而许栀颜在她身边快气炸了!
恨不得冲上去给聂馨忆两个大比兜!
因为聂馨忆的存在,宴会厅内乱成了一团。
保安们顾忌着聂馨忆是云烈的亲妈,而且还是个女人,不敢有动作。
何况聂馨忆身边还有保镖。
虽然聂馨忆疯疯癫癫的,可她再三重复,却也让人相信了三分。
难道……真的是云烈为了云家的家产,害死了他的爸爸和哥哥?!
许栀颜忍不住了,她扯过旁边的一块餐布,大步冲上前,捏着聂馨忆的脸,把那块餐布塞了进去。
“你口口声声说云烈害死了他的爸爸和哥哥,怎么害死的?什么情况下害死的?你有证据吗!”
许栀颜一只手掐着聂馨忆的下颚,一只手钳制住她的双手不让她挣扎。
聂馨忆常年在病院里呆着,力气不大。
而许栀颜在愤怒的时候,浑身的力气都被激发了出来。
她掐的很用力,聂馨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栀颜替她说。
“没有谁是应该去死的。凭什么云烈没有用他的命来换别人的命,就变成了他害死人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聂馨忆额头上青筋暴起,两眼喷火,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堵住了嘴说不出来。
云烈已经对聂馨忆仁至义尽了,可聂馨忆……她根本不配做母亲!
许栀颜只是想不通,明明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在说起云烈哥哥的时候,聂馨忆能满脸疼惜。
可对于云烈,她却只剩了痛恨。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差别!
许栀颜抿了抿唇,定定地看着聂馨忆,一字一顿地说:“你不疼云烈,我疼。”
“嫂子威武!”
周禹脩姗姗来迟。
是姜鹤明把他找来的。
许栀颜这才松开了手。
可惜……当父母不用考试。
聂馨忆根本没有资格当母亲!
周禹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吆喝着他带过来的医护人员将聂馨忆带走。
上回因为云烈受伤突然,他们就没去追聂馨忆。
结果……才几天的功夫,聂馨忆就要搞事。
接下来他一定会严加看管!
至于赵董那边……
云烈会解决的。
背叛的下场,熟悉云烈的人都知道。
有周禹脩接手,许栀颜也就退开了。
好好的一个年会,因为这样一场闹剧被搅和得不成样子。
虽然聂馨忆已经被弄走了,可八卦也不会这么容易停下来,宴会厅内大家没心思再吃喝,各种讨论声夹杂在一起,格外吵闹。
许栀颜退回来才发现,云烈已经不见踪影。
她心底一惊,四下张望着。
何秘书一边也维持着年会的秩序,一边小声提醒许栀颜:“刚才云总上楼去了,可能去阳台吹风了。”
许栀颜急匆匆地跟着上了楼。
在宽阔的阳台上,她一眼就看见了云烈。
夜风微凉。
他坐在高高的阳台边缘上,许栀颜看见他漆黑的目光如星辰一般闪亮。
好像楼下的纷争已经与他无关。
好像随时会坠落的蝶。
他抬头看着天,背影像是一座孤岛。
许栀颜的心头像是被尖刀划过,一阵刺痛。
“云烈!”
许栀颜喊了一声。
云烈回头。
目光若枯井,不见半分波澜,一片虚无的死寂。
可在看见是许栀颜时,他的目光却更灰败了。
——他费尽心力,隐藏的秘密,却被尽数剖析在了他的爱人面前。
他是个卑劣的小丑,他是个骗子。
可骗来的欢愉时光,总是要结束的。
他的大小姐,如皎皎明月,干净纯粹明亮。
她的眼睛依旧纯粹。
如八年前初见时,一模一样。
这样的她……本就不该属于他这样血液里都是病态的人。
云烈垂下眼,那双漆黑的瞳里阴鸷躁郁,几乎要压抑不住。
他说:“许栀颜,如今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走吧。”
云烈闭了闭眼,再多说半个字,他就会忍不住。
此刻的静默却无比的难熬。
良久,在一片黑暗中,他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抬起了他的手。
许栀颜一点一点,掰开了他紧紧捏起的手指,从他指缝里挤了进去。
“云烈,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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