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物品，乍一看对大多数客人来说很陌生，或许已经有人在骂我们拍卖会是不是耍人，拿块石头上来当宝。”
拍卖师笑眯眯地说道：“可如果换个词，大家或许知道这是什么了。”
顿了顿，他轻拍着那块一人高的大石头：“翡翠。”
翡翠？
夏末脑海中灵光一闪：“赌石？”
“这位小姐说的没错！”
拍卖师耳朵很尖，再加上夏末座位靠前，他听到后立刻对夏末报以善意的笑，“这块石头，就是翡翠原石，也是我们拍卖会第一件拍卖品，赌石！”
想要调动气氛，拍卖会大多会在第一件物品上玩点花样。
“说到赌石，国内还未大规模流行，但这在国外，却是很流行的一项活动，尤其是在原石较多的国家，像是缅甸等。”
拍卖师道：“翡翠藏于石头里，在切开之前，无论什么扫描仪器，都判断不出里面的翡翠含量、品质，所以想要知道原石最后能开采出多高价值的翡翠，只能靠一个字，赌！这便是赌石的乐趣。”
“我们今天带来的这块原石，是经过鉴定，认为有概率产出高品质翡翠的一块原石。”
拍卖师向大家科普着各种原石知识，像是看裂纹啊、表面花纹啊等等。
有些客人已经表现出兴趣。
夏末不为所动，赌石这种东西风险太大，她又不了解行情，怕钱扔进去了，只是听个响。
不过……
“感觉有点眼熟啊。”
夏末看着台上的大石头。
尽管这世上的石头千篇一律，但这块大石头，却让她有点熟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行了行了，没想到钟宝现在也搞偷奸耍滑那一套了。”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打断拍卖师对这块原石的吹嘘。
只见一个唐装老人站起，拄着拐杖上台。
“那个不是云鹤吗？”
有人立刻认出了他，“专门搞收藏的那个，听说他最爱玩翡翠，估计没少接触赌石吧。”
“听他这口气，钟宝拿出来的原石有问题？”
大家议论纷纷。
云鹤已经上台，拿着拐杖在大石头下面戳了戳，冷哼一声：“看这原石，已经被开过了吧？”
听到这话，大家才注意到，这块石头的下端很平整，像是被切过似的。
“这块原石确实品相不错，我这老眼昏花的，看了都心动，觉得里头藏着至少几十万的原石。”
云鹤的眼球有些浑浊，但眼神很锐利，“但看这切面，它的主人至少切了三分之一吧？开了那么多，都没见到色，这恐怕是一块废石料吧！”
一听这话，下面传来喧哗声。
“开过的原石还拿出来卖？”
“耍猴呢？”
“抬下去抬下去！换一件！”
……
众人发出嘘声，也有不少看热闹的。
拍卖师只能苦笑：“云老，您的眼神真好，这块原石确实开过，之所以只开了三分之一，是因为它的主人在切开它，却不见色时，气得旧疾发作送医院了。”
“等它的主人身体好转，却不敢再开石了，便交给我们拍卖行，再三保证这块原石里，一定有好货，而且还提出一个要求，买下原石的人，必须要当场开石。”
拍卖师一番话，让大家明白前因后果。
原来是石头的主人，心理承受不住，但又舍不得这块原石，非要知道赌石结果，所以想找个有（冤）缘（大）人（头）啊！
这下，台下嘘声更大了，叫嚷着让拍卖行把石头抬下去扔了。
“敢问这块石头的主人是……”
云鹤似有所觉。
拍卖师笑容愈发苦涩：“正是本拍卖行的老板。”
这话说出来，下头的嘘声一停。
寂静几秒，爆发哄笑声。
今天能来拍卖行的，或多或少跟钟宝拍卖行的老板有交情，本以为“开门红”是个破烂玩意，被耍了心里有怨，没想到是老板在这儿博众人一笑。
把自己的苦，拿出来给大家当乐子，不少客人气消了，纷纷说祝钟老板找个好下家，但都没出价的意思。
谁没事赶着去当冤大头啊？
“原来如此。”
云鹤也露出无语表情，“他那破运气，之前都赔过多少次了，还不消停点……罢了！”
他一甩袖子，下台了。
拍卖师盯着众人玩笑的视线，苦笑着继续拍卖流程，“这块原石的起拍价是五百，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现在拍卖开始！”
他话音落下，没人搭理，只有些闲聊声。
拍卖师耷拉着肩膀，就知道！哎！老板坑人啊！
这种废石料，五块钱买回去都嫌占地方，更别提五百块了！
就在拍卖师打算随便圆场，赶紧换下一件拍卖品，进入正题时——
“我出五百。”
突然，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从人群中举起，格外显眼。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离拍卖台近的桌边，有个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看起来像学生的少女报价。
“小孩钱多没地方花啊。”
“谁家的小姐啊？”
“是想跟钟家攀亲吧？听说钟家有个儿子，差不多是结婚的年纪了。”
“啊？谁家姑娘会想不开跟那混球攀亲啊……”
……
又是一阵议论。
少女却对他人的指指点点充耳不闻。
拍卖师看着她，宛如看到救星：“这位小姐，您出价五百？”
真有冤大头啊！
等等，这不是刚刚那个接茬说“赌石”的小姑娘吗？
“嗯。”
夏末点头，她感受到一旁陆九朝疑惑的视线，只是笑笑，“第一眼看到这石头，就莫名觉得有缘，几百块就当买个心安了。”
陆九朝点头，他见夏末第一眼时，也觉得两人有缘，所以一直追在夏末身后不放。
有时眼缘也是个奇妙的东西，他支持夏末的决定，“要是有人跟你竞价，我帮你去说。”
恶意竞价虽是不提倡的，但陆九朝为了夏末开心，不介意用一下自己在这儿的“面子”。
夏末心中一暖。
“五百块一次！五百块两次！五百块三次！”
拍卖师好不容易逮到冤大头，赶紧砰砰砰砸下锤子，“让我们恭喜这位小姐，拍下这块翡翠原石！按照原石主人的条件，得现场开石，小姐，可以吗？”
“开吧。”
夏末点头，她当场付款签下合同，这也是为了避免客人后悔逃单。
不过……
夏末看着台上忙活搬机器要开始的工作人员，她眼底掠过一丝异彩，待会谁后悔，还不一定呢。
就在云鹤上台时，她终于想起来，到底是在哪儿见过这块原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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