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七道算术题,由易到难。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不少考生因为今年跨度过大的考题而紧张。
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滑过脸颊与脖颈,引起些许痒意与凉意,最终没入单薄的春衫。
秦罂落因为没跟司梵分到一处,有些恹恹的。
文老头他说话不算数。
前几天她明明与他说过了,将她与司梵分到同一考场,结果呢?
她貌美如花的阿梵与她整整隔了大半个庭院的距离,就连她也没逃过某位坏得很的糟老头子的算计,与身旁的这位杜夫子一道监考,连个给她打掩护的人都没有。
秦罂落越想兴致越低,泠泠凤眸又瞥见一脸严肃正气的杜夫子,更是悲从心来,就差西子捧心身形不稳再来表演一个忧思成疾命不久矣了。
秦罂落一手支着下巴,坐在椅子上,无聊地打量着环境。
问:一个人可以无聊到什么程度?
秦罂落唇角弯起一个标准微笑的弧度:谢邀,本人现在已经发现本考场有三十二名考生,其中有八人为官家子弟,剩下的都为寒门子弟;室内有六盆盆景,形状大同小异;杜夫子刚刚似乎又掉了三根头发,而且他已经是第十一次走这样的路线了;室外有十八棵白杨树,最右边的叶子更茂密,中间的树干更加粗壮
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而在考场上无聊透顶的小公主表示: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聊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锣声响起。
考场内响起悉悉窣窣的声音,考官们一人收卷子,一人维持着秩序。
等收卷结束,已然是午时了。
嗯,该用午膳了。
秦罂落微微提起她今日特意挑选的月牙凤尾罗裙,确保不会被绊倒之后,小跑着去找司梵。
“阿梵!”秦罂落从后方探出头来,笑嘻嘻地抓住她的衣袖,在司梵转身之际又顺势拉住了司梵纤细白皙的手。
“怎么还是这么凉啊,”秦罂落嘟了嘟嘴,“你是不是又没喝药?!”
司梵:“……”不是,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喝了的。”
秦罂落一边为司梵暖着手,一边又牵着她去用午膳,听到司梵的话,凤眼微眯:“哦,喝了多少?”
司梵有些诧异,似乎很奇怪秦罂落为何这般问——这题超纲了啊!
到底是底气不足,司梵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她与秦罂落交叠的手上,没说话。
秦罂落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冲着这反应,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呜呼哀哉!好友不爱喝药怎么办?宠着呗!
既然不喜喝药,那便试试药膳吧。
嗯,阿梵喝的那药她曾有幸尝过一口,结果一天没吃下饭去,足以见得那副药的“杀伤力”。所以说,阿梵不爱喝,实属正常。
“今日我可是专门命人做了酸甜口的,你多吃点。”
秦罂落用公筷为司梵夹了一块里脊肉,司梵看着碗里快堆成小山的菜,抿唇一笑。
“你也吃,别光顾着我。”
饭毕,两人并排躺在小榻上休息,毕竟下午两人还要去当考官呢。
今日下午与明日一整天主考六艺中的礼、乐二艺,书、数二艺早在上午的考题中提及,故不再加以考核。
礼仪男女分开考核,乐则是一同考核。
秦罂落如愿以偿地与司梵分到了一组,考核女子。
当然,这实属暗箱操作。
礼仪是必修课,但因为时间原因,男子那边是五人一组,女子这边是三人一组,每组大约半炷香的时间。
中间休息的时候,星坠提着一笼点心走了进来,向二人行礼道:“大人,殿下,用些点心吧。”
“好啊,”秦罂落打开盒子,双眼立马冒出了爱心,“哇哦,好漂亮的糕点!”
是荷花酥。
她向来喜爱美丽的事物,更何况这些糕点做得精巧漂亮,作为一个资深颜控,这是她能拒绝的了的吗?
因为花瓣一碰就会掉酥,秦罂落品尝起来那可叫一个小心翼翼。
“唔,”秦罂落像一只餍足的猫,极为满足地眯眼,“好吃。”
荷花酥不仅形象逼真,口感更是松脆无比,芬香四溢。轻轻提气,缓缓咬下,满嘴的酥皮,混合绵细的豆沙馅……
旁人喜不喜欢不知道,反正秦罂落是很喜欢。
休息的时光很短暂,秦罂落伸了个懒腰,对上司梵的目光,粲然一笑。
一旁负责记录的书童朝着门外喊道:“开始!”
房门被轻柔地推开,三位女子轻移莲步,来到了二人面前。
看到进来的人,秦罂落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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