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完江鱼,离泽齐回到自己房中。
下人给他送来刚沏好的茶水。
离泽齐端起喝了一口,就想起了那日发生的倒霉事情,顿时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他一翻手将茶水泼到下人的脸上,不耐烦道:“滚远点!”
下人露出惶恐的神色,连忙退下去了。
离泽齐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一想到今晚能够对江鱼为所欲为,想到她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容,他便止不住地兴奋。
他不怕江鱼不来,若她不来,便是不想在离府待下去了。离泽齐在房中来回地踱步,等到太阳下山,他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到时间了,便迫不及待地赶往紫心亭的位置。
亥时三刻,紫心亭。
苏盈盈提着兔子灯笼,茫然地看了看远方。
她和江鱼约好了在紫心亭碰面,只是如今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鱼还是没有出现。
难道是有事耽搁了?
苏盈盈心里有些迷惑。
今晚她穿着一袭浅粉色衣裙,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背影纤细柔美。离泽齐一眼便看见了那道人影,顿时眼前一亮。
他站在不远处细细地看完那女子窈窕的身段,心中十分满意。
见那女子等得似乎不耐烦了,在原地跺脚。
离泽齐心一动,立即扑上去从后面搂住那女子的腰肢,脸上露出急不可耐的神色,边说话边撅嘴想要亲女子柔嫩的脸颊,“宝贝儿,等急了吧!”
苏盈盈好好地站在那里,突然背后一个人扑上来,莫名其妙就对她动手动脚。
她吓得惊叫一声。
腰上还有陌生男子强烈的触感,苏盈盈浑身一颤,小脸一白,立即想要挣脱开。她虽在家中娇生惯养,但毕竟跟随家中长辈修炼过几年,惊慌失措下反抗起来,离泽齐竟也控制不住。
一时不妨,他被转身一掌推了出去。
刚一挣脱开身后的男子,苏盈盈回头想也不想甩他一巴掌!
“臭流氓!”
被挣脱开来,离泽齐一蒙。
江鱼的力气有这么大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就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苏盈盈又惊又怒之下打得十分用力,离泽齐还算得上俊俏的一侧脸立即红肿起来。来不及深思,他捂着脸勃然大怒,怒吼道,“贱人!你敢打我!”
“你当你是谁,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听到这声贱人,苏盈盈简直气死了,她瞪大想也不想就回声反呛。
离泽齐火冒三丈,刚想怒喝回去。
只是刚刚慌乱的情况下来不及多想,此刻突然反应过来,心里顿时生了几丝疑云。
江鱼那个小贱人怎么敢这么对他说话,而且这声音……
听起来怎么不太像江鱼?
刚刚远处看不清人影,近了那女子又背对着他,离泽齐一时分辨不清。
但当两人面对面争吵的时候,两人便映入对方的眼底。
苏盈盈模样娇俏柔美,但此刻正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看清她的面容,离泽齐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脱口而出,“苏盈盈?怎么是你?!”
苏盈盈也认出了离泽齐。
她本来就厌恶他,现下又出了这样的事。
苏盈盈气急败坏道:“离泽齐!我就知道是你!”
说着,她唤出红绫法器,这是她娘送给她护身的,此刻被拿出来,红绫柔软如蛇在夜色中发出淡淡的光辉。苏盈盈念咒,毫不犹豫地指使红绫朝离泽齐抽打过去。
江鱼突然变成了苏盈盈,离泽齐自个儿都吓了一跳,有火没处发。
但是面对苏盈盈凌厉的攻势,他却也毫无办法。
他是色鬼,又不是白痴。
苏盈盈不仅是苏家千娇百宠的独苗,而且据小道消息,极有可能会嫁给离泽玉,成为离家主母。
这两个身份,无论哪个拿出来,都不是他能吃罪得起的。眼下是他理亏在先,要是苏盈盈向长辈告状,他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红绫眨眼近在眼前,一下子抽在他的脸上。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离泽齐只敢惨叫一声,灰溜溜地躲来躲去,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江鱼一直躲在暗处偷偷地看。
她本来在忖度,依苏盈盈的身份地位和修为,若实在压不住离泽齐,吃了什么亏的话,她便立即冲出去,拉着苏盈盈就赶紧跑。
只是如今不出所料。
苏盈盈摁着离泽齐一顿咔咔乱揍。
离泽齐不敢反抗,被打得绕着亭子狼狈地逃窜。甚至比她预想中还好些。江鱼不着急出来,反而躲在暗处,颇有兴致地欣赏了片刻离泽齐凄惨的模样。
很心满意足。
她才拎着和苏盈盈手中一模一样的兔子花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步伐轻盈地走了出去。
见到眼前这副红绫乱舞野狗乱窜的场景。
江鱼装模作样地惊呼了一声。
她小跑到苏盈盈身旁,懵懂地问:“这……这发生了什么呀,齐少爷他……”
“没事。”苏盈盈俏脸因为羞愤涨得通红,气呼呼道:“那个臭流氓想要欺负我,我给他一个教训。”
“哦,原来如此。”
江鱼睁大无辜的双眼,“他怎么能这样。”
她往苏盈盈的身边贴了贴,攥紧手中的兔子花灯,又笑眯眯道:“我们不理他,还是去看花灯吧。”
而一旁的离泽齐为了躲开红绫的攻击,在地上翻滚奔逃,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地上的灰尘和枯枝树叶,整个人狼狈无比。他哭丧着脸哀声求饶命,只是眼睛一瞥,看到苏盈盈身旁多站了一个江鱼。
他霎那间惊讶地睁大眼睛。
江鱼一脸无辜神色,可怜巴巴地依靠在苏盈盈身边。
这姿态神情,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和当初站在离泽玉身后,不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颇为熟稔。离泽齐转念一想,便能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又是江鱼这个贱人捣的鬼!
离泽齐神色一狞。
他怒吼一声,想扑向江鱼,“又是你这个贱人!”
江鱼惊慌地叫了一声,往苏盈盈身后一躲。苏盈盈一挥手,红绫随心而动,将离泽齐捆了个结结实实。
她气道:“你还敢说!”
苏盈盈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红绫紧紧地缚在离泽齐身上,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离泽齐脸色铁青。
“苏小姐,你听我说,你误会了!是她,”离泽齐眼神凶狠,目光投向江鱼的身上,“是她在挑拨离间!”
苏盈盈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听我说,”离泽齐喘着气,“苏小姐你先放开我。”瞧见苏盈盈眼神似乎有些犹豫,他立即保证道,“我只是解释一下我的清白,不会动手的。”
江鱼抿唇,眼神微动。
却没说什么。
苏盈盈犹豫半晌,气哼哼地瞪了离泽齐一眼,才唤回红绫,重新缠到她的手腕上。
“你有什么要说的,开始狡辩吧!”
离泽齐被噎了一下。
又不好对苏盈盈说些什么,只能黑着脸,抬手指着江鱼,怒气冲冲道:“都是那个贱……她!她挑拨的!今夜我本来同她约好在紫心亭见,谁知道她竟然爽约。我一过来只看见你一人,我误将你错认成她所以才会……都是她的错!”
“与我有什么关系。”
江鱼眼睛一红,“我从未同齐少爷有过什么约定。您将盈盈小姐错认成我便罢了,为何还要污蔑我。”
“如果你没同我约定,你干什么来紫心亭?!”
“今夜我之所以前来,只是因为盈盈小姐约我去看花灯。盈盈小姐,”江鱼脸色发白,怯生生地看向苏盈盈,“齐少爷这个样子,我好害怕。”
离泽齐此刻面容狰狞无比,看着江鱼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活吃了一般。
苏盈盈也有些害怕。
她安抚地拍了拍江鱼的手,“不怕,我们走!”
瞪了离泽齐一眼,苏盈盈拉着江鱼转身便要走。
眼看两人要走,离泽齐心知苏盈盈走了之后,肯定会找离家主离夫人告状,顿时心中一慌。
他冲过来想动手拉住江鱼,只是顾及到苏盈盈在旁,手伸到一般,他又黑着脸放了下来。只拦在两人面前,沉下脸吼道:“我污蔑你?我什么身份,过来污蔑你?!”
江鱼怯生生地后退一步。
“若不是污蔑,我同您并不熟悉,为何要与您约在紫心亭见面。您还欺负……”
说着说着,江鱼便涨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那当然因为!”
离泽齐张口想解释,只话说到半截便讪讪住嘴。他额头青筋直跳,怎么好当着苏盈盈的面,说他起了色心结果被江鱼反摆了一道。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盛怒之下,离泽齐口不择言道:“因为你要勾引我!”
他胸口不断地剧烈起伏。
冷静了片刻,离泽齐冷笑了一下。
“上次你还在茶里下药想要勾引我,只是我没答应。你百般哀求,求我要你,所以我才我听了你的鬼话同你约到紫心亭,结果没想到,你竟是想报复我!你故意把苏小姐叫来的,让我误会,就是存心想陷害我!”
“对了!”
他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什么,语气急促地问,“苏小姐,来紫心亭是不是那个江鱼的鬼主意?!”
苏盈盈一愣。
确实,来紫心亭是江鱼提议的。
这么一说,似乎也能说的通。她一时有些不确定,迟疑着看向江鱼。
江鱼低着头沉默不语。
片刻后才缓缓道,“确实,我有事瞒着盈盈小姐。”
“这件事就是,齐少爷他骚扰我。”
抬头的时候,江鱼脸上已经满面泪痕。
“我没有证据口说无凭,或许盈盈小姐你不相信我。但是我说得是真话。盈盈小姐您怜惜我才想带我去看花灯,但我真的不知道,齐少爷为何还在这里,还对您做那样事。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诬陷我。我只知道,他厌恶我甚至……此事您可以去问问别的婢女,他们都知道!”
说着说着,她掩面抽泣。
眼泪想断线的珠子,一颗颗地落了下来,在月光下晶莹剔透楚楚可怜无比。
“齐少爷他天生尊贵,我只是个婢女身份低微出身卑贱,他要强迫我,我拼死反抗以保清白。现在即便他又想毁了我的名声,我百口莫辩,又有什么办法呢……”
江鱼捧心哭着倒在苏盈盈的肩膀上。
苏盈盈半搂着她,心中怜惜不已。眼看苏盈盈的神情已经全然倒向了江鱼那边,离泽齐气得头昏脑胀。
“你说什么屁话,证据都摆在那里了!”
江鱼抽空从苏盈盈怀中睨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证据,不过张口闭口一张嘴罢了。”
“你!”
离泽齐脸色哇绿。
“好了。”苏盈盈一边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江鱼的肩膀,一边气呼呼地瞪离泽齐,“你别欺负她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走,我们走!”
江鱼柔弱地嗯了一声,被苏盈盈扶着小心翼翼地离开。
“装,”离泽齐在她背后怒吼,“江鱼你这个贱人,麻袋都没你能装!”
江鱼面上哭的更厉害了。
心里毫无波动,甚至稳的一匹。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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