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剑平跑回至厢房内,拿出昨日太守递与其的案情牍,翻开第一页,内里赫然写道:
严德润:现年四十有三,悦来客栈掌柜,三个月前于自家床上自燃而亡,房门紧闭,未有破坏的痕迹,屋内除死者外再无第二人进入。因为是第一起案件,其家属以为只是烛台倒塌,引发的失火,虽死状诡异,但并未报官,衙门也没有介入调查,直至后面几起案件发生后方才将之归列进来。
如此看来,昨夜行凶之人,必定与连环杀人案有关联,却不知为何,会在三个月后全家惨遭杀害,难道幕后之人将之囚禁了三月之久?想想都有点荒唐,三个月人早饿死了。
许剑平暗自推测着,随口问道:“悦来客栈在朱雀街?”
“然也,汝从何得知”王林知道其昨日方从江陵来到荆州,于荆州城内必然不熟络。
“果然如是,悦来客栈内必然有蹊跷”许剑平心里已然有了想法。
悦来客栈,位于朱雀街十字路口处,白日的朱雀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许剑平抵达之时,客栈内已然人满为患,虽然如今已然换了个掌柜,但生意较之以往,并未有差别。
“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哈着个腰走到许剑平跟前问道。
“打尖,给某来壶上好的烧刀子,再随便来俩下酒菜”许剑平寻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酒菜便已上齐。
许剑平边吃了酒菜,边打量着此间客栈,这是一栋三层楼的阁楼,一楼大厅摆放十数张桌椅,显然是吃饭的地,二楼三楼处贴着不少的号牌,想来应是厢房,用作住店用。
少顷,许剑平吃完酒菜:“小二,结账。”
“好了,客官,吃的可好,拢共三百文”店小二乐呵乐呵的跑了过来。
许剑平听到后,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下,默默的伸过手,从衣襟内拿出一两碎银抛与小二,说道:“打听个事,怎么今个未曾见到严掌柜的。”
见店小二有些有些犹豫便又接着说道:“在下江陵人氏,去年曾来过贵地,与之相谈甚欢,故今日才随口问问。”
店小二这才接过银两,左顾右盼,凑过头来,压低着声音说道:“客官,您是不知晓啊,严掌柜三个月前便给鬼神活活烧死了。”
“哦,竟有这事,不知其家人现在何地”许剑平故作惊恐道。
店小二也没甚察觉,回答道:“适才得到的讯息,昨个夜里,一家九口悉数皆被鬼怪烧死。”
许剑平听后有些诧异,昨夜尸首应是八具,何来九口之说,难道肚内婴儿也算。而且昨夜八具尸首是被人刀剑所杀,传到这已然变为活活烧死。许剑平摇了摇头,但凡有难以解释的,寻常百姓都会归咎于鬼神之说,倒也不足为奇。
“未知你们如今掌柜的姓甚名谁。”
“掌柜的姓苏,不过今个未曾过来,您改日来或可碰上。”店小二收了银子,答起话来也甚是利索。
许剑平寻得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起身离开了客栈,出门时望了眼后院,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衙门书房内。
钱捕头等人均已回来,二人搜查了整个朱雀街,并未寻到可疑的宅院。
“某现已知囚牢所在之地”许剑平将昨夜八具尸体身份告知于二人,并将今日客栈内问询一事也一并告知。
钱捕头听后异常的兴奋:“某现在叫上人,今个夜里将那客栈搜个底朝天,把人都抓回来。”
许剑平听后摇了摇头道:“非也,如若今夜搜查,势必会打草惊蛇,如今店内只有店小二在,显然他并不知情,抓他回来做甚。”
“此当如何是好”钱捕头问道。
“可先安排人监视客栈,待其掌柜的回来后,看看其与何人接触,所做何事。”许剑平兴许是走的累了,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接着说道:“某还发现另一个奇怪的事,今日店小二告知于我说严德润一家九口昨夜被烧死,可尸首就只有八具,显然其并未知晓具体尸体数量,所以我怀疑,严家或许还有一人尚未被杀。”
“会不会是指肚中婴儿”王林下午均在衙门内清点尸首,辨别身份,已备录入案情牍,是以他知晓其中一女尸体内有婴儿。
“不会,其一,没有这种说辞,其二,外人未必知晓肚内婴儿之事。”许剑平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汝之意,严家还有一人存活”王林想了想也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许剑平接着分析道:“倘若严家真的尚有一人在世,那只要我们找到此人,或许我们便能找出此桩案件的凶手。”
钱捕头听着二人一通分析后这才明白过来,“等会某便安排弟兄们去打听此人。”说罢便走出书房安排去了。
翌日清晨。
“许剑平,过来下,有事同你说?”钱捕头见着刚走出厢房的许剑平。
“何事?”
“汝之推测无误,昨夜兄弟打听到的消息,严家确实有十口人,经过尸体辨认,严家长子,严书桓并未在其列。”钱捕头将昨日所的告知于许剑平,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还有另一伙人亦在打听严书桓的下落。”
许剑平听后皱了皱眉,“应是之前那伙人,看来我们要尽快找到严书桓,迟则有变。”
钱捕头听后召集众人:“诸位,今天辛苦大家伙,务必找到此人。”
“诺。”
晚上九时许,许剑平与钱捕头二人搜寻了一天,还是未能探听到任何线索。二人已然饿的饥肠辘辘,此刻二人正蹲在墙角吃了干粮。
“砰。”
不远处,一朵绚丽的烟花,流光彩翼,在这寂静的夜空,显得如此的夺目。
“不好,汝待在这,某去看看。”
钱捕头直接一个纵身跃上房顶,沿着烟花方向,疾驰而去。许剑平看着约莫三米的高墙,不带你这样玩的,只得提刀从地面闻声跑去。
此刻一处宅院内,王林以及七八名捕快正护着一位蓬头垢面之人站于屋内,院内赫然站着斗笠男一伙。
“混蛋,衙门办案,尔等竟然……”
“上,全部杀死,主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适才王林等人觅得讯息,在一处闲置宅院内找到严书桓,正欲将之带回衙门之时,斗笠男一伙追了上来,双方战作一团。原本双方实力在伯仲之间,奈何衙门众人需要保护严书桓此人,是以在对攻中施展不开,不一会便有三名捕快受伤倒地。所幸王林所修功法乃是燎原剑法,非常适合群斗,每一剑都带有丝丝火焰,转瞬间也放倒了几名黑衣刺客。奈何对方人数众多,久战之下,王林体力渐衰,已然招架不住,是以一行人被堵在这所宅院内。
钱捕头赶到后,直接提刀从屋顶一跃而下,对方见状举刀招架,钱捕头所修本身就是大开大合之刀法,借势而下,对方压根挡不住,直接被连人带刀劈飞了出去。钱捕头也不停留,借助方才反弹之力,顺势又一记横劈,直接劈飞三人。要知三品修气,六品修意。钱捕头已然突破至四品,刀锋上隐隐携带刀气,一入场便瞬间击杀一人,重伤三人。
斗笠男见状举剑与之纠缠,双方均为四品,一时之间刀、剑之气横飞,双方打的难解难分。
“那边嘛!嗯,是这,终于找到了。”
院外,许剑平提着刀终于赶到此处,也不出手,双手握住长刀,护在王林身侧,隐隐一副大师风范。
斗笠男与钱捕头硬拼一招后,双方各自借力退了回去,站定,均未在出手。许剑平的到来让双方都感到了压力。
钱捕头是深知许剑平武学并未入品,待会打起来,还得保护这个拖油瓶。而斗笠男不知其底细,误以为对方又增新的战力,是以双方都停了下来。
“撤。”
斗笠男权衡过后,意识到一时半会拿不下对面,在耽搁下去,衙门之人恐越来越多,便抛下几具尸首夺门而出。
“钱老大,穷寇莫追”王林叫住了正准备提刀追击钱捕头。
“我又不傻,追上去送死啊,我是看他们走远了没。”钱捕头没好气的回过头来对着许剑平说到:“汝来做甚,汝又不善武。”
许剑平收回长刀,将掌心的汗珠在腰间衣物上擦拭了下:“他们未知,此乃空城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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