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簇好久没被城外的土包子这么不敬过,往常遇到的城外人那个不是低头哈腰讨好他,这会居然骂他傻逼?他哪能咽下这口气,装模作样地指着北牟破口大骂,“就你个死样子,穷鬼,蠢货,也只配待在城外烂死,当一辈子的土包子,冷死在那破冰屋哪。”
对于北簇的话,北牟不放进心里,内心毫无波澜,在他眼里北簇就是个跳梁小丑。
而且他现在已经不屑于进心火城,但该骂的还是得骂,他对着北簇两人,一脸嘲讽地骂着,“就你这缺德玩意,识得几个字就弃母求荣,干尽世间所有坏事。我呸,你个小人,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你活得连家禽都不如,就是个畜生。”
北牟语速极快,快到北簇差点听不清骂的什么,但那一句“弃母求荣”,骂得北簇哑口无言,恼羞成怒,气的鼻子都快歪了,眼睛瞪得老大,让本来英俊的脸庞变得极其扭曲,他手掌用力地攥紧衣角,嘴巴张张合合愣是骂不出一个字。
见他这样,站在北牟旁边的阿布想起小时候阿风嫂子多年的辛苦,也撸起膀子加入骂战,指着他们大声怒吼:“可不是,什么玩意也敢来我们面前找骂,你俩父子都是白眼狼!小白脸!吃软饭的!占着有几分姿色就敢干些大逆不道的事!
这会怎么敢出城,你就应该匍匐在你老婆脚下,出来就只能丢人现眼,我要是你,呸!也就你们能做出这种事,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有脸面活到现在,呸!人渣!就应该原地爆炸,断子绝孙,省得以后又生出什么祸害别人的废物。”
“你……你……你……”这些话骂得北阮帆颤抖着手,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北簇也差不多,这会气得都有些站不稳,要不是对方人多,他都想扑上去撕烂他们的嘴,只能嘴硬说:“你们给我闭嘴,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啥也不懂,闭嘴吧,土包子,穷鬼。”
被他这么一说,北牟反倒气笑了,他们不懂?他以前可看得清清楚楚,阿风嫂子每天还没敲钟就起床干活,不是在整理农田就是上山捡柴,为了让北簇能吃好喝好,更是把好吃地都让给父子俩,她每天累死累活就吃些素菜和不顶饿的雪粥,没想到他们考上心火城竟然能如此狼心狗肺。
想着更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组织一下语言继续骂道:“你们两个畜生,这么多年学的知识都喂鸡去了,还我们不懂,以前你也就在农地里铲铲雪,这也能累死你们?没用的东西,真的生个雪鸡蛋都好过生你,傻逼,祝你们寿比昙花。”
“你……你们给我闭嘴,你们就是酸……”
双方越骂越激烈,就连脏话都骂出来。附近的人见此,耳朵瞬间竖起来,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纷纷把他们围起来。
本来就骂得底气不足的北簇两人见到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之前还吹捧他们的人,这会指着他对他指指点点,一脸鄙夷地说着各种难听的话。
“没想到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能赶出弃母求荣这种事,真是令人心寒啊。”
“刚刚还夸他好来着,原来是这等人面兽心的人,啧,呸。”
“看到他就觉得眼睛痛,什么玩意,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听说在神话里,这样的人是要浸猪笼,点天灯的。”
“这种狼心《变成植物直播拯救世界(快穿)》,牢记网址:狗肺的人都能活到现在,老头不长眼啊。”
“还好不是我家的,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要拿棍子打死他。”
……
就连一同出城的城内的人也看不起他们,连忙站得远远的,就怕被人以为是一伙。
听着所有人都在骂他们,北簇一时间气得眼冒金星,无地自容,手抱着头就想跑出去,但这会群众正吃瓜吃得起劲,哪能放他离开,对着他疯狂地评头论足。
性格一向软弱的北阮帆这会什么也说不出来,被人群骂着既生气又羞愧,脑袋快要低到膝盖去。
也是这时,北簇突然想起军队,跳着朝军队挥手“军官,这里欺负人了!”
然而军队只是眼睛瞟了他一眼便继续面无表情地站着。
他们的存在是维持秩序,只要不是打架,就嘴上的冲突他们理都不理。
就这样,北簇被骂得气得浑身哆嗦,心脏险些要爆炸,他也不再要脸皮,什么脏话难听就说什么。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被骂得更惨。
相比之下,北坞就阴险狡猾多了,在卖掉手里的火石后,他大赚了一笔,贪婪的嘴脸越发收不住。想起那天北晓霜被她推落水的事情,心里的想法瞬间变得坚定,接着飞速往家里赶,心里一边阴冷谋划的同时,一边在想他现任妻子的钱财能搞到多少火石,火石变卖后又能赚多少。
……
扈邑没有围观这场大战,这会正跟着北初雪的视角观看心火城。
心火城里面很大,也是白茫茫一片,但它不是因为积雪而白,而是单纯的就只有白色。
这里看不见天空,在城内往上看是白色的城墙,再往上看也是一片纯白,分不清是冰墙或白云。从他们的位置也看不到另一边城墙的位置。
简单来说就像一个庞大的鸟笼。
城里的建筑都是木制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很是热闹,每个人穿的衣服看着都是崭新的,但脸上是怪异的笑容,尤其看向北初雪他们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不屑。
北初雪他们对上这样的目光丝毫不慌,甚至特别凶狠地瞪回去,仿佛在用眼神骂:看什么看,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知道什么是颜色吗?什么是神圣的漂亮小草吗?还敢鄙视我们,呸。
但也就只有北初雪两个村子的人能自信地对视,其余跟他们一起进来的其他地方的三千多学生大部分都自卑地低着头,或者胆怯又好奇地四处张望。
之前领头的中年男子数完数后,便带着他们穿过各种道路,然后来到一片面积极大,都是六层高的木屋楼院子前。院子的石门门口开着,能窥见里面带有艺术气氛的装修。而门口上还雕刻着几个大字“三火学院”。
中年男子在门口前的楼梯下停下来,面无表情地对着众人道:“念到名字的跟着这位老师前往考室。”说着示意从楼门口出来的女子。
见众人点头后他开始念名字,“北怜冰、北初雪、北……”
听到名字,北初雪拉着北怜冰的手跟着走上楼梯,有些好奇地踏入这个对她来说极其陌生的世界。
院子里很好看,种了许许多多造型好看的白色花草树木。还有几道白色的整齐石头道路向四面八方延伸。她们跟着老师前往其中一栋楼,然后在一个能容纳百来人的教室停下。
“你们随便找个位置作为你们考试的位置。”女老师还算温柔朝他们挥手。
北初雪和北怜冰选择坐在前排,然后就等待考试的开始。
在等待的过程,无聊的北初雪继续观察这个地方。
一会后,她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她不喜欢这里,虽然这里是挺温暖的,还很漂亮,但非常的闷,很压抑,味道也极其难闻,就像空气都凝固一般,完全没有城外空气流动的感觉。
不过如果以前没遇到神圣的漂亮小草,她估计会向往这样的生活吧。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们才正式开始考试。
于此同时,城外,北簇已经带着北阮帆灰溜溜地离开,此地恢复交易场的热闹。
北牟之前摆出来的皮毛已经被卖光,此时他吃着干粮,吊儿郎当地站在一处等人。
除了等考试的学生外,还等自己在城内的妹妹。
在他吃完一个馕饼后,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笑容灿烂,朝他摇晃着手臂的妹妹和妹夫。
“若天!南风,你们来了。”北牟笑嘻嘻地迎上去。
“哥,还好吗?父亲他怎么样了?”几人轻轻地拥抱后,北若天问。
“都好的很。”北牟笑得露出他八颗大牙,“你们呢?如何。”
“很好。今天给你们带了些火石,用到明年开春应该足够了。”说着,北若天从丈夫南风手里接过装着火石的袋子,没有打开直接递给北牟。
北牟摇摇头,没有接过,而是很认真地说了一句:“今年你带着家人跟我们回去吧。”
闻言,想到什么,北若天心脏一阵发紧,向前一步,有些着急地问:“是父亲病了吗?什么时候病的?严不严重?”
见北若天着急得一副要哭的样子,北牟连忙摇头,“你别担心,不是父亲病了,是……是我……我病了,嗯,对。”说完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北若天:“???”
她上下扫视着自己的兄长,怎么看也不觉得像有病的样子,甚至还觉得过于健康?瞧说的话多流畅,脸色看着也不错。
南风也有些疑惑但还是担心的问:“牟哥,你哪病了?”
“啊……这。回去再说吧,反正病得挺严重的。”说着,北牟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北若天看不懂他的表情,只认真地问:“你确定让我们今年回北城吗?”如果今年回去北城,就意味着放弃心火城一年的收入和舒适。
“对,最好带上外甥和南风母亲。”
北若天再次确认:“你认真的吗?”
“嗯。”
“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北牟郑重点头,“对,特别严重,你今年不跟着回去,以后会很后悔的。”神圣的漂亮小草那么漂亮那么温暖,反正他少看一天都难过得不行。
而且他外甥出生起寒毒就比一般小孩严重,还是及早治疗的好。
“这。”北若天目光看向自己的丈夫。
南风抓着她的手说:“听你的。”
北若天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大概后天出来。”
“好。”
“那我们先回去了。”说着,北若天拉着南风着急地往城里跑。
看着他们匆忙离开的背影,北牟有些懵,手摸向胸口的口袋里的漂亮种子。
就这么简单吗?
他还想着如果妹妹不愿意他就放出漂亮种子这大招呢,结果用不上。
……
心火城的考试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进去的学生终于出来。
北牟和北思南领着学生回到旅馆,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公布成绩。
其实这次他们并没有把成绩看得很重要,但却莫名地想要争一口气。为了北城、为了漂亮小草、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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