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社交舞课程推迟了, 因为柴崎芽衣前一天练习挥杆太多次,超出了身体能够负担的程度,导致手臂酸痛,连抬到一半都没办法。
迹部家别墅配备的医生替柴崎芽衣做了紧急处理, 并且要求她休息一天。
“妳的身体素质没有少爷他们那么强, 不能这样不知节制地运动, 就算当下觉得没事, 放松之后也可能会被反扑的。妳必须好好休息一下,身体机能才能回复到正常状态。”
于是柴崎芽衣只待在场边看著少年们练球,一边和立川千夏闲谈著。
“小芽衣, 妳会全程跟著网球部去参加全国大赛吗?”立川千夏问。
之所以要举办合宿,就是为了全国大赛做准备。
在合宿过后, 只有几天的休息时间, 全国大赛就要开始了。
这次全国大赛在大阪举办, 所以虽然少年们有赢下区域大赛冠军的优惠,不需要从最前面开始比赛,但还是必须要在大阪住好些日子, 直到比赛结束才会回到东京。
如果柴崎芽衣要跟著他们去全国大赛, 那基本上就等于她整个暑假都跟著少年们住在外面。
这对于柴崎芽衣来说是个挑战,她从未和朋友出外旅游,第一回就是这样连续几周。
但柴崎芽衣却没有丝毫犹豫, “我会去啊。”
立川千夏有点惊讶,“妳不是一向喜欢宅在家里的吗?”
“他们帮我这么多,我不能在他们上战场的时侯袖手旁观,至少得陪著他们一起啊。”柴崎芽衣说的肯定, “我也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多少帮上他们嘛。”
“这样啊。”立川千夏可惜地, “我的社团还有一些活动, 要等到半决赛才能去观赛了。”
“那我就先去熟悉环境,等妳来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在大阪逛逛。”
“大阪很好玩喔。”突然有个声音从两人之间冒出来。
转头一看,才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场边躺著偷懒的芥川慈郎,他像是被勾起了兴趣,兴致勃勃地坐起来,插入两人的话题之中。
“大阪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芥川慈郎说,“到时候我带芽衣酱一起去吃呀。”
柴崎芽衣有些不忍心戳破芥川慈郎美好的幻想,但她还是十分务实地说:“迹部学长恐怕不会让你到处乱跑的吧,而且食谱也是要严格遵守规定的不是吗?”
芥川慈郎一呆,抬头望天想了一下,悲伤地发现柴崎芽衣说的好像是事实。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嘴硬地说:“我们可以一起偷偷跑掉,小景到时候会很忙,稍微离开一阵子不会被发现的。”
柴崎芽衣觉得好笑,芥川慈郎想吃美食的心真的是很强大,她说:“这样吧,慈郎学长认真训练,如果迹部学长同意,我可以负责出去把你想吃的东西买回来。”
柴崎芽衣的话里加入了很多条件和前提,但芥川慈郎只听了他想听的那后半句话,于是雀跃地点头答应:“那我们说好了喔。”
“好。”柴崎芽衣说,“我会记得的。”
“嗯嗯,要说到做到喔。”芥川慈郎满意了,这才把话题绕回最初的原点,“对了,大阪最强的网球学校是四天宝寺,他们超有趣的喔。”
有趣的学校?柴崎芽衣觉得这两个词很难连接在一起,于是感兴趣地追问:“详细说说吧,慈郎学长。”
芥川慈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吸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他们是间搞笑学校。”
“超多人因为他们的搞笑网球太好笑了,导致发挥失常输掉比赛。”芥川慈郎正色道,“是很有趣又很可怕的对手喔。”
柴崎芽衣实在很难想像网球该怎么样才能搞笑,在她的认知
里,网球是一项很多人用命去打,非常严肃的运动。
“啊,到时候妳看到就会懂啦。”芥川慈郎说,给柴崎芽衣留出了十足的想像空间。
“越来越期待了呢。”柴崎芽衣的好奇心已经被勾得发痒。
立川千夏就在此时开口,“四天宝寺的队长超帅,而且他们很强,每年都有进入半决赛喔。”
柴崎芽衣一时间摸不清立川千夏的重点究竟是帅还是强,不过她得到了一个重要的讯息,就是四天宝寺是间非常值得认识的学校。
反正等到全国大赛时就能见到了,柴崎芽衣默默地把这个校名记了起来。
“啊!差点忘了。”芥川慈郎说,“全国大赛那段时间会遇到大阪的一个夏日祭,芽衣酱要跟我们一起去逛喔。”
“当然啦。”柴崎芽衣点头。
夏日祭啊,她没有参加过呢,不过她也听说了不少,看来她应该在全国大赛的行李里放一件浴衣了。
“夏日祭可以吃苹果糖、玩捞金鱼,还有超漂亮的烟火喔。”芥川慈郎兴高采烈地介绍著,却发现柴崎芽衣和立川千夏的表情渐渐不对,后者甚至挤眉弄眼地不知道想传达什么,“怎么了?”
柴崎芽衣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芥川慈郎的后方。
芥川慈郎回头一看,吓得从地上跳起来,“小、小景,我只是休息一下下,一下下而已喔。”
“是吗?”迹部景吾挑眉,看向柴崎芽衣和立川千夏。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包庇芥川慈郎,便心虚地点头。
“……真是不华丽。”迹部景吾低低地叹了一声,到底没追究,只是把芥川慈郎捉回场上,“休息一下下也够了,回去训练!”
芥川慈郎被迫回去场上,柴崎芽衣和立川千夏小幅度地对他挥手告别,就当是芥川慈郎陪两人聊了一会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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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崎芽衣的社交舞课程第二天才开始。
出乎意料地,教学的人竟然不是迹部景吾,是忍足侑士。
“欸,怎么是这种表情呢,我教妳不好吗?”忍足侑士见柴崎芽衣面露惊讶,故意夸张地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柴崎芽衣看出忍足侑士是故意做出夸张表情的,没有上当,但她还是解释了一下她只是感到意外。
“是因为要教妳女步喔。”忍足侑士说。
柴崎芽衣闻言歪了歪头,“忍足学长会跳女步?”
忍足侑士一顿,表情沈痛,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妳应该知道,迹部在学园祭的舞会是热门人选,所以为了省麻烦,有好几年都是我做迹部的舞伴。”
柴崎芽衣想像了一下,迹部景吾举高手,忍足侑士在底下旋转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收获忍足侑士一个哀怨的眼神。
“开始吧。”忍足侑士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决定效法迹部景吾要严格一些。
忍足侑士原本打算从数节拍开始教,但他发现这难不倒柴崎芽衣。
“说的也是,数节拍和运动没什么关联。”忍足侑士只惊讶了一瞬,就找到了合理的原因,“芽衣妳只要是和运动无关的事情都很强。”
“我学过钢琴呀。”柴崎芽衣理所当然地说,“这不是很多人小时候都会被迫要学的吗,尤其家里经济状况比较好的人。”
“说的也是。”忍足侑士突然压低了声音,“妳不要看我们一群人好像都是四肢发达的类型,但会音乐的人还挺多的。”
柴崎芽衣丝毫不意外,“因为是冰帝呀。”
忍足侑士认同地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直接进入动作。今天要学的舞蹈动作比较少,总共就是四组动作,每组动作四个八拍。”
“依照惯例我先示范一次全套动作。”
忍足侑士说罢便动了起来,一下左一下右,一下又转了一圈。
柴崎芽衣看著只觉得眼花撩乱,完全跟不上忍足侑士的动作变化。
忍足侑士跳完一整段停下,见到柴崎芽衣呆滞的表情就明白她什么都没看懂。
“从第一组动作开始。”忍足侑士面向镜子,确保自己站在柴崎芽衣能看清楚的位置,“跟著我一拍一拍做。”
忍足侑士每做一个动作都会停下,确定柴崎芽衣做对了之后才会继续,所以柴崎芽衣很顺利地跟著忍足侑士做完了这一组动作。
只是当忍足侑士站在旁边不动,让柴崎芽衣自己试看看能不能重现动作时,柴崎芽衣才发现她脑袋里的动作打结了。
“左脚先开始。”忍足侑士看柴崎芽衣愣愣的样子,出声提醒。
柴崎芽衣一听见提示,瞬间就从脑袋里混乱的记忆相片堆里找出了第一个动作的那一张相片。
她踏出右脚。
“停、停,方向错了。”忍足侑士扶额,“芽衣妳该不会是左右不分的那种人吧。”
柴崎芽衣摇头,“通常是能分清的。但”
“但?”
“像跳舞这样,同时要动手、动脚还要数节拍,脑袋就不够用了,这种时候就不一定能分清左右。”柴崎芽衣解释。
她也很无奈,但四肢不协调的她要让四肢都听话必须花费很多心思,有些部分的脑力就被挪用来控制快要打结的手脚了。
“我明白了。”忍足侑士决定换一个方法,“虽然说跳舞的时候念口诀会让舞伴有点傻眼,但这样可以减少妳需要记的动作,那么跳对的可能性会高一些。”
忍足侑士当机立断地调整教学方针,让柴崎芽衣念一些“左右左左右”之类的口诀,再搭配动作,尽可能让整个舞蹈动作的机械性程度提升到最高。
这么做果然让这舞变得简单了一些,至少柴崎芽衣能够缓慢地将整套动作走过一遍,不发生错误。
“太棒了,我觉得我们找到适合妳的运动了。真是令人感动。”忍足侑士作势拭泪,“接下来搭配音乐,用正常的速度来一遍。”
加上音乐,柴崎芽衣好不容易借由口诀放松的脑袋,又开始混乱了。
要怎么样才能一边数节拍一边念口诀啊。
柴崎芽衣没有在忍足侑士喊开始时就立刻开始,而是多停顿了十秒,利用音乐里的鼓声取代自己数节拍,抓到节奏后,柴崎芽衣才开始跳舞。
跳了两个八拍,柴崎芽衣就发现自己严重地落拍。
并不是她的节拍数错,也不是她的动作顺序有误,就单纯地只是她的四肢没能跟上音乐的速度。
一个动作要呈现出来,柴崎芽衣要先听到节拍,接著大脑做出动作指令,再传到手脚上,如此才能做出动作。
柴崎芽衣这一条线的反应特别慢,导致她脑袋和四肢的节奏不一样,她脑袋里的小人跟上了音乐,四肢却没有。
“……我放首慢一点的歌,再试一次吧。”忍足侑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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