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太快了,放开我。”柴崎芽衣拔高了音量抗议,“我跟不上的。”
“我拉著妳就行啦。放心,绝对不让妳跟我一起迟到。”
切原赤也有自己的思考逻辑,难以沟通。
柴崎芽衣欲哭无泪,又甩不开切原赤也的手,只能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地跟著跑动。
打网球的少年们跑起步来都像一阵旋风。
柴崎芽衣被切原赤也拖著跑,感觉自己的双脚几乎碰不到地,一路几乎是飘著的。
两旁景物从视野掠过的速度似乎比坐在车上看窗外的变化还要更快速。
刚开始柴崎芽衣还能听见切原赤也著急慌乱的叫喊声,到了后来耳边除了风声,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耳膜鼓胀的声音。
呼吸渐渐困难,喘不过气。
想吐。心脏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柴崎芽衣想出声阻止切原赤也,张嘴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好热。
视线越来越模糊。
体育场怎么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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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迟到了!”
“太松懈了赤也!”
切原赤也的道歉和真田弦一郎的怒吼同时响起。
这是相当常见的场景,冰帝的少年们见怪不怪,切原赤也惯性迟到加上大路痴的属性,注定天天被真田弦一郎追著教训。
但他们却在切原赤也身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柴崎芽衣不知道为什么被切原赤也拉著,并且此刻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对劲。
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失焦,这是柴崎芽衣运动过度昏厥的前兆。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对视一眼,连忙迈开步伐跑到立海大的空间。
“芽衣!”
迹部景吾粗鲁地扯开切原赤也,忍足侑士稳稳地扶著柴崎芽衣的双肩。
“芽衣,妳听我说,放轻松,跟著我的指令做。”忍足侑士引导柴崎芽衣调整呼吸,“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对,妳做得很棒。”
柴崎芽衣紊乱的气息慢慢平复,失神的眼眸也清明了些,她低低地向两人道了声谢,试图自己站稳,脑袋却一阵晕眩。
两人眼明手快地接住柴崎芽衣,没让她摔倒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芽衣妳先不要乱动,休息一下。”两人反客为主,没来得及问过立海大的意见就让柴崎芽衣在立海大的教练席上坐下。
切原赤也被挥开时还想骂人,在看见柴崎芽衣的情况时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茫然地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
立海大的少年们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学弟又闯祸了。
切原赤也平时就毛毛躁躁的,逻辑又不大好,估计就是脑袋里哪个结没转开,认定要带著人家女孩子走,只是他又不了解人家的身体状况。
于是就出事了。
他们的猜测八九不离十,虽然还不了解完整的情况,但事态紧急,只好将切原赤也暂且晾在一旁,帮著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处理。
“高温下运动过度,有中暑及脱水的症状。”柳莲二递给迹部景吾一罐水和一条毛巾,“先帮她降低体温。”
有忍足侑士和柳莲二两人在,柴崎芽衣脸上的血色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她还是很累,双脚酸软。
柳莲二拿出一瓶运动饮料,“中暑后可以适时补充电解质。”
柴崎芽衣便抱著运动饮料慢慢地喝。
确认了柴崎芽衣恢复正常,迹部景吾这才有了余裕兴师问罪。
“切原,这是怎么回事?”
迹部景吾的怒意明显,自家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也紧盯著他,切原赤也顶不住压力,支支吾吾地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
“赤也,你的国文不是还不错吗?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丸井文太身为立海大自家人,第一个吐槽。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两人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对于切原赤也故事里的逻辑理解不能。
切原赤也怕迟到被真田弦一郎骂,跟他们家的柴崎芽衣有什么关系。
“赤也,你为什么觉得柴崎同学会挨骂?”幸村精市脸上温和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切原赤也带领了一年的网球部后,脑回路竟然还是如此清奇。
“这”切原赤也抓了下头发,众人的反应让他发现自己的逻辑有些不对劲,语气越来越弱,“因为迟到了啊。”
“我向她问路之后准时抵达,她却不见踪影,那不就表示她是摸鱼所以迟到了吗?”
“我想说好心带她一路,没想到她体力这么差。”
迹部景吾的脸色沉了下来,被忍足侑士拉了下衣袖,才暂且不动让切原赤也继续说。
“赤也,你早上迟到没听见我介绍柴崎同学的状况。”柳莲二叹气,“她的体能很差。”
“切原赤也你这个笨蛋!”真田弦一郎终于没忍住自己的拳头,给了切原赤也一记暴栗。
切原赤也抱著头,连连认错。
“赤也,立海大是提前集合的,冰帝的集合时间不一定会和我们的相同。”幸村精市说,“而且柴崎同学并不是选手。”
“就是啊赤也,这么多年你难道都没观察到吗?慈郎每次都睡觉睡到失踪,也没见他被迹部骂过几次。你不要以为别队的队长副队长都是真田这样子的。”丸井文太凉凉道,在目光触及真田弦一郎恐怖的眼神时连忙补充,“也只有你才特别需要被真田教训。”
柴崎芽衣从真田弦一郎的那拳开始就有些吓到了,怪不得切原赤也会替她紧张,原来立海大的氛围如此高压。
“赤也,道歉。“幸村精市眼见立海大内部的讨论逐渐混乱,有形成闹剧的趋势,为了不在冰帝面前丢掉更多面子,只好出言打断。
真田弦一郎严格地执行幸村精市的话,立刻按著切原赤也的头,让他弯下腰来。
真田弦一郎自己也跟著弯腰,“没把学弟教好,非常抱歉。”
切原赤也整个人还是蒙的,直到真田弦一郎道歉结束,他也没开口。
“赤也!”真田弦一郎怒骂,将切原赤也的头压得更低了些。
切原赤也这才回神,“对、对不起!”
迹部景吾还没消气,但他感觉到背后柴崎芽衣轻轻地扯著他的衣角,立刻收敛了脸上的寒色。
“我没什么大事。”柴崎芽衣心软,“切原同学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只是我自己情况特殊,不能怪他的。”
迹部景吾拧眉,“妳确定没事?等下送妳到主办方的医护那边看看。”
“已经通知工作人员推张轮椅过来了,也协请赛方将下午的赛程延后一小时开始,两校都可以重新休整过再开始。”柳莲二说。他在众人一片混乱时安排好了一切,尽可能抵销冰帝的人对切原赤也的愤怒。
迹部景吾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忍足侑士更是开口向柳莲二道谢。
立海大众人才松了口气,切原赤也终于被放过了。
柴崎芽衣对于自己体力不支造成的混乱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她歉意地笑了笑,坐上了轮椅被忍足侑士推到医疗区。
所幸忍足侑士和柳莲二的急救知识丰富,医护人员检查过后确定柴崎芽衣的身体没有大碍,只需要在阴凉处多休息即可。
于是柴崎芽衣坐著轮椅回到了冰帝的休息区。
才刚抵达,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小芽衣,我不过是去拿饮料,妳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立川千夏先行离开,就是为了取她订的外送。
虽说队员们比赛中不能喝,但她和柴崎芽衣以及充当工作人员的非正选们可以喝。
立川千夏想给柴崎芽衣一个小惊喜,就让柴崎芽衣自己先回体育场。
没想到才几分钟不见就出事了。
天知道当她提著饮料进场,转头就看见柴崎芽衣在对面立海大休息区几乎晕倒的样子,有多么惊恐。
“切原那么不靠谱,真田他们怎么没把人看好。”向日岳人一脸不高兴地为柴崎芽衣抱不平,“就该像我们照顾慈郎这样,人不就不会不见了吗?”
芥川慈郎趴在桦地崇弘身上,就如同向日岳人所说,他就算睡觉也是在迹部景吾视线范围内,不必担心他失踪。
刚才冰帝这边担心柴崎芽衣所以讨论得火热,芥川慈郎早已被吵醒,此刻他是清醒的,也和队友们一样非常的担心。
“芽衣酱,我的球拍袋里有备用的糖果,妳赶紧拿一颗吃。”
迹部景吾挑眉,让凤长太郎去翻,果然在球拍袋的暗袋里找出一把糖果。
迹部景吾先是让柴崎芽衣吃下一颗,接著便转向芥川慈郎,“我不是说比赛前要遵守饮食规划吗,为什么你的球拍袋里会有糖果?”
“以防万一呀。”芥川慈郎嘻笑,迹部景吾揉了下眉心,没再多说。
柴崎芽衣感受到大家的关心,感动地笑笑,开口安抚大家,“我真的没事了,谢谢你们。”
场上响起哨音。
“决赛快要开始了,赶紧热身去。”迹部景吾说。
第一场双打由宍户亮和凤长太郎上,两人先行拿起球拍,到一旁暖身。
其余少年们按照出场次序,也一个个地进入备战状态。
柴崎芽衣感觉他们的杀气比早上浓厚许多。
直到比赛正式开始的广播响起,宍户亮将网球拍甩到肩上,上场前潇洒地抛下一句话。
“长太郎,走了。给芽衣报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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