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进枕头里的指尖陷得更深, 时姜狠狠的抓着,指骨曲起,修长白皙的手指生生被挤压出了一股破碎感。
托着下巴的掌心猛的感受到了脸颊轰上来的温度, 时姜缓而慢的吞咽,下巴上的手指拖动着掩住了上扬的唇角, 人也跟着移出了镜头外。
祁见浔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
他站的稍近了些,凝视着屏幕里仅剩下的半个肩膀和显露出来的一小片锁骨,冷白的皮肤上隐隐泛着淡红, “问你话呢。”
“躲什么?”
见时姜不说话, 祁见浔又问:“害羞了?”
时姜又移回来, 神色已经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了,她绷着情绪,回:“没有。”
祁见浔似乎对这个问题情有独钟,就非得要问一下来彰显他男人的尊严, 黑眸隐着的情绪暗涌,不依不饶,“那, 大吗?”
“……”
时姜含含糊糊的哼哼了两声。
视线撇开,盯着他锁骨处的突起,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慢吞吞的说了句比他更骚的话,“…一只手握不过来。”
祁见浔眼角溢出些笑纹,眼底眸色更深, “两只手呢?”
时姜觉得这人甚是可气,逗她没完了。
那双狐狸眼咕噜咕噜的转了转, 憋着大招。
她的视线在祁见浔身上扫着, 挪了挪身子, 又学着之前在平面图看立体图的效果,眼睫一开一合间,仿佛是带着钩子般。
时姜舔了舔唇,直接忽略了祁见浔的话,缓声道:“应该…”
她顿了下,而后一咬牙把后半句话也憋了出来,“也含不住吧。”
撩吧。
看谁撩死谁。
反正现在异地,祁见浔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也不怕!
这么想着,时姜心底舒坦多了。
反而是祁见浔一愣,深邃的眸中隐着的情绪被时姜这一句话搞得仿佛如冰凌般无声的碎裂开来,透出来的是更加汹涌且滚烫的欲。
祁见浔长舒了口气,眼睫阖下来,把尽数的欲望都掩盖在了眼底,克制进了骨子里。
再开口的嗓音喑哑隐约夹杂了几分隐忍,“你真是…”
时姜也觉得自己臊得不行,可能是和祁见浔待的久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此刻,一心只想赶紧揭过这个话题。她捂住脸闷声催促道:“你有完没完?要不要洗不洗澡了?”
视频里,祁见浔侧脸棱角分明的线条绷出了几分冷峻,泛着红晕的眼角下拉,视线垂下去。
从嗓音里滚出来的话混合着混沌感,颇有几分无奈,“硬了。”
时姜猛的睁开眼,从指缝中悄咪看他,“……”
…
那天晚上,时姜本想好好睡个觉第二天神气满满的去剧组。
但,和祁见浔视频完后,能睡得好觉,才怪。
时姜第二天在剧组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蔫蔫儿的,眼窝下面还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青黑,活像一副被掏空了身体的模样。
精神状态不好,拍戏的时候还频频被导演叫停,导演也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对戏也是严格的,但知道了时姜的身份后,也不敢太过苛责,只半是调侃的说她一颗心全落在了帝都,从她老公身上回不来了。
导演一打趣,其他的演员也便开始跟着乐。
候场休息时,时姜杵在一旁发呆。
毫不夸张的说,从昨晚到现在包括梦里,满脑子都是视频里祁见浔的模样,仿佛被下了蛊般,一遍遍的循环着。
时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空虚了。
当然,她还很坏心眼的截了几张屏,昨晚头睡觉前还很羞耻的看了两眼。
然后,更睡不着了。
时姜面无表情的愣着,双手的手肘撑在腿上,掌心又撑在脑袋上,双目无神。
朦胧的画面里,浴室里没有蒸腾的浓浓热雾。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清晰,清晰到时姜恨不得扣瞎了自己的双眼,她当时真的有想到第二天会不会长针眼这个可能性。
奔腾的冷水浇下,却浇不灭男人一身的热意。
祁见浔轻眯着眼,眉宇间涌着的情意外泄。
时而因为难受轻蹙眉心,时而又因为得到了舒缓满目迷离。
那种时候,时姜只得把自己缩成一团,露出半张脸,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红着脸默默的吞咽口水。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一直小幅度的上下磨着。
喷薄的气息轻吐,胸口上下起伏着,还不忘时不时的朝屏幕里的时姜看去。
明明时姜没在当场,手机里传出来的水声,混合着男人轻微的喘息,却好似身临其境,叫人乱了心跳。
那时,她就在想,那些她没在家的日子里,是不是祁见浔一直这样……
脑海里又回忆了一波,时姜摸着自己发烫的脸,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羞到不行。
沉浸的程度就连简黎串剧组过来找她,她都没发现。
还是简黎拍了她一下,“哎…”
在时姜迟疑两秒后转过头去,才看到人过来。
简黎原本的话消失在了唇边,取而代之的是瞪大了眼,指着时姜的脸,惊讶道:“你怎么流鼻血了?”
时姜一愣。
许是刚才整个人都是烫的,也没注意到从鼻子下涌出的热流。
她视线下垂,下意识用指尖摸了下,指腹轻触到的是热意,鲜红的血凝在指尖,摇摇欲坠。
“……”
之后的几天,时姜都没有和祁见浔视频,免得自己拍戏不上心,也防止流鼻血流死。
但手机里的那几张截图却是无时无刻折磨着她。
时姜尝试了几次删除,却又没过多会儿又眯着眼怕自己多看一眼的复原回来。
闷热了十几天的横店终于的迎来了一场大雨。
温度瞬间骤降了七八度,连拂过的风都沁着一股凉意。
剧本里正好有一场雨戏,趁着这个自然布景,好几个要拍雨戏的剧组都借了这股东风。
那场雨戏几乎拍了一天,时姜也在雨里淋了一天。
本来这种事也没什么,往常拍了雨戏后,喝个姜汤提前吃个预防感冒的药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但那几天恰好碰上了她生理期,淋雨着了凉,姜汤和药都没管用,当天晚上便烧了起来。
也幸好祁见浔之前给她备了退烧药,吃了药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晚上也没见好,乔圆第二天过来喊她起床才知道她发烧了,赶紧跟导演请了假。
不止她,昨天拍那场雨戏的演员里有两三个都病了。
今天的雨还没停,甚至比昨天的还要大,噼里啪啦敲打在窗户上时,即使酒店的隔音很好,也能听见不小的声音。
乔圆给她带了早餐,吃了药后量了次体温是三十八度四。
照顾时姜躺下后,乔圆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说祁总的电话打到了她那里,问时姜的手机怎么一直是关机。
脑袋已经烧的稀里糊涂的时姜这才想起来,昨天太难受了,吃了药就躺下了,手机可能是没电自动关了机,祁见浔晚上发来的那些消息都没看见,更别说回复了。
时姜抬着没什么力气的手臂,给手机充上了电。
等开机的这段时间里,眯着眼都差点睡着。
未接来电祁见浔打来的有七八个,微信里的消息和电话也有二十几条。
还没来得及回拨电话,祁见浔的微信视频先打了过来。
时姜动了动身子,侧躺着,脑袋陷进枕头里,拉过一角的棉被垫在脑袋里,手臂穿过被子的缝隙以环抱着姿势。
指尖滑动,接通了电话。
镜头里,映出男人略显焦灼的神色,他似乎也是没睡好,眼底一片青黑。
“怎么了?”祁见浔的声音发涩,“乔圆说你病了?”
时姜动了动枕头,让自己枕得高了些。
本来就素着一张脸,再加上是发烧,现在就是一脸的病态,苍白无力。
她闷闷的“嗯”了声,声线发哑发软,却明显的亲昵之态,“有点发烧…”
“好端端的怎么发烧了?”祁见浔的话没停,眉心皱起来,“吃药了吗?现在还烧不烧?多少度?难不难受?要不要我去看你?”
时姜弯了弯眼角,眯着的眼睛溢出了笑痕,一颗心被熨帖的甚是舒坦,甚至还萌生了几分渴望。
许是她一向在外表现的都太过强硬,之前生了病,姜明城打电话过来仅仅是劝她注意休息,多喝热水;而祁开扬更是混蛋,直接说让她别死了就成。
她想卖个惨都不给她发挥的余地。
从来在意她的都是外公外婆,会问远在帝都上学的她吃不吃的好,穿不穿的暖,生病了之后老俩甚至不放心坐飞机去帝都亲自照顾她。
可自从外公去世,外婆生病后,仅剩的这点关心也随之消散了。
而此刻祁见浔的急切与关心,让时姜强撑着的心瞬间塌陷进去了一半。
她笑着笑着,眼眶里突然就凝上了湿意。
喉咙一时翻滚着酸涩,待到情绪少稳定些后,时姜眨眨眼,俏皮着问:“你问这么多我要先回答你哪个?”
祁见浔沉默的看着她,眼底的心疼都快满溢出来了,动了动唇,认真道:“时姜,在我面前不用撑着。”
“难受就说。”
时姜眼底堆挤出来的笑意逐渐凝固住。
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搅动了下,翻滚着酸酸麻麻的疼。
气氛凝滞了数秒,时姜的情绪绷不住了。
她嘴角向下撇着,眼底闪动着什么,鼻子发闷不透气,喉咙也疼的发涩,哪哪都不舒服。
“祁见浔…”时姜喃喃喊着他的名字,“我想你了。”
“你来横店陪我吧。”
…
时姜再次醒来,已经到下午了,祁见浔还到。
他提前说过,横店这边天气不好,飞机应该会晚点。
时姜让乔圆帮她点了些吃的,又喝了药量体温。
烧退了些,但脑袋还是昏沉的厉害。
她给祁见浔发了消息,等了半晌也没回,时姜猜测他应该是登机了。
等待的过程是难捱的,时姜迷糊间再次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似有所感,再醒来时,时姜是被扑面而来的一股寒意惊醒的。
卧室内没开灯,一片昏暗,雨小了些,零星能听到些撞击在窗户上的声音,借着隐约的光亮,能瞧清楚大致的轮廓。
男人俯着身,混着迎面而来的潮意和寒凉,指尖还搭在时姜的被沿上。
瞧见她醒了,一时没动。
时姜眨着眼恍然回神,她双手撑着身后支起身子,声调软绵,却有种等了好久的委屈,“你来了?”
祁见浔脱下携裹着零星雨水的外套扔在一旁,坐到床边,“嗯,”了声,把时姜拥进怀里,“来了。”
时姜双手揽着他的肩膀栽进他怀里,仰起脑袋摸索着吻上祁见浔的唇。
男人的唇是凉的。
凉的时姜头皮一麻。
祁见浔稍愣间压低身子,让时姜舒服些,单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张嘴加深这个吻。
唇舌勾缠着,一凉一热,让彼此的神经为之敏感。
亲了没一会儿,祁见浔便稍稍退离开,但显然时姜没亲够,唇追着跟过来。
祁见浔一手摸着时姜的腰心,一手蹭了下她唇上染着水渍,指腹轻捻过她柔软的唇,哑声说:“嘴里都是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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