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什么准备?
虽然虞清很少关注系统播报, 甚至觉得烦,经常屏蔽掉或直接忽视。
可在听到这句播报提醒时,心底仍泛起细密不安。
席越对他的厌恶值在短时间内飙升至100, 又以更快且更均匀的起伏降到0。
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拥有0厌恶值?
虞清认为很不合理。
就算是关系再要好,哪怕是父母和子女之间,也一定会存在或多或少的摩擦。
他不相信完全和谐且没有一点负面情绪的关系。
“现在没办法查席越的厌恶值吗?”
556:【对,不仅是厌恶值, 包括很多情绪数据、身体数据, 都没办法通过后台查询。】
为了辅助宿主, 让宿主更好完成任务, 系统会提醒宿主此刻主角的心情好坏, 好让宿主更好地进行下一步。
虽说虞清根本用不上这个功能,但用不上和消失是两回事。
“席越这边任务算判定成功,我可以不用和他往来了。是这个意思吗?”
虞清不想做任务, 更不屑讨好某一个人。
方才系统的意思很明显, [席越]的任务判定成功, 按照这种说法,他完全可以专心刷另一个主角的数据,也就是商陵。
556支吾半天, 最后还是无奈道:【是这个道理。但最好不要和席越断绝往来, 我觉得很危险。】
【虽然系统判定任务成功, 但厌恶值0这个数据, 本身就很诡异。】
【之前我带过一个宿主,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宿主, 一不小心让主角爱上了她, 当了近三十年“乖孩子”的男主开始叛逆, 甚至为了她与家里断绝关系。哪怕爱得如此卑微且死去活来, 当时男主的厌恶值也稳定维持在20-30左右。】
556说:【这世上不可能有一种关系是完美无瑕的。】
这与虞清的想法一致。
系统控制下的太阳穴刺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惑不解与沉思。
而在其他人看来,他便是在发呆,还是发了很久的呆。
虞清任由严度云握着自己的手,粉嫩掌心被搓出一些红,纸巾擦拭过指尖时还会压出一点粉潮,继而迅速消失。
这张冷冰冰的小脸在黄灯照耀下透着几分迷茫,以及纠结的傻气。
严度云喉间微动,大着胆子徐徐靠近。
肩膀即将挨上肩膀,他心如擂鼓,左手还牵着虞清软绵绵的手,右手小心翼翼往后探。
他的动作小心且慢,时刻观察虞清的表情。
见虞清没有抗拒神情,他像是被鼓舞般,试图搂住虞清的肩膀。
掌心即将扣住肩头时,严度云肩膀一沉,紧跟着是骨骼断裂般的疼痛。
他神情骤变,眉宇扭曲浮现几分痛苦,仰头,对上席越冰冷的眼。
“学、学长!”
扭曲的痛苦间浮现几抹惊慌,严度云莫名心虚,他像是趁丈夫外出偷偷搭讪妻子的奸夫,没料还未得逞,便被当场抓包。
席越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用一种平静到没有任何情绪的表情看他。
他更加心虚,见席越手中提着塑料袋,里头装着刚点好的餐。
严度云主动伸手去取:“学长,我来吧。”
席越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在严度云要接过塑料袋的瞬间,塑料袋突然歪了歪。
烧烤串顶端木签在席越手上划出一道血口,不深,但瞬间涌血的画面,还是吓到看者。
虞清这时也已回神,他先是仰头呆呆看着站在身前的席越。
他早就知道席越很高,却不知能高到这个地步,他费劲抬头瞧着席越,脖子都要酸了。
想到奇怪的厌恶值变化,他又低头去瞧席越的手,鲜血汩汩渗出。
席越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没有处理伤口,更没有理会严度云的道歉,而是静静凝视着他。
席越覆着眉眼,看起来异常弱态。
夜市流光溢彩的灯照得他深邃眉眼有些低沉,更有些忧郁。
“小少爷,好疼啊。”
虞清仔细盯着席越瞧,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点异常,他也让556帮忙看。
结果是,毫无异常。
光看席越表情,他与过往没有两样,同样听话、顺从,气质也是好拿捏的弱势气息。
虞清想,也许是系统数据出现了错误。
虞清没记错的话,系统确实提过类似异常、维修的话语。
方才才荡起的顾虑与戒备消失得荡然无存,他向来如此,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怎么笨手笨脚的?”虞清有些嫌弃,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皱皱眉,他并不喜欢见血。
因为自己身体不好,且曾拥有血友症的原因,他很害怕看到人受伤,更不喜欢有人流血。
席越手中还有一个小塑料袋,上头印着药店名。
他探过身打开塑料袋,帮席越给伤口消毒上药。
虞清一旦投入做一件事,便会做得很认真,他眉目专注,长睫在眼下投出一道密密匝匝的疏影,敛去骄纵脾气的他,看起来格外乖巧。
等上完药后,他盯着自己的成果,又重回本性,骄傲地抬起下巴。
席越知晓虞清这时需要什么,马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崇拜:“小少爷什么都会,好厉害。”
这马屁拍得太及时,也太对虞清胃口了。他得意道:“我本来就很厉害。”
并不是虞清吹牛,而是他确实很聪明。
只要他愿意学一个东西,他总是能在短时间内学会。
语言也是。
在病死之前,他自学语言,全身心投入其中,也许也是因为天赋的缘故,他的学习进度很快,是连老师都感慨的地步。
坐在对面的厉雾神情微凝,一双美目不断在二人之间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坐在虞清身旁的严度云满脸黯然,像是被暴风雨淋湿的小狗。
席越一来,他像三儿遇见正宫,完全泄了气,连坐着都不自在,更别提出声。
最后还是席越大方有风度,见他局促不安,反而主动找话题缓解了这场尴尬。
他们都是艺术生,最好的话题便是学业上的事。
虞清对这些话题没什么兴趣,全部注意集中在鱿鱼串上。
“已经很晚了,您不能多吃。”同学弟交流课业的席越突然侧首,无奈提醒道,“肚子会不舒服。”
虞清瞪着他:“别啰嗦!”
他想吃多少吃多少。
刚一说完,厉雾便同他讲话,他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着小脑袋,对厉雾提到的新鲜事十分感兴趣。
忽然,他动了动腿。
衬衫夹勒到腿肉,有些不舒服,但他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调整,只是蹭蹭膝盖,夹着腿。
他小心翼翼打量周边,小脸警惕。
幸好,没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就在虞清再准备蹭蹭腿缓解衬衫夹移位带来的不适时,一条手臂从肩后绕过,扣住他的肩头。
“基础课确实有些无聊。”
席越嘴上还在同严度云交谈,却自然靠近,轻松将虞清困在怀里。
扣在肩头的大掌缓慢摩擦,隔着衣料蹭出一点热意。
耳边属
于厉雾的声音还在继续,虞清浑身紧绷,眼睫因紧张跟着抬起一些。
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桌子下,虞清用脚踩了踩席越的脚,警告他赶紧松开。
大庭广众搂搂抱抱,要不要脸!
“它可以培养观察的视觉敏感性,通过总结发现结构规律。这有助于我们理解形体,提高表现能力。”
扣在肩头的手掌缓慢下滑,落至腰侧。
察觉到虞清的抗拒,席越眼角瞥来,果不其然看到一张紧绷着的警惕小脸。
他东张西望,似做了坏事的小贼,生怕被人瞧见。
这副模样实在可爱,虞清自以为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厉雾和严度云早就知晓他们之间非比寻常。
也就虞清不知情,傻乎乎地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与坏脾气形成的反差感,实在太可爱了。
虞清心不在焉回着厉雾,他们还在自然交谈。
他小幅度动着腿缓解衬衫夹带来的微刺,却换来更加不适。
尤其是大腿衬衫夹附近,疼痛中夹杂一点痒,让他几乎要叫出来。
在桌子底下,席越牵住虞清的手。
他看见虞清肩膀微颤,表情变得郁闷、迷茫,满脸困惑,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天气很热,席越掌心洇出的汗水让虞清很不舒服。
他刚要推开席越时,那双手带着他一起往下,落在大腿处,衬衫夹卡着的地方。
虞清一僵。
他自认行为隐秘,却还是被察觉。
这时,厉雾和严度云同时起身,准备去拿饮料。
“你们要喝什么?”厉雾突然看向虞清。
虞清吓得肌肉收紧,这副胆小紧张的模样惹来席越一声轻笑,他试着把手取回,却被虞清挤得很紧。
视觉上,好像虞清舍不得让他离开一样。
虞清的脸蛋被闷出一点红,上挑明媚的眼睛因睁圆显得有几分傻气,他结巴道:“我、我不喝!”
厉雾又将一种奇怪的眼神放在席越身上。
二人看起来皆无反常。
虞清双手都在餐桌底下,肩膀僵硬,脊背挺直,似乎处在极度不安。
席越一条手臂自然垂在身侧,另一只手为虞清倒水。
厉雾刚转过身,席越倾过点身,在虞清身边低语,“小少爷,有人说过你的腿很漂亮吗?”
语气低哑且恶劣,带着恶作剧般的捉弄。
虞清眉尖蹙蹙,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调戏了。
被席越裹在掌心的小手变得汗津津的,很黏,也很难受,他快速抽回手。
就在他冰着小脸要发火时,手在桌底下被抓住,重新按回自己腿上。
他清清楚楚摸到衬衫夹的轮廓,那是从短裤里透出来的一点痕迹。
虞清懵了懵,侧首看向席越,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无法理解席越此举深意。
他总是用漠不关心的眼神看人,以至于此刻呆呆愣愣的模样,显出几分傻气。
席越将手收紧,热意自喉间滚过,他们紧挨在一起。
呼吸混合燥热空气,变得有些湿,也有些粘腻。
察觉到虞清要逃,他先一步将虞清的手背包紧。
又带着虞清的手,一点点描摹腿环走势,贴心地帮忙调整衬衫夹位置。
通过虞清有些低急的软声得知,他有些过分用力。
隐匿着的衬衫夹轮廓,可以轻易想象的粉色环形痕迹,一切都像是故意为之的陷阱。
明明虞清什么都没做,就将席越勾得不行。
席越的指腹贴住皮肉,想往褶皱阴影内探。
虞清微微睁大眼,抬手就是一耳光。
夜市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们这边的动静不算小,吸引来一拨人注意。
目光聚焦中心的虞清冰着张冷艳的脸,眉尖蹙蹙善仰头,明显是不开心了。
556再次看呆:【他居然敢摸你的腿,我都没摸过呢!!】
虞清纠正道:“他只是帮我调整衬衫夹而已。”
他和席越都是男人,正常肢体接触罢了,他没那么矫情。
况且虞清对席越很满意。
先前商陵不给他买棉花糖,是席越从中调节;
现在,按理来说他不该被允许吃烧烤,可席越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暗中保护他的保镖松口。
真正让他生气的地方是,他明明用眼神警告席越住手,席越却把他的命令当耳旁风,反而肆无忌惮继续,还想摸进裤腿里。
一点都不听话。
席越总是这样,在他松懈时突然咬他一口,提醒他席越并不是完全听话的宠物犬。
而是一只尚有野性,需要主人耐心驯服的小狗。
虞清能接受席越的部分小脾气,但不代表席越可以胡作非为,不听他的话。
虞清的力气不大,何况他整个人被笼在怀里,姿势限制动手角度。
这个耳光并不疼,最多很羞辱人。
席越尚未从这个巴掌中回过神,他伸手抚过脸颊,指腹按在掌印处慢蹭,仿佛还能回味到残余温度。
他眉眼黯淡,低声为自己辩解,“小少爷,我只是想帮您调整衬衫夹位置,让您舒服一点。”
人流谈笑声中,席越的声线浸满委屈后有些低哑,满是被误解后的落寞。
娇气的小少爷才不会理会这些,他骄纵、跋扈、爱使小性子,只有别人让着他的份儿。
虞清侧过身,将手按在席越的手背上,仰头凑近那张失落的脸,制造出他们正一同抚摸席越面颊“伤口”的错觉。
指尖慢条斯理挠着指缝间的肌肤,如羽轻点,不着痕迹。
又或许是因为仰视的角度让他极其不爽,抚摸面颊的手下滑落在领口,用力扯下,二人的脸几乎要撞在一起。
虞清用着气音开口,呼吸与谈吐间气流全部撒在席越唇边。
“可是你不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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