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摇头:“进不了,路太窄太烂了,骑马倒是可以,从这里走路去高山村,差不多要两个时辰。”
阮云年轻的时候在药铺做过半年学徒,虽说只是半年,却也学会了认识一些药材,所以来到高山村之后,有时间他就会教后辈们认识药材,上山采药补贴家用。
几年前他在山上采药时偶遇刘大夫,帮他寻获了一种稀有的药材,刘大夫承诺会报答他,可后来却一直没有任何表示。
这次出来为两老寻医,家人原本是想让年轻人来的,因为来镇上的路不好走又远,老人出门不方便。
可想着自己帮过刘大夫,阮云就自告奋勇的来了,却不想刘大夫此人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不帮忙不说,还辱骂两老。
柳澈看向阮宁:“那就不用马车了。”
阮宁点头,她看向阮长喜:“你叫什么名字?”
阮长喜道:“我叫阮长喜,是爷爷的大孙子,同辈中排行第十。”
所以这是阮宁的侄子,第十,也就是说,阮宁的侄子还有很多。
柳澈道:“宁宁,你骑白马,刘大夫丢在你的马背上,三伯父和长喜骑风翼,我来牵马。”
阮云惊讶的问:“你们还要把刘大夫带去高山村给你爷奶他们看病吗?刘大夫他......”
阮宁把刘大夫从风翼背上轻而易举的提下来,丢在白马背上,淡淡道:“爷奶的病我会治,把刘大夫带去,是让他给爷奶赔罪的。”
说着,看向一脸震惊的阮云和阮长喜,笑着道:“忘了告诉三伯父了,我也是个大夫,虽然年轻,但医术也是挺好的。”
柳澈道:“有什么话我们路上一边赶路一边慢慢说吧。”
阮云二人惊喜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在柳澈的安排下,二人听话的上了马,由柳澈牵着马走在前头,阮宁骑马在后。
第一次骑高头大马,阮云和阮长喜起初还紧张了好一会儿,见马儿走得极稳,才慢慢放下心来。
一路上,阮云不断的跟阮宁二人说老阮家的事儿。
当年他们以为阮霄逃到了明兰府城这边,就急急的找来了,可是到了城门口,当地知府不允许难民进城,他们在城门口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阮霄,正无奈的时候,朝廷的命令下达过来,让各地官员好生安抚难民。
所以明兰府城才开了城门,但是进去的难民必须交银子,他们老阮家把银子都交完了,才得以全部进城,进去之后还没来得及找阮霄,就被官府的人驱赶到了石峰县,胡乱安排到了高山村,吃了许多苦,还死了三个才一两岁的孩子,其中一个是阮云的孙子,阮长喜的弟弟。
虽然日子艰难,可他们阮家齐心,加上人又多,大伙儿一起互帮互助的,在阮宁爷奶的带领下,还是在高山村安定了下来。
开荒种地、种水果,挖野菜、找药材、砍树盖房子、打猎等等,再艰辛的活路,他们都坚持了下来,并且好好的养活了两老,就算年轻人不吃一口,也绝不会让两老饿着,两位慈爱的老人是他们这个家的主心骨。
因为他们老阮家男人多,壮劳力多,又都是勤劳有担当且孝顺的,孩子们才能健康成长,两老才能长寿,家族才会日渐壮大。
老阮家现在有一百零三口人,父母在,不分家,阮宁的爷爷奶奶只要还在一天,他们就不会分家,所以老阮家是村里人数最多的一户人家,也是最团结、土地最多、房子最大的人家。
阮云说得口干舌燥,但还是止不住想跟阮宁说更多,虽然他四弟的这个儿子看着冷冷的,不怎么说话,但他却觉得很亲切,只因她是他四弟的孩子。
路程远了,骑马时间长了,年纪大的阮云就特别不舒服,便下了马,阮宁和阮长喜也跟着下了马,一行人全部徒步而行,刘大夫昏得很彻底,一直未醒。
阮长喜饶有兴趣看了眼阮宁和柳澈背上用灰布包裹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长条形物体,心底好奇,但也没多问,只当是他们的包袱。
阮云看了看阮宁,又看了看柳澈,忽然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我们阮家这么多年了,家里还是没能生下一个女娃子!除了媳妇,家里全都是大老爷们还有一群混小子。”
阮宁闻言脚步略微一顿,和柳澈对视了眼,双方眼底都透着微妙的笑意。
两人很有默契的不说话,打算到了老阮家再给阮云一个惊喜。
许是因为有天山门的缘故,去高山村的路上,都没再遇上匪徒,一路都很太平。
夜,一行人踏着月色进入了高山村。
高山村四面环山,山不是像云海山那种丛林密布的大森林,大多都是那种已经风化有微厚土壤的石头山,唯有两座最靠近村子的大山有密集的树木,但也不是很广。
高山村的所有村民都有天黑就睡的习惯,因为灯油太贵用不起也不想浪费,如今家家户户都是黑漆漆一片,除了阮家那边有一点微弱的光亮,其他村民家都没有亮灯。
阮云看着那抹光亮对阮宁道:“肯定是你大伯父他们在等我们,我和长喜不回家,他们也不会全部休息,会轮流守夜等我们回来。”
几人逐渐走近老阮家,黑漆漆的夜里,有几人拿着一个火把,冲着他们走了过来。
“是爹和长喜回来了吗?”熟悉的声音传来。
阮长喜立刻道:“是的,十叔,是我们。”
阮云对阮宁二人道:“老十是我的小儿子,名为阮安登,同辈中排行第十,是你们的十堂兄,你们总共有十个堂兄,年岁比你们大很多。”
他的话刚说完,拿着火把的人就快步跑过来了,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离近了借着火把的光才看清,来的是两个男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正是阮云的四儿子阮安登和他大哥的大孙子阮长福。
“爹,真是你们回来了!咦?怎么刘大夫没来?这两位是?”阮安登举着火把面露不解。
阮云笑着道:“儿子,这两位可是……嘿嘿,说来话长,爹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咱们先回家再说。”
阮安登和阮长福虽然很好奇,但想着大晚上的不好在外唠叨,就赶紧在前面带路,把阮云几人带回了家,丝毫没注意到马背上的刘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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