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玄狐握住胸前的水晶,淡漠的眼内情绪波动,平静的内心略感烦躁,“俏如来……”

    “关我什么代誌……是那只牛……”梦虬孙挣扎着扯动永夜皇的手,“他叫你大嫂……你不就是俏如来的……啊,痛痛痛……”

    永夜皇放开揪住的头发:“你有被你重视的人杀过,而且是三次吗?也许很快,他就会杀我第四次、第五次。”

    常欣与梦虬孙一惊,听她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梦虬孙,你也不希望我叫你……欲星移的兄弟吧?”

    梦虬孙一脸惊悚地看着她:“看到鬼,你怎会知道?!”

    “入村时,你的碎碎念太大声了。”永夜皇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而你方才也说,你那无缘的伯祖母。”

    常欣不再去想俏如来,好奇地看着梦虬孙:“所以你真是欲星移的兄弟?”

    “是堂……兄弟!”梦虬孙纠正常欣的话,“差一个字差很远呢。”

    “是欲星移叫你来的?”

    “他叫我来,我就会来吗?看到鬼!”梦虬孙不爽地将脸扭到一边,“我是跟伯祖父的孽缘谈过了后才来的,跟欲星移无关!”

    自从锦烟霞离开金雷村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金雷村。听到梦虬孙接触过她,常欣立刻探听起消息:“你方才讲的,是锦烟霞吗?她现在过的好吗?”

    梦虬孙想了想已经封闭的天门:“应该还不差吧,如果你再早几天问,可能就不好了。”

    “嗯?”

    “嗯啥?”梦虬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本来是我在问事情的,怎会变成你在问我了?”

    常欣眨动着清澈的双眼:“那你想问什么?”

    梦虬孙为难地摸头斟酌:“我……”

    常欣疑惑地看着梦虬孙:“嗯?很难讲吗?”

    梦虬孙歪身看向永夜皇:“也不是啦,我是……”

    “你是想问欲星移的事情吧。”永夜皇挑起鬓发,指着梦虬孙说道,“天门之事,多谢你了。我知道做人失败鱼不会和你讲,所以本皇来替他讲这句话。”

    梦虬孙又是一惊一乍道:“看到鬼,你怎会什么都知道?!还有,为什么你要叫他做人失败鱼?虽然他确实做人很失败,但是你们的关系有较好吗?”

    永夜皇没有回答梦虬孙:“你听过寄鲲鹏这个名字吗?”

    “金刚尊有跟我讲过,说是他的救命恩人。”梦虬孙一脸气愤地说道,“我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欲星移,他不便亲自出手,所以用化身救了人,再借我之手,让天门脱离尚同会掌握,让我成为他的代罪羔羊!”

    “更正,是代罪鱼,不是代罪羊。”永夜皇意味深长地说道,“啊不对,是代罪龙,不是代罪鱼。”

    “同样啦!”梦虬孙没好气地吐槽道,“臭墨鱼,满腹黑水,难怪加入同样满腹黑水的墨家!”

    “原来欲星移就是寄先生。”常欣若有所思地说道,“难怪他背着那位大师进入龙涎口后没再出来。”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关于臭墨鱼的事情。”梦虬孙回忆起自己的来意,开始向常欣探听详情,“我想知道你所看见的全部过程,包括欲星移的态度,还有事发的地点位置。”

    常欣眨了眨眼睛,看向玄狐与永夜皇,似乎在询问,要不要告知梦虬孙,他们也看见了全部。

    梦虬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你看他们做什么?”

    “本皇对满腹黑水的鱼没兴趣。”永夜皇走到安静的玄狐身边,“还是像玄狐这样,白目一点比较可爱。”

    常欣无奈地收回视线,为他详细地讲述故事:“啊,我来说啦。”

    玄狐面露不解地询问道:“白目?”

    永夜皇一本正经地忽悠道:“白是讲话直白,目是一目了然,说你白目就是夸你单纯。”

    “嗯……”玄狐似懂非懂地点头,很快就学会举一反三,“可是可以,爱是爱我,你可以爱我吗?”

    永夜皇一愣,一旁的常欣与梦虬孙也转过头,看向语出惊人的玄狐。

    “怎么了?”玄狐的视线扫过三人,“可爱,不是这个意思?”

    梦虬孙只感觉不可思议:“你是哪里来的白目,连什么是可爱都不知道?”

    玄狐看了一眼永夜皇,虽然他察觉话中恶意,但还是询问梦虬孙道:“你是在夸我?”

    “白目其实是……”梦虬孙看着玄狐的神情,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呃,她讲的也没什么不对啦。是在夸你。”

    “嗯……多谢。”

    一声道谢,倒让梦虬孙感到不好意思:“我只是感到好奇,你真正不知道什么是可爱?”

    永夜皇看了一眼玄狐:“他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

    “啊?”梦虬孙不敢置信地看向玄狐,“那他刚才……”

    永夜皇摇了摇头:“可能是飞渊教得不好,也可能是她教得太好。”

    “什么意思?”

    “玄狐不懂感情。”常欣向梦虬孙解释道,“他想了解人的感情。”

    “原来是这样,难怪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怪怪。”梦虬孙上下打量着玄狐,“但你有时看起来不像没感情,比如说刚才。”

    “玄狐已经改变了很多。”常欣看着玄狐感慨道,“冰剑回到还珠楼之前,有跟我说过玄狐的事,我实在很难想象以前的他。”

    梦虬孙将目光转向常欣:“讲完欲星移的事情,跟我讲讲玄狐的故事。”

    “嗯?”常欣惊讶地看着梦虬孙,“你怎会突然对玄狐感兴趣?”

    梦虬孙瞪着眼睛要求道:“问这么多做啥,要你讲就讲!”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常欣指着永夜皇说道,“如果你很想了解玄狐,可以去问应零,他们认识的时间最长。”

    “呃……”梦虬孙对上那双血眸,寒意瞬间爬满了后背,“我就要你给我讲啦!”

    永夜皇收回了视线:“可爱,是令人喜欢的意思。人是种复杂的动物,不管自身如何复杂,总是喜欢单纯的人,如你。”

    永夜皇看向听得专注的梦虬孙:“如常欣。”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能……”玄狐握住水晶项链,“爱我吗?”

    听到玄狐的话,常欣停下讲述,与梦虬孙一同看去。

    “能。”永夜皇闭了闭眼睛,平静地对玄狐说道,“我爱你。”

    “你……爱我?”

    内心的渴望终于得到满足,为何自己并没任何喜悦,是他始终学不会人的感情,还是她又在欺骗自己?

    这一次他没问,因为他不想知晓答案,又或者,自己已经知晓答案。

    “我不知道飞渊如何教你,但我知道,”永夜皇直视玄狐的双眼,“我愿意为你们牺牲,亲人、朋友、在意的人、不在意的人。爱不一定是自愿牺牲,但自愿牺牲一定是因为爱。”

    “原来,你爱我。”玄狐扯出一个扭曲的表情,“很好。”

    “哇,你笑得也太难看了。”永夜皇摘下面具,拍了拍脸放松道,“看好了,我给你做个示范。”

    “嗯。”玄狐聚精会神地盯住她的脸,准备用自己的方式学习去笑。

    “(看到鬼,一个比一个像鬼……)”梦虬孙收回观察的视线,叫住还没回过头的常欣,“你还在看啥,继续讲啦!”

    “啊?喔,好吧。”

    听闻常欣讲述的故事,梦虬孙深感意外,故事中的欲星移跟他所识之人大相径庭,梦虬孙不由怀疑,真正的欲星移是被鬼魂抓去做替身了。

    “说不定喔,他是被法海抓交替了。”

    “看到鬼!”梦虬孙应声看向身后的人,“你们跟过来做什么?”

    “玄狐没来过龙涎口,带他过来看看。”永夜皇回头嘱咐玄狐道,“地质脆弱,小心脚下。”

    “龙涎口……”玄狐举起泛着白芒的拳头,想起上次在锋海的遭遇,“很特别。”

    “当然特别,毕竟此地……”永夜皇的血眸亮起一圈光晕,“龙涎口的另一端是海境。”

    “什么?!”梦虬孙吃惊松手,刚拿出的食物落在地上,被永夜皇扫出的劲风吹入汪洋。

    气流卷带海境之气回返,梦虬孙惊愕地瞪大眼睛:“啊,真正是海境!龙涎口的另一端是通往海境之下的水城。为什么我没听到这个,为什么我没听到这个啊!可恶,欲星移——”

    梦虬孙长喝一声,挟怒疾步离去。若是所料不错,不是回海境汇报,就是找欲星移算账。

    玄狐看着梦虬孙怒冲冲离去:“为什么梦虬孙这么生气?”

    “他不是生气,他是紧张、后怕。”永夜皇回头对玄狐说道,“海境是他的家,里面有他的亲人、朋友。如果龙涎口/爆发,海境、金雷村一同毁灭。”

    “家……亲人、朋友……”玄狐抿唇说道,“不能让龙涎口/爆发。”

    “嗯,保护好这座金身,别让任何人破坏。”永夜皇望着水域正中的金身,“菩提尊,又见面了。多亏失败鱼和生角龙,天门保住了,锦烟霞与双尊也没事,你可以放心了。”

    “失败鱼……”欲星移的声音自水中传来,“我是做人失败,迄今为止,做鱼还算成功。”

    玄狐防备地按住风华绝代:“嗯?”

    “不用如此戒备,我只是游过来看看。”

    “不用顾守龙涎口就是悠闲。”永夜皇望着海面下的欲星移,“代罪鱼找了代罪龙,你的堂弟只怕要被人打回来了。”

    “那不是正好,我出不去,他进不来。”欲星移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既然相见两厌,双方不如不见。”

    “本皇感受到了师相的嫌弃。”永夜皇拂动耳边的鬓发,“看来师相还是对寄某耿耿于怀。”

    “唉呀,误会,耿耿于怀的不是我,是吾王。”欲星移故作为难地说道,“王对这位神秘的寄鲲鹏先生充满好奇,多次向我探听她的事情。欲星移万般无奈之下,只能……”

    永夜皇取出寄鲲鹏的折扇:“只能出卖寄某。”

    “这怎能叫出卖?”欲星移毫不脸红地说道,“这叫做坦诚。”

    “坦然面对,自承身份,才是坦诚。”永夜皇将折扇摔入水中,“鳞族师相。”

    “欸~被逼自承,如何自诚?”欲星移将扇子扔出海面,“你说是吧,钜子夫人?”

    永夜皇接住折扇别过脸:“本皇一向以诚待人,从不喜欢强逼他人。”

    欲星移的语气透出得意:“哈,提起他,真是好用。”

    “哼!”永夜皇将折扇化光收起,“俏如来拜访过海境了?”

    欲星移叹了口气:“托他的福,王没再向我问起你,只是看到我时,总会忍不住叹息。”

    永夜皇趁机讽刺道:“听起来像老爸为儿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皇太子确实让王操碎了心。”欲星移不留余地地抹黑/道,“不过他的终身大事无需操烦,只是需要忧心可能突然出现的皇孙。”

    “本皇没问你们家太子鱼。”永夜皇将这名皇太子记下,“不过多谢提醒,以后吾来贵境作客,一定有多远避他多远。”

    “你也见过梦虬孙了,我这名堂弟……”

    “打住,讲回正题!”永夜皇脸色难看地转移话题,“他来找你,是不是来问凰后的事情?”

    欲星移收起了戏弄的心态:“正是。”

    “对这名作壁上观的老五,你有什么情报可以告诉我?”

    欲星移意有所指道:“能抵一个人情吗?”

    “能抵欲星移的人情。”永夜皇毫不掩饰话中杀机,“但是海境的人情,你必须以命去偿。”

    “能抵一个是一个,大不了随机应变。”欲星移波澜不惊地回答道,“老五之所以作壁上观,不是等一个时机,是等一个人。”

    永夜皇闭上眼睛回忆道:“吾知晓了,本皇等她找我。”

    “嗯~你不去尚贤宫找她?”欲星移听出她话中含义,“也许,她也在等你。毕竟,她是最后的九算,很多意义上的最后。”

    永夜皇眯起眼睛:“找她?主导权掌握吾手,是我钓人,而非人钓我。本皇会等她找我,加入游戏,或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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