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忽而变得尖锐。
音停。
司梵静默。
遇到她母亲的事,她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住自己。
第四到第七日,主考武艺。
十八般武艺,任君挑选。
几乎大半的学生都参加了。
不似其他的比试——比武,秦京书院注重实战,即在野外的生存技能。
秦京南郊有一密林,考生们需在其中呆满三日,搜集药材、找寻猎物、淘汰他人,都会获得一定积分。
只要拿到他人的考牌超过一个时辰——中有打斗未停止者除外——即为淘汰成功。
林内设有多处“林室”,让考生及时上报。
考官也可进入密林,或在林室呆着,或四处游荡观察。
张佳雨身着黑色劲装,整个人更是英气不少。
习武且学有所成的女子较少,也只有张佳雨、贺禾两位官家女子以及三个平民女子。
秦罂落环顾四周,扁了扁嘴。
阿梵没来。
罢了,去林中寻些新鲜玩意儿,给阿梵带回去吧。
也给她解解闷。
国师府。
清冷绝艳的国师挥剑,斩杀着刺客。
过了一会儿,似是觉得无趣,便退出战斗圈。
“记得留个活口。”
“让影卫好好撬他们的嘴。”
“若真是个宁死不屈的……”
便送他去阎王那儿去感动地府吧。
看着手臂上流出的鲜血,国师的唇边扬起一抹笑。
与平时淡然的样子大相庭径。
张扬,冰冷,又绝艳。
宛如修罗。
“什么!她受伤了?!”
正在丞相府处理事务的裴与渡闻言急匆匆地赶来。
司梵正病恹恹地躺在贵妃塌上,由着府医包扎伤口。
裴与渡赶来时,司梵手臂上的伤口已包扎得差不多了。
裴与渡挥退左右,到榻边坐下。
司梵早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也便不打算白费力气瞒着了,见裴与渡风尘仆仆的模样,还十分有兴致地开口打趣。
“师兄这是从哪儿来的,整个人跟去土里滚了一圈儿似的。”
裴与渡恍若未闻,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按时吃药。”
“我有啊。”
司梵嘟囔了一句,但还是倒出一颗白色药丸服下。
“疼不疼?”
“嗯?”司梵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沉默了一瞬。
“还好。”
“我向来不怎么怕疼的,师兄。”
小骗子。
明明小时候最娇气最怕疼了。
裴与渡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
是他没护好她。
密林。
秦罂落哼着北境的民谣,心情极好地走走停停,欣赏着景色。
“咻!”
破空之声传来。
秦罂落侧了侧身子,好歹躲过了受伤的下场。
她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尚在颤动的箭羽。
啧啧,准头真差。
她本人对此表示诚挚的感谢。
接着又有一群蒙面人跳了出来。
“杀了她!”
秦罂落拔出佩剑,面上不见惊慌,仍是笑嘻嘻的。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说着还嘤嘤作泣,手下动作却是毫不拖泥带水。
秦罂落没带暗卫。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援兵了。
她方才已经悄悄放出了信号,只需再拖上半盏茶的时间。
顾寒熙赶到的时候,便看见小公主朝他很是诡异的笑了笑。
然后,扑了过来。
扑了……过来……
擦手。
是的,秦罂落的手上沾了不少血。
那黏腻的触感……以及铁锈味,可是快把她恶心死了。
骠骑大将军眼睁睁活生生地看着自己今日特意穿的白衣上,多了一个又一个血红的手印。
待手擦的差不多了,秦罂落还在回味着那衣料柔软的触感。
还未回味完,阴恻恻的声音便从头顶传了过来。
“公、主、殿、下,可、擦、干、净、了?”
秦罂落恍若未闻。
这问题,简直就是一道送命题。
她怎么敢答话?
于是……她果断的选择转移话题。
“欸,你这衣服从哪买的?”
“料子挺好,也……”很适合擦手。
秦罂落无意间瞥见顾寒熙那张堪与锅底肩并肩的俊脸,默默的咽下还未出口的话。
“也挺适合你的。”
“……”
武试结束后,便是策论答辩了。
这才是真真正正能一步登天的。
上一位丞相便是因策论答辩成绩优异,直接入朝为官。
裴与渡到场了。
司梵、秦罂落因被刺杀“受惊”,未能到场,并对此深表遗憾。
才怪!
两人现在正在国师府吃吃喝喝好不快活呢!
“啪!”
“丞相大人,怎么了?”
“哦,没什么。”
“只是这笔不怎么结实,轻轻一握便断了。”
若仔细听听,或许还能品出一丝咬牙切齿来。
策论答辩很是热烈——甚至可以说是激烈。
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你说服我,我说服你。
整整三日,裴与渡只觉得脑子嗡嗡响。
忍了又忍,才忍住想要把那些考生的嘴都给堵上的念头。
是的,向来好脾气的裴相都快抓狂了。
第十日,策论最终胜者终于得以宣布。
姜不期。
四月十八日上午,京试中表现优异者可上太和殿觐见皇帝。
秦帝对姜不期大为赞赏。
因一位乐师已收他为徒,秦帝又不忍浪费这么一个人才,便让他在入朝为官的同时也可跟随乐师学习。
只要不耽误政事就好。
借由这次机会秦帝留下了几位皇子和几个大臣。
商议了好久,成功在宫内蹭了一顿饭。又将匈奴使臣召进宫中。
终于是将和亲人选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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