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驾着飞驰的骏马很快就超过了碧霄他们,晚照的脸颊仍在发烫已顾不上别的,这么难得的独处机会,晴空更是完全不想停下。两人一马一路前行,一直跑到京外的驿站才肯停下马来。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众人随后赶到驿站,只见晴空一人与驿丞商讨着换马之事,碧玺下了马心焦地跑了过去。
“弟弟,你们干嘛跑那么快?”
“是你们跑得太慢。”
晴空撂下一句话转身去了后院,他现在心里正憋闷着那,刚才如此诱人的蜜糖,到了嘴边硬是没有尝到,对于他这么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来说,真是一种精神加肉体上的折磨。
“这小子,今天怎么犯起浑了?”
碧霄气得够呛,一向沉着冷静的她,碰到晴空的是总是焦躁不安,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你别急,我先去看晚照,她应该在食肆。”
温叶进了驿站的食肆,果然找到了盯着饭菜发呆的晚照,温叶坐下来她都没有察觉。毫无防备一向是行走江湖的大忌,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晚照。
“这菜色看起来不错,快吃吧。”
温叶只好出声提醒,晚照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给温叶倒了杯茶。
“主子来了,这些都是幽州小吃,我特意点的,你都尝尝!”
“好,我尝尝。”
温叶平日口淡有些吃不惯,再加上早上的点心吃得有点多,尝了几样就有些撑得慌,放下筷子实在吃不下了。
“等到了幽州城,我请你吃老季酒楼家的饺子宴,各式各样的馅料,主子都尝尝看。”
温叶连连点头,她突然想起晚照的老家就在幽州,儿时的味道大概最难忘吧。两人闲聊着,碧霄拿着两包肉干进来,多盐少辣,晴空再三交代的。
“晚照,我买了些肉干你拿着,晴空说你爱吃。”
“好,谢谢碧霄姐!”
晚照接过肉干开心地塞进怀里,一路吃干干饼子太寡淡了,有了肉干这下嘴里可有滋味了。碧霄也坐下来简单吃了些东西,幽州的吃食偏咸,她一向喜辣口味重,吃着倒还不错。她看着晚照一切如此,约莫着两人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多少放心了些。
“我去前院看看,等马匹换好了我们就出发。”
二人答应着继续喝茶闲聊,碧霄出了食肆往前院走去,还未走到一半就被一向家的护卫拦了下来。
驿站的后院门口,两名护卫厉声将旁人拦在外面,晴空将一桶冰凉的井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炙热的身子似乎冷下来一些,紧接着又是一桶,紧绷的身子果然舒缓了许多。门口的护卫见了也不敢阻拦,慌忙跑去找首领禀报。
碧霄本就很担心晴空,刚才见晚照如常也就放了心,这又见护卫急匆匆地找来,就猜到一定是出了事。
“你疯了?这还没立夏,你就用冷水浇头!”
碧霄一把抢过晴空手中的水桶,晴空没有继续浇水,这是第三桶已经足够了。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晚照她......”
“姐,你别管我。”
一提起晚照,晴空只觉身内的燥热又开始往外冒,她那对红彤彤的耳垂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任他怎么摇头都挥之不去。
“要不是怕你生病耽误行程,我才懒得管你。”
晴空接过护卫递来的汗巾,随意抹了下脸,淡淡回道。
“我没事,不会耽误出发。”
碧霄转身出了后院,不解地叫来门口的护卫,想问个究竟。
“他这样,因为什么啊?”
“回首领的话,属下不知,不过少主嘴里一直嘀咕蜜糖什么的。”
护卫拱手躬身回复着,说完就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蜜糖?还真是因为她,哎,这事怪我了。”
碧霄无奈地吩咐着手下,拿身干净的衣服给晴空换上,这事是她考虑不周,眼下幽州局势未定,他二人可不能因为儿女情长乱了心神。
晴空已经及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确实禁不住这般贴身诱惑,两人回京之前还是分开些为好。
众人休整了半个时辰,纷纷翻身上马,一人一骑,八匹骏马扬鞭而去。到了晚上仍是改为马车,本是二骑四人的马车,晴空却被赶到了护卫的那辆马车上,第二天一早照样是换成骑马往幽州驿站赶。
“晚照啊,还是你带小姐骑马吧,她嫌我骑得急,没有你驾得稳当。”
碧霄将跑得稳当的马匹给了晚照,晴空站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看着剑鞘上的纹路,晚照牵着马摸了摸它的马鬃,心情似乎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哈哈,我骑马可是最稳的,主子的身子没有我们练武的能折腾,可不能乱来!”
温叶站在她身后直摇头,看来她依旧是那个榆木脑袋的晚照。碧霄立马苦笑,原来惹得一身火的,始终都是她那个可怜的弟弟。
墨彦总算是清净了两天,前几日真是把他烦坏了,难得恢复到清闲自在的日子。每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溜溜马钓钓鱼,喝喝茶看看书,还真是纨绔子弟们的一股清流,不过安宁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墨兄,你怎么才起?”
墨彦又一次被程暖鑫堵在房门口,他还真是火大,第一次有些后悔加入纨绔他们。说来他自始自终也不是自愿,三年前程暖鑫见他郁郁寡欢非拉他一起喝酒,一来二去他就与纨绔们熟络了起来。墨彦本想借这个“纨绔名声”挡挡桃花,不过这效果实在是差强人意,还让一群粘人的小子们给缠上了。
“程兄,你怎么又来了?”
程暖鑫的眼神急切又无助,硬着头皮开始说胡话。
“前日在白马书院墨兄不是答应我,今日带大家去径山的皇家猎场过过瘾吗?”
墨彦无言以对,那日程暖鑫确实是求了他一路,不过他可是没答应。
“墨兄还真让人伤心,又把我们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程暖鑫现在是骑虎难下,都怪他到处显摆新得的良驹,又夸下了如此海口,他只得厚着脸皮来求他。
墨彦正想赶他出府,程暖鑫居然觍着脸,硬生生地挤进了墨彦的房间。
“我求你了,我是真没办法了,他们派了个生面孔跟着我,也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还真是糊弄不得。”
墨彦往窗外一看,确实有位高高瘦瘦的公子守在房门口,时不时跟李总管说上几句话,倒是很健谈的样子。
“老李,什么时辰了?”
李总管听小侯爷唤他,立马恭敬地回道。
“眼下刚过巳时,小公子们在前院等了您两个时辰。”
墨彦本不想管这破事,但也不能让那人在门口站一天,这帮偷奸耍滑的家伙们,就知道使唤老实人。
“老李,去取我的猎装来。”
“墨兄,你就是我的恩人,我的再生父母!”
程暖鑫一听墨彦这是答应了,乐得一蹦三尺高,他若知道在墨彦的心里他还不如门口的那位老实人,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滚远点,看你就烦。”
墨彦说得声音极大,门口的两人都听了去,都捂着嘴憋笑不已。李总管见小侯爷决定跟他们去径山,连忙去前院招呼众纨绔们用午饭。
“抱歉了各位公子,让大家等这么久,公子们是准备在府里用饭,还是去径山那边吃?”
院中众纨绔们见墨彦要请客,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有的说在侯府用饭就好,有的说去径山吃野味才美,还有几个嚷嚷着要去醉仙楼吃酒。
“谁?谁说去醉仙楼的?”
程暖鑫边说边走进院子,后面还跟着那位面生的公子,在场的人没有知道他来历的,只知道是宴清临走前带进来的。
“大家说好了一同去径山猎场,那可是皇家围猎的林子,这次圣上特准了墨兄进入,我们才有机会跟着进去开开眼。”
程暖鑫想立马启程赶到径山猎场,他生怕大家呆在侯府吃喝喧哗,墨彦一定会被他们烦得反悔。今日这种机会实在难得,自己辛苦求来的一切,可不能就此前功尽弃了,他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我是听说了,那里的梅花鹿都是半圈养的,真的是肥得很,而且径山脚下有一处酒楼,那里的野味做得很是正宗。”
一说到有正宗野味可以吃,一些好吃的公子们果然按耐不住,纷纷同意立刻出发,不过大家也借机讽刺起程暖鑫的骑射来。
“哈哈,鹿肉是好吃得紧,梅花鹿可不是随便能猎到的,程兄也只有眼馋的份了。”
一位胖胖的公子说笑道,紧接着就是大家的哄笑,还有更多的公子加入谈笑。
“程兄今日怎么突然对骑射有兴致了,难得难得!”
“还不是他新得了匹良驹,存心让我们眼馋!”
“厉害啊,我可得见识见识!”
众人聊得热火朝天,开始口干舌燥起来,李总管吩咐下人送些茶水过来。
“我见了程兄的良驹,是匹黑色骏马,通体乌黑发亮,长鬃不带一丝杂毛。”
程暖鑫的嘴角快咧到耳朵跟了,他真是没有一下子听到这么多恭维他的话,一时间有种飘忽忽的自豪感。
“不只那,小黑性情还温和,极通人性。”
“小黑?”
众人惊呼不已,程暖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日走得匆忙,没有问墨彦此马的名字,他随口就将宝马叫成了小黑,这几天叫得嘴顺一时没忍住,这才在纨绔们面前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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