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荭毫不意外的眼神中, 林斐直接了当拒绝“不卖，不卖！”
何瑞莲一想起那两顿清炖小公鸡就想流口水，那味道香的啊, 她那一刻才真切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吃白切鸡。
白切鸡那是真真儿的好吃, 真好吃！鸡本身的鲜美，肉质也嫩乎，用什么调味料都是对白切鸡的亵渎！
“我们多出点钱, 你就悄悄卖我们两只。大不了等晚上大家都走了, 我们再折回来。”何瑞莲实在忍不住了，林斐家的小公鸡那是真的好吃，之前没想到也就算了, 现在一被提及, 她真是想象不到后面吃不着小公鸡日子可该怎么过！
林斐其实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但当他的原则对上一个临近退休的老教师那馋到流口水的表情, 就有点坚守不住了。
林斐打小就在一高家属院长大，他父母的同学毕业后也多是去小学初中教学, 林斐从小身边都是和善的老师们, 甚至于影响到他大学毕业后人生职业规划也是教师。
这会儿面对何阿姨这样充满期冀、又带着一点点祈求的复杂眼神, 林斐是真有点受不住了。
何瑞莲“两百一只小公鸡, 你卖我一对，怎么样？”
两百？！
林斐瞬间就清醒了。
何瑞莲看他脸色有变化，咬咬牙, 又加砝码“220！”
林斐直接拒绝“我不是那种人，之前定多少就是多少，少拿钱来侮辱我的人格！”
一旁零碎听见这么几句的人“……”竟然能从奸商口中听到人格这种字眼儿？
何瑞莲不解, 潘荭也迷糊了。
林斐却态度坚定“不卖, 一旦破了这个口就收不回来了。”
别看林斐说得正气凛然, 实际他就是打算留着自己吃呢，留着等这群人离开后，自个儿偷偷摸摸吃，顿顿都能吃个美。
大伙儿不清楚林斐是打算吃独食，只是看他态度这么坚决，也没辙。
林斐趁着潘阿姨他们还没开口，直接脚底抹油往人少地方去。
其余人见林斐走远，过来问起潘荭他们刚说的什么小公鸡。
反正是买不着，何瑞莲便动作夸张但实际内容丁点儿都不夸张地把林斐家小公鸡的味道描述出来。
今天任务重，被林斐拉来移苗的姜清泽听了直吞口水，但也不得不做解释“阿姨，南方那边吃白切鸡也有蘸料的。”
何瑞莲却摆手道“那说明你们的鸡品质也不好。”
向来只用最优质的原材料的姜氏私房后继人姜清泽“……”
到了要去准备午饭的时间，姜清泽捶捶酸软的腰板去灶台处，顺便把刚才的事儿讲给爷爷。
姜铁龙挽起袖子“你等着，我非跟林斐那儿撬走两只鸡尝尝味道不成。”
看着越老越小的爷爷，姜清泽再次沉默了。
清早，林斐带着一群人坐在温暖的育苗大棚里，把第二茬的种子播上；上午，林斐又带着大伙儿把前一轮育苗成功的菜苗移栽到地里；下午，林斐带人把两个普通大棚收拾出来还没来得及继续种上，就已经三点钟了，在大家强烈抗议要求下午茶时，农场的建设工作只能被迫暂时中断。
难怪昨天姜铁龙要林斐买整整一百斤的牛乳呢，合着下午茶是芋泥奶茶！
林斐满脸都写着心痛“我菜园就那么点儿芋头，你们全给我做成芋泥了？”
姜铁龙摇摇头“还有一点好的，我留着回头自己用。”
林斐非常不满“我呢？就种那么一点点芋头，合着都被你们吃了？”
姜铁龙努嘴“你赶紧去打奶茶，不然你连一口都吃不着。”
林斐气急败坏，但也没办法，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之前是他算计姜老汉，现在形势又转回来了，姜铁龙趁着他没在意把他菜地就那么一点点芋头都拔了。
林斐赶紧去拿碗称奶茶，回来一边捧着喝，一边跟姜铁龙求和解。
姜老汉还挺傲娇“不成，我辛苦给你做饭还一毛钱不收你的，结果你卖我菜又得我自己找人摘又那么贵。”
林斐叹气，为了自己后方菜园不再起火，只能问他“那你要怎么着？”
姜铁龙就等着林斐这句话呢，他得意洋洋看着林斐“卖我几只小公鸡，鸭子也成……数量不够母的也不介意。”
刚姜铁龙都去瞧了，那活蹦乱跳的小鸡小鸭，一看就好吃。
其实姜铁龙主要是看上那二三十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鹅了，做成酸梅鹅一准儿绝！
林斐听后立即摇头“不成，我留着要繁育的，都给你们吃去我还怎么繁育优秀品种。”
这理由冠冕堂皇，而且最重要的是林斐是农学院出身，说这话时那叫一个底气十足。
姜铁龙见招拆招“你就这么个小农场，自己繁育还不如我给你介绍几个老品种呢，我在南越那边还有点人脉，那边有不少老品种鸡鸭，这么多代养下来基因也稳定，用不着你自己繁育那么麻烦。”
林斐没成想姜铁龙这样说，他眼珠子一转，又找借口“现在鸡鸭都长大了，肉质比较老，我还打算留着它们抱窝冬天时吃正经两个月的小公鸡呢，那时候肉质最好。”
姜铁龙“你要相信厨子，我觉得不老。我现在就打电话，叫老朋友空运品种小鸡仔给你养。”
林斐实在没辙，见左右没人，干脆摊开了说“我留着等下雪了自己在屋里炖着吃呢，你要是乐意到时候过来咱们一起喝酒吃肉，你要是不乐意你就去自己去抓。”
姜铁龙才不乐意给这小子继续当贴身厨子呢，他撸起袖子“我自己抓就自己抓！”
说完，他就迈着大步往林子那边去。
林斐在一旁声音凉凉提醒道“小心我家的鹅哦，会咬人的，你最好开着车去。”
“怕什么，我打小就在抓鹅，小心你家鹅被我也抓咯。”姜铁龙话说得是非常潇洒自信，但他开车的身影在林斐看来却有些狼狈。
林老板跟姜大厨闹翻，姜大厨要自己去抓林斐家鸡鸭鹅这事儿立马在人群里传遍了。
何瑞莲是自己吃不着就一个劲儿地馋别人，总之在刚那会大伙儿抱着搪瓷碗吸溜吸溜喝奶茶时，都听了一耳朵林斐家的小公鸡多么多么好吃。
可惜林斐就是不卖，他们干馋也没辙。
这会儿看姜大厨主动去抓，就有勇夫去问林老板“我们自己抓来了，能卖不？”
林斐嗤笑“你们随便抓，抓到了免费送你们就成。”
大伙看林斐这么个嚣张态度，不给他个教训能忍得了？于是一群人气势汹汹也往林子去了，他们可不觉得自己堂堂大男人连鸡鸭都抓不着。
眼瞧着姜大厨的车已经看不到尾气了，怕耽搁抓鸡抓鸭子，一群男人们也立刻开车前去。
林斐瞧几个小姑娘也跃跃欲试要上车，忙制止“你们可甭去，小心白嫩嫩的皮肤被咬得青一块紫一块，到时候可就不好看喽。”
小姑娘们闻言，不再强求。
林斐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叫上张儒赫“走走，我怕他们不安全。”
剩余的阿姨大妈和小姑娘们还以为是那个“它”，以为是林斐不放心自家的鸡鸭呢，也一窝蜂地到处找车坐，嘻嘻哈哈笑着去看热闹。
张儒赫也担心赵晓凡他们几个，特别是赵晓凡那小子特别皮，别到时候得拉人去医院打疫苗可就不美了。
一路上张儒赫电门踩到飞起，那强势的加速度直接把后面的油车甩在身后。
可惜，张儒赫速度再快，在林斐他们到达山脚下停车时，还是看到了预料中的一幕，只见——
一群高高低低、胖胖瘦瘦的男人们一会儿被鹅们往东追，一会儿又被鹅们往西赶。
而一群男人们，包括姜大厨和姜小厨都是一脸惊慌失措，姜铁龙年纪大了，他腿脚远没其他年轻小伙那么便利，落在最后面时不时就被追上来的大鹅咬上一口。
不对，没咬到，是好大孙姜清泽一拽，把他又往前面跟头流水拽了两步，好几次离被咬就差那么危险一厘米。
“救！救救我！”男人们一看是林斐来了，立马大声呼救。
可该死的鹅群们就跟牧羊犬一般，还会协同合作，还会变换队形，总之这么一二十个年轻的小伙子就这么被当成鸡鸭放了……
林斐叹气“早说了，这里危险。”
叹气也得救人，不然农场万一出事就是大麻烦，林斐上前吹了个口哨，并且口中还“噜噜噜”的叫自家的大鹅们。
不过鹅到底是头脑简单，在训练潜力上比狗差劲儿的多，鹅群首领被这些入侵者激怒，扭头看了眼林斐，刚放松一刻，脚步慢上那么一秒，见男人们松口气就要在它们面前溜走，就立刻又张着翅膀挺着胸膛，忽闪忽闪再次开始赶咬人。
林斐一看叫它们又不顶用，偏偏仙蒂它们还在山头还没来得及跑下来，他大声叫其他人“跑快点，往我这边来！”
被当成羊放的男人们心里苦啊，这些鹅会变换队形的！而且山脚下处处都有碎石散石和凸起的老树根，稍不注意就容易被绊倒，这哪儿是他们想控制往哪儿跑就能往哪儿跑的？
林斐看这些人也指望不上，只能交代张儒赫“你闪远点，我要用家传神脚了。”
张儒赫忙往后稍稍，可此刻赶来的其他人听到林斐这么一嗓子，差点笑岔气。
“还家传神脚呢？”
结果那人话音刚落，就看见林斐后退两步后冲刺向前，逮着鹅群往这边的间隙一个飞踢……
“呱呱呱呱！”
鹅群四散，姜铁龙等人就见刚还在开头带队要咬他们的那只大公鹅已经命数已尽，林斐那一脚竟把鹅脖子直接踹断了！
“呼——”刚还夸海口要给林斐一个教训的男人们，此刻也是拍胸口惊心动魄。
谁能想到林斐那么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年轻，竟然会武功？
在后面亲看到林斐英雄救狗熊的小女孩们，率先为他鼓掌。
“太厉害了！”就连笑笑也是脸上表情起起伏伏，她努力拍手为林斐交好。
而这时，山尖尖的仙蒂等狗们终于飞奔下来，看鹅群还在乱着，它们立马使出相当精湛的技术把鹅群们赶到更远处。
刚开始鹅们还不太听话，但当林斐向前迈出两步后，鹅们乖乖跟着狗走了，刚还抻着大翅膀气势汹汹的鹅们呢，这会儿灰溜溜地走路都不敢太摇晃。
看危机终于接触，看林斐一脸酷酷帅帅去捡已经咽气的大公鹅，众人们欢呼“晚上要加餐咯！”
林斐冷笑“加个屁的餐，这是我专属的鹅，我家带头大首领都因为你们折了，你们还想着吃它？”
美餐之梦被无情戳破，众人咬着嘴皮子不敢说话。
肯定不敢说话了，万一林斐一个口哨把狗和鹅又叫回来咬他们怎么办？
林斐嗤笑“都吃完了看完了吧，回去赶紧给我干活去！”
特别是那群跑来要逮鸡的小伙子们，回程那叫一个低头丧气，就连刚还拿菜园地威胁林斐的姜大厨，此刻也是跟看巨人一般看林斐。
“看我干嘛？”林斐摸摸自己脸蛋，随着又问“看我是不是特别帅？”
姜铁龙实在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他拍拍大孙，姜清泽依据他对爷爷非常深刻的了解，代替开口问林斐“你什么时候在屋子里烤着火炖大鹅，我们来给你当私家大厨。”
问完，姜清泽回头就看见爷爷脸上大写的满意。
林斐无语片刻，没想到姜大厨留在后面一直不上车，合着就为这啊，他想想，道“等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姜铁龙可等不及，他忙说“那等到什么时候了！在冰箱里冻冻肉质水分流失吃着就不好了。”
林斐思索片刻“那就明天？”
“我明早就到！”姜铁龙立即跟道。
张儒赫“……”他是从来没想到，在外面一餐难订的高冷姜大厨，在好友这儿简直就是个老顽童。
等回到菜地那一片，所有人简直都把林斐当成英雄围在正中间，还有人跟看戏看不够似的叫好，要林斐再踢一脚。
林斐翻白眼“踢你个蛋蛋，赶紧去干活。”
可这回就算是黑心老板脸色再黑，所有人就当没看见似的一个劲儿往林斐身边凑。
“林老板牛啊，没想到你还会飞！”
林斐“……”我不是，我不是超人，也不会飞。
“林老板刚才那一脚简直太帅了，直接替到领头鹅不说，还一击致命，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我要怎么报答你呢，不行我就天天来农场给你干活吧，管我明天吃一顿铁锅炖大鹅就成。”
林斐“到底还是还想蹭饭，想屁去吃吧。”
不管旁人怎么给林斐戴高帽，林斐就是不吃，还一个劲儿叫大家赶紧去干活，就在林斐拿出今天的回馈福利要被打折的威胁时，所有人才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去各自岗位了。
就这，林斐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有人问林斐是怎么练武的，怎么平常没见过，林斐再三跟他们解释这就是很普通的一脚。
其余人那眼神非常整齐划一，一副“你就逗我吧”的模样。
实在解释不过来，林斐干脆去另外一拨人那边转转。
结果又被那边的人追着问林斐是怎么训练鹅放鸡鸭的（关键是还能放人，这就很离谱了），林斐耸肩“这个你们得为仙蒂的爹地张儒赫。”
不光是农场新手好奇，就连林斐的同学们也是完全没见过这场面，系里学生都知道张儒赫这个富二代，随后林斐又详细给大家讲了这位平易近人的富二代高超的训狗术。
王潜“所以情况就是张儒赫训会了狗，狗又训会了鹅？”
林斐对他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没错，我连给仙蒂喂食都没喂过。不对，我家那几只小狗我也没喂过，这都是张儒赫这个贤内助喂的。”
贤内助·张儒赫“我不是，我没有，我家的狗狗、不对，我们两家的狗狗都比较聪明，林斐发令它们就去执行。”其实到现在，张儒赫也没弄清放牧这个技能是怎么进行教学和练习的，反正小狗跟小鹅，就是这样回了。
“不对啊，明明是你的狗，为什么林斐一发令它们就去执行？”
众人视线焦点又集中在林斐身上，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个小姑娘高声说“刚才好像狗狗赶鹅群离开时，鹅群还不想走，但林老板冲它们一吆喝，那群鹅们一个个跑得老快了。”
林斐嗤笑“那肯定啊，它们不走还等着洗干净下锅啊。”
这时，一直沉默地笑笑也突然开口“不对，林斐刚去的时候吆喝了声，鹅群其实就有反应的，但可能是姜厨把一脚把鹅群再次激怒，鹅群才没听林斐的话。”
笑笑这话一出，刚跟着一起去的女孩子们回忆回忆，发现当时还真是这么个情况！
最终，林斐身上又被安个初级德鲁伊的称号，且反抗无效。
林斐看自个儿在这儿实在耽搁今天农场工作进度，干脆叫张儒赫来当监工，他回去休息休息喝口茶水。
众人见林斐走了，嘻嘻哈哈冲张儒赫“走了个黑心老板，又来个资本家，普通人们的生活水深火热哦。”
张儒赫管理经验丰富，他面无表情把所有事情一股脑推到好友身上“干不完林斐是要生气的。”
那边，正在喝茶的林斐突然两个喷嚏，挠挠头“难不成是老妈在惦记我了？”
按理说不应该的，高三学生上学前那一天，林妈在农场干活干得顺身汗流，并且严厉警告林斐，表示在农场建成之前不许再叫她来干活。
思来想去，林斐还是认为老妈肯定是在办公室里坐得久了想运动运动，主动给老妈打电话发出他最诚挚的邀请。
但被林妈恶狠狠的一声“你娘的赶紧滚”，以及她无情的挂电话伤透了心，只能坐在屋檐下静静饮茶，默默填补内心创伤。
下午后半晌的主要工作还是处理上次从松树林里带回来的松针土。
松针土经过前一次过筛，细颗粒被快速发酵，正好拿来给今早的育苗做介质，一份松针土，一份椰糠，一份园土，便是很不错的育苗土了。
上次处理下来还有中粗颗粒也被装袋发酵，今天下午的后半晌里，白工们的工作就是把这些中粗颗粒再过一遍筛，其中细颗粒单独发酵，好方便下一轮播种育苗工作做介质，剩下粗颗粒则是单独存放，让它们慢慢发酵，或许明年春播就能用了。
别看人多，其实壮劳力也就二十多个，剩余要么是大妈阿姨，或者就是几个小姑娘，再加上要处理的松针土多，前后也忙碌有将近一个半小时了。
冬天的太阳斜得早，才五点半天色就见昏沉了，好在大家也都生怕林斐不给他们福利，在黑心老板一走，他们也没摸鱼，凭良心赶在晚饭前把今天一整天农场要干的工作做完。
林斐对此非常满意，并且开心的作为第一个盛饭人。
当然，也不能忘记给他出力监工的好友张儒赫，林斐顺带也给他夹了多多的菜。
自打踹鹅救人事件发生后，林斐是潇洒地拍拍屁股不见踪影，可他张儒赫就苦了，被谁看见都要被抓去询问农场里的鹅是个什么样的神奇物种。
这一个多小时下来，张儒赫的嗓子都要冒烟儿。
林斐很有眼色的又给他撑了碗绿豆汤，结果发现姜大厨竟然还又端出一大缸子绿豆奶茶！
盯着张儒赫跟看内鬼一样怀疑的眼神，林斐弱弱解释“我下午真的在平复内心的创伤，不信我再给我妈打电话挨顿骂你亲自听嘛。”
张儒赫端着菜盘走远，并且给自己打一碗绿豆奶茶，再找一个离林斐远远的地方，低头默默吃饭默默喝茶。
众叛亲离·林留在原地，还没等他脸上流露出黯然神伤的神色呢，就被人叫道“这奶茶好喝，下次我们来还能喝上吗？”
林斐脸上冷冷“好喝吗？”
众人立即点头。
林斐随即又冷冷回道“也好贵的。”
众人“……”这货是真的扣啊，真的好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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