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钟,“江阳特大水灾抗灾现场办公会”在张家埠村村委会大院举行。
张家埠村以穷闻名,历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大场面,全村都震动了,村民们围了里三层外八层,在村委会院里,个个脸上激动地闪着光,心里没有人不期盼着这次办公会能给村里带来好处。
老百姓虽然没有官场的经验,但对于电视新闻上的事还是非常了解的。大家总结出来的规律是,一位到个大官儿到哪里视察,到哪里开现场办公会,结果解决一些平时解决不了的问题,甚至是“有问题要解决,没有问题创造问题也要解决”,这样才显得领导工作有力!
这回是副市长亲临村里,张家埠村肯定能沾些光吧?
村民的心里都希望能把老爷沟煤矿的问题解决掉。
张家埠村被水冲了,穷得连裤子都快穿不上了,可是自家地皮上的煤矿却被别人霸占开采,谁心里能痛快呢?
要是没有警察在头上压着,村民们早就拿着锹镐,去老爷沟煤矿把它砸的稀巴烂了。
一听说副市长要来现场办公,村民们就跑到村委会来,嚷嚷着要村长向市长反映,要回老爷沟煤矿的产权,即使不能要回全部产权,起码也要分一半利润给村里。
张三叔嘴里答应着,心里却不根本不托底:这件事情是成副县长暗箱操作的事儿,官官之间都是相护,市长会相着张家埠这群农民?
张凡是一点五十九分才开着车赶回来。
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叼着烟卷儿走进村委会办公室。
村里从小学校搬来好多桌椅,摆在办公室里。
张凡轻轻的扫了一眼,只见主席台上,正中坐着美艳惊人的管副市长,她的左右,分别是江阳县长和常务副县长。
田秀芳坐在主席台最边儿上,见张凡从外面懒懒地走进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不禁盯了他一下。
张凡把烟头摔到墙角,慢慢走到最后排,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
抬头向主席台张望,正好与管卿蓓的目光相遇。
跟乐天酒店现场不一样,管卿蓓此时换了一套深棕紫色的西装,系一条淡粉色纱巾,头上乌黑的大卷儿,很流畅地“瀑”到香肩上,洁白玉润的脸蛋上,淡淡地浮着两朵微红,给人一种春睡初起的感觉,而她脖子上秀发阴影下的肌肤,则是神秘诱人到了极点。张凡可以肯定,会场上坐着的几十号男人,没有不想在她那洁白的地方亲上一万口!
张凡不动声色的微笑着,避开她的眼光,看向边上的田秀芳。
田秀芳也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张凡。
一个美女市长,一个美女镇长……张凡的心里把这两个女人迅速进行了一下比较:
管卿蓓艳,田秀芳美。
相比之下,张凡喜欢田秀芳。
毕竟,田秀芳在跟张凡之前是处子,胸不耸臀不丰,没人开发过的处子地。而张凡亲眼目睹了她长成现在这样凸凹有致的全过程。
亲手改变了一个女人的身体,成就感是满满滴。
如果要张凡从两人中挑选一个做为性的伴侣的话,无疑,管卿蓓是首选:省事儿,没有跟田秀芳在一起时的那种愧疚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忧虑。
而田秀芳做梦也想不到张凡竟然在背地里跟管副市长很熟了。她来张家埠的一路上,就在心里盘算:怎么借着这次现场办公会的机会,把老爷沟煤矿的事提到议事议程上来,利用管市长来压成副县长,让他吐出一些给张家埠村。
即使没有和张凡的这层关系,田秀芳也是极不喜欢看到自己下属的村子被人抢占了一块肥肉。老爷沟村煤矿,那可是年赚几百万的大存在呀!如果不是成副县长以县残疾人基金会的名义抢占了煤矿,如果它是镇属的村办煤矿,镇里有了这么个大企业,工作会好做的多,镇里的财政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所以,只要在不跟成副县长撕破脸皮的前提下,田秀芳恨不得马上把老爷沟煤矿给了张家埠村。
而提出老爷沟煤矿的事,肯定不应该是她,而是张家埠村。
可是,张村长窝囊的样子,他敢提吗?
只有张凡了!
可张凡今天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样子,令她担心。
她又瞪了张凡一眼。
张凡故意不理她。
她心里骂了一句,她对着话筒,宣布了现场办公会开始。
接下来,是一套官样文章,县长讲话,“欢迎上级首长光临指导,给我们带来了信心和鼓舞”之类的溢美之词,然后是副县长介绍江阳县救灾进展……
管卿蓓一直没说话,很威严地坐着。
在别人眼里威严,在张凡眼里,却只剩下了可笑,在京城酒店会议中心休息室里,她无丝无挂地跪在他面前求他给她治病的情景,却是一点市长的架子都没有。
一个小农民,在市长面前的自信,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所以,当管卿蓓偷偷地一眼一眼看过来的时候,张凡却是带搭不理,心想:你给我办事,你是好干部;
不给我办事,你屁股上的事我也不给你继续办了。
我就不信了,你能放着屁股上的病不管?
在一定程度上讲,女人对自己屁股的看重,胜于脸蛋!
这时,成副县长向管卿蓓介绍了县里抗洪救灾的进展工作,接下来,他说道:“今天管市长亲临一线,主要是听取一线工作的具体困难,帮助大家解决。各村各单位有什么困难,现在就请提出来。”
肯定是事先准备好的,成副县长话音刚落,坐在前排的成天福便站起来,“管市长,我们老爷沟煤矿这次是重灾户,全矿损失二百多万元,希望市里在调拨救济款时给予照顾。”
成副县长马上点点头,对管卿蓓道:“老爷沟煤矿是县残疾人基金会投资的,目的是给县里残疾人扶贫筹集资金,减轻县里财政负担,是县里重点要照顾的单位。”
管卿蓓微微点点头,未做表示,她明白,这种事,县长不表态,就说明里面有问题。
成天福又高声道:“老爷沟煤矿下游,是张家埠村养鸡大棚,这次被洪水冲毁了,如果继续建大棚,下次洪水还要冲毁,养鸡大棚处于我们煤矿采掘沉陷区,按国家规定,地表不适合有建筑附着物,所以,我们要求张家埠村养鸡大棚另选地址,把老爷沟划给我们煤矿管辖。”
此言一出,全场都明白了:成天福这是借着洪水的机会,再一次要把老爷沟弄到手。
成副县长又点点头,对管卿蓓道:“这次洪水,给了我们深刻的教训。以前,也是我们县里监管工作不到位,镇里相当负责人工作不细,导致张家埠养鸡大棚选址工作做得不细不实不科学。领导责任,从县里到镇里都有,但一线工作的同志要给自己摆正位置,要本着向人民负责的态度,深刻检查自己的工作作风……”
张凡注意到,成副县长说到这里的时候,田有芳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这个狡猾的家伙,要趁此机会整倒田秀芳,好换上自己的人。
他接着说:“这次洪水,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我跟县长已经商量过了,准备给张家埠养鸡场另选新址,老爷沟做为采掘深陷区,就划给老爷沟煤矿吧。”
老爷沟,现在就是一个聚宝盆,那里不但有林地,煤碳,还有……金矿!
成家要把它一把夺过去?
卧槽泥马,我就是跟你拚了,也不让你得逞!
张凡紧握双拳,恨不得立马一掌拍死成氏叔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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