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兽一灵嘀嘀咕咕半天,最终由楚白拍板,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楚煜饶有兴趣地看着它们,全程作壁上观,并在楚白的威胁下保证什么都不说。
楚白跟宅灵刚弄完,就听见楼道响起脚步声,它一看时间,才九点。
“难道是张阿姨?”楚白嘀咕。
宅灵也是一脸懵,倒是楚煜,神色有些意外。
路荔来到十八楼,找到楚寒星家大门,抬手还没敲,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她兴冲冲地拉开门,灯光映出的同时,还有一个高大的背影,逆着光。
路荔呆住,心里莫名一跳,直到她进屋换了个方向,这才彻底看清对方的相貌。
她盯着对方的衣袍,目光慢慢移动,最后回到对方的脸上。
见对方动了动唇,路荔一个激灵,关门伸手一气呵成。
“你好,我叫路荔,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员,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路荔脸上挂着营业笑容,楚煜瞥了眼她伸出来的手,慢悠悠地后退。
“路姑娘啊……”楚煜懒懒一笑,“请坐。”
路荔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楚寒星不在家,便想提出告辞,没想到她刚打开门,便和楚寒星迎面碰上。
路荔眼睛一亮,拉着她胳膊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楚寒星你回来了,你听我跟你说,季清还真就是个老狐狸,啊呀,气死我啦,你是不知道他——”
中气十足的声音戛然而止,路荔这才想起,屋子里不止她一个人。
楚煜轻笑,提起装着花瓶碎片的垃圾袋:“我出门扔垃圾,你们慢慢聊。”
楚寒星缓缓扫了一眼客厅,掠过在原本摆放花瓶的地方时,目光顿了顿,而后微微颔首。
楚白扒着楚煜的腿,含含糊糊道:“我也去。”
藏在灯罩里的宅灵头一次有想出门的欲望。
两人走后,楚寒星对宅灵道:“下来吧,花瓶是赝品,没关系。”
宅灵一愣,知道楚寒星还是发现了,于是老老实实地下来道歉,并把它跟楚白谋划的事说了个干净。
楚寒星淡道:“无妨。”
在外撒欢的楚白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队友卖了。
得到原谅,宅灵浑身轻松。
尽管如此,宅灵还想捞一把队友,于是试探地问:“您也不会怪白白吗?”
楚寒星挑眉,唇边缀着一丝笑意:“不想我伤心,它的逻辑倒是能自圆其说,既然赚钱不容易,那就先停一阵子它的零食。”
宅灵顿时噤声,默默地回到房间,心中叹气,白白啊白白,我已经尽力了……
在楚寒星跟宅灵说话空档,路荔在手机点了外卖,门铃一声声地响,茶几很快被食物摆满,全是些高热量的食物,炸鸡汉堡和什么大排档夜宵。
路荔还买了酒,大有彻夜长谈的趋势。
楚寒星先给她搭了脉,确定路荔身体没什么问题后,才在另一侧坐下。
冬天的时候地面铺了地毯,屋内空调温度适宜,宅灵上了热茶,熏得人暖烘烘。
路荔性子外向,但她很少跟人说起自己的心事,总觉得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于是开了一罐啤酒,吨吨吨~
几口酒下肚,气泡有点冲鼻,路荔打了个嗝,她仍然没有说话,盯着易拉罐出神。
楚寒星端起茶饮了一口,悠悠道:“渣男。”
路荔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大骂:“臭狐狸!”
“老谋深算。”
“诡计多端!”
“胸有城府,神机妙算。”
“足智多谋……不不不!”路荔立马住嘴,泪眼蒙眬地转过脸看她,“我脑子现在很乱。”
楚寒星轻笑,“梦见了什么?”
路荔拿起一个炸鸡腿,恶狠狠地啃了一口,把她梦中的娓娓道来。
她以为自己会当一个故事一样讲出来,没想到她对每一个画面都记忆尤深,再次入戏,哭得不能自已。
她抱着纸巾盒,时不时扯一张纸给自己擦眼泪,擦完了又拿起啤酒吨吨吨,如此反复,断断续续地讲到末尾。
“……他这个人真坏,就跟没长嘴巴一样,让我们家交出兵符是为了保我们一家的命,多大点事,说清楚不就行了……”
路荔脸蛋酡红,靠在楚寒星肩膀大哭大叫。
“要是不想让我知道,干什么非得把玉佩还我啊?我才不要……
明明想让我一辈子都记住他,却装作很洒脱无所谓,把什么都瞒着,让我自己一点一点去发现,你、你说,他这人是不是老狐狸……”
路荔摇摇晃晃地坐起来,拿出手机,含糊不清地咕哝,好在楚寒星听力很好。
“不行…我要改备注…什么季总……分明就是季狐狸。”
楚寒星再次抿了一口茶,余光瞥见她屏幕的拨号界面,提醒道:“你在给他打电话。”
“嗯?什么?”路荔眯着眼,超大声地问。
对于醉鬼,楚寒星保持缄默。
路荔感觉自己手中震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改备注时,点错了,直接给季清打了电话过去。
路荔拿不稳手机,开了免提,对面温和的声音带了点电流声。
“路荔。”
“闭嘴!”路荔眼前有点晕,直接朝电话吼了一声,那头果然安静下来。
路荔已神志不清,但还是保持着本能骂道:
“季清你就是个混蛋!仗着别人的喜欢肆无忌惮,真以为你能瞒一辈子不成……混蛋,没长嘴巴的混蛋……”
路荔脑袋靠在楚寒星肩膀,越骂声音越小,最后仿佛是睡梦中的呓语。
楚寒星喝完最后一口茶,见差不多了,于是伸手挂断电话。
宅灵递过来热毛巾,楚寒星给她擦了擦手和脸,双手穿过腿弯,把路荔打横抱起,放到客房床上。
路荔很自觉地蹬掉鞋子,卷着铺盖一滚,呼呼大睡。
冬天冷,尽管开了空调,也容易着凉,楚寒星在床边贴了一张避病符,关灯关门。
在她走后,蜷缩在被子里的路荔无声地流泪。
楚寒星在客厅收拾茶几,路荔没吃多少,几乎还剩下三分之二。
也是在这个时候,楚煜遛弯回来了。
楚白老远就闻到了香味,楚寒星一开门它就跳到茶几上,盯着炸鸡汉堡,很腼腆地说:“楚寒星,浪费食物是很不好的行为,干脆就让我把它们全都消灭了吧!”
如果不是它口水差点滴进餐盒,差点就让人信了它的鬼话。
楚寒星意味不明地噙着笑:“也是,毕竟花瓶碎了我都会伤心,更何况是食物呢。”
楚白耳朵一抖,眼底的渴望散得干干净净,一动不动,用当场石化来形容毫不为过。
楚煜没忍住笑,楚寒星眸光一转,“还有你,帮它扔垃圾消灭罪证?”
楚煜敛去笑意,轻咳一声,义正词严:“身为堂堂一国将军,怎么会包庇犯错的人呢,按军营里的规矩,少说要罚三十大棍。”
三十大棍。
三十……
石化的楚白直接碎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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