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解决了鼠王,更叫人头痛的是江进酒身上附着之恶魂。



    保守估计,恶魂意识到自己死亡的时间最少二十年,至多不超过五十年。然而在阴气环流的滋润下,实在难以估计它历练到何种境界。



    这段时间江进酒一点动静都没有,琴轩心中忐忑不安。倘若电网断电时江进酒立即起身,说明恶魂也就是一霸蛮之物,兴许能以柔克刚。



    现下静悄悄的算什么?!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琴轩此刻十分后悔让江进酒以身犯险。



    但是后悔没有用,眼下必须想出办法降压恶魂。否则江进酒就真的死定了,渭阳村也要遭殃。



    可现在剩余的法器应付一只都未必够,何谈两只。



    秦氏兄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原地打转想对策。



    俗话说姜是老的辣,一旁观看的许师傅冷静思考,这会儿已然想出对策。



    他说道“你们别着急,天不人愿出现了变故却也不是没有办法补救。打那之前,我得问问你们是否通晓引鬼驱鬼的法门。”



    “对呀!”琴轩猛然醒悟,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乐道“师父曾经跟我说过,要是鬼太凶治不了可以找一个差不多道行的鬼去和它斗,就算不能消灭对方,也能消磨两方的精力,达到更容易收服的目的。许师傅,您老也知道这种法子呀?”



    许师傅呵呵一笑“日子清闲,没事看看电视有个电影叫做鬼打鬼,尽管看着假,道理是这么回事。此法兵行险着,眼下倒是没有比它更好的办法。若用此法得当削弱了棺魂,我的子午乾坤壶应该能够收了它们。”



    “嘿呀——”琴轩娇嗔道“许师傅有宝贝怎么不早早拿出来,害的人家那么辛苦!”



    许师傅笑道“见笑了丫头,并非我老道藏掖哈,我这对壶只能收收小鬼,若非此地有回阳局怕是拿出来也无用。倒是你的玲珑厉害的紧,老道更不能拿出来献丑喽!”



    秦昭云道“许师傅您过谦了,她只是在开玩笑。”



    许师傅微笑地点点头,正色道“咱们还是先说正经事。”



    兄妹俩齐点头,与许师傅讨论细节,制订计划。



    然而只讨论个大概,细节未加详尽,江进酒霍然起立,力量之大把电网弹出十几米远!其双眼未睁喉间传出一炸响,身周一丈地面上的石子无不跳起三寸,气势好不吓人!



    秦氏兄妹只好操起兵刃迎将上去,未及一丈时江进酒猛然睁眼,两颗眼珠子通黑一片,更像是两个无底洞的洞口,火光都被其吞噬殆尽。



    看此情形恶战难免,可一交手兄妹俩反倒欢喜。



    江进酒的力量很大,徒手能在地上打洞。可是速度与一般人无异,招式也很简单,光是比招的话李大嘴都能打得过。



    琴轩认为这是江进酒的体质作怪,加上降棺已破断了阴气环流,令回阳局恢复。双重效力令恶魂无法完全控制他的身体,以至于各方面能力大打折扣,实在是幸运的事。



    倘若恶魂得以发挥全力,秦氏兄妹势必全力抵抗,到时江进酒的身体绝对不可能毫无损伤。



    可如今这般,虽然对付它还是比较吃力,凶险也存在。至少能够按照预先的设计,慢慢把他引向另一具石棺,而不是处于被动难以掌控的局面。



    这也为许师傅的行动创造充足的时间。



    他指挥壮男们取来电网,在另一具石棺的坑边围上一圈,只留北面。并在北面设一条绊马索,叫几个人戴着橡胶手套埋伏在一旁。布置好诸般法器,接下来就等秦氏兄妹把江进酒引过来了。



    过了好一阵儿,秦氏兄妹进入众人的视线。



    许师傅开始指挥壮男向坑底降棺砸童子尿火油包,引火焚棺,并呼哨一声示意埋伏妥当。



    秦氏兄妹引着江进酒来到坑边不足十米时陡然发起猛攻,江进酒立足不稳,被逼得连连倒退。



    当他退到绊马索前,许师傅立刻喊“拉!”



    绊马索绷得直直的,绊得他向后仰倒。秦氏兄妹趁机窜到跟前,在江进酒的前胸和后背各贴一张符纸,接着一人托一边,使尽全力把他抛向坑洞的上空。



    同一时刻坑边的烈火罡阳阵燃起,许师傅对准降棺投下三包童子尿火油包,烈火瞬间暴涨冲天,滋滋声大作,紧接着大石投落砸断棺盖,撞击之力荡得火焰都削弱五分。



    未等火焰重归燃势,石棺中心突然喷出一股气流,火焰顿熄,眨眼间冲碎了石棺与棺盖及其大石的碎块,掺和在一起犹如井喷的石油升及地面,正好撞到正在下落的江进酒。



    “波!波!”两声。



    江进酒身上的两张符纸同时爆碎,人体下落之势顿缓,片刻间竟然漂浮在空中!



    同时石尘散落,仅留下轻浮的土尘裹住了江进酒。人们无法看清他的脸,但在火光和灯光的照射下,灰尘中江进酒不停地扭动,做出了人们无法想象的姿势。



    谁能想象到,一个人可以像毯子一样卷曲。谁又能想象到,一个人可以用自己的后脑勺贴后背,好像江进酒的骨头已经完全粉碎了。



    许师傅大喊“大家快!围上!”



    壮男们把电网围合,只留下一个人能够穿过的空隙。



    许师傅抖出一张房门大的黄布幡符,一面画着一只怪面虎和许多符印,一面缝着一张红绳编制的网。绳网的边缘共拴有二十八只红枣大的圆铜铃,此乃戕虎镇邪幡。



    不知许师傅用的什么手法,单手举着幡符原地转了三圈,幡符便在掌心上展开并旋转起来。再转身手一送,幡符飞转至降棺上空悬浮,离地面少说两层楼高。铜铃发出阵阵清脆的咚咚声响,远远看着就像一只模样怪异的大猫在天上张牙舞爪。



    众人惊叹之际电网通电,顿见无数道电蛇闪现。很多电蛇围着江进酒,看起来像是在钻咬他。



    电蛇钻身,江进酒顿时停止扭曲的动作,人呈大字型,全身不停地抖动。



    许师傅掐时等了三十秒,叫拿绳套的几人甩绳把江进酒套住,用力把他拉出来。



    而这个过程堪称奇景,紊乱的电蛇已不再是针对江进酒,而是在网圈的范围内做不规则的运动。



    每当电蛇与电蛇相撞便产生一道亮丽的光点,看起来像是一个小火球。小火球要么撞向江进酒产生一朵电火花,要么与另一个小球相撞,生成更大一点的电火球,但电火球的最终走向都是撞向江进酒。



    更奇异的是,多数火球还未碰到江进酒的身体就爆炸了,炸开的电丝在空中窜流勾勒出来一个形体,并且每炸一次形体的面积越大。



    众人不用问都知道,那是附在江进酒身上的恶魂们。它们无法忍受电流的滋扰,快要离开江进酒的身体了。



    当壮男们把江进酒的身体拉到空隙前,秦氏兄妹拿着符玉上前,琴轩对众人说道“大伙儿注意,一会儿回拉的力量很大,你们千万要挺住把他拉出来,挨电也要挺住,宁可往后倒也别往前栽成败就此一举了,大家加油!”



    由是士气大振。



    兄妹俩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同时把符玉按在江进酒的身上。二人顿时被电得毛发直竖,全身颤抖不已。



    拉绳的几个人忽觉绳上传来一股千斤的拉力,差一点把几人拽倒,当他们定住脚步时已被拖走两步!



    几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拉扯,却是举步艰难。许师傅看情形不妥招呼其他壮男过去帮忙,尽管后来者被电得难受,却不像秦氏兄妹直接过电来得受罪,力气仍然使得出来。



    众人最终合力把江进酒拉出来,秦氏兄妹的手这才得以松脱,全身又麻又痛,倒在地上一时间起不来。



    这会儿电网内的情景更加壮观。



    许师傅让人把电网封合,交流后的电力充足得如同天上的闪电,激得火花四射,散发出一股焦味。



    然而这都不是主要的,在闪耀的电鳗中,两个似人形的蓝影纠缠在一起,时而分开对绕,每一分动作都引得电光四射。尤其是两者缠在一起旋转的时候,里面根本看不出电光的存在,只是亮光一片,火花四溅,感觉马上就要发生大爆炸似的。



    这种状况持续了不到两分钟,电线已经冒起白烟,而电网内的争斗似乎也到了最后的阶段。



    它们快速的对绕,引得电流异常混乱,竟有电蛇窜出电网电到附近的人,吓得人都跑得远远的。



    等人定下身来再看,它们停止对绕猛然相撞。刹那间一片亮白,噼啪声响成一团,电网被炸得七零八落,到处都飘落着火花。连电闸也“乓”的一声打出电火,电线和木板着起火来。



    这时铜铃声大作,戕虎镇邪幡旋转下落,悬停在离地面约两米高的地方。背面的绳网铺展开来,形成了一面五米见方的大网,网边的二十八只铜铃响动不已。



    这当口许师傅摆好子母乾坤壶。是两只铜葫芦,一红一白,高约七寸。红葫芦上刻五行印,下镀暗金符篆,白葫芦为赤色符篆。



    两只葫芦立地如不倒翁不倒,红绳束腰,金钱锁相连,总绳长约半米。



    许师傅早先用鸡血在红葫芦的木印上及白葫芦的水印上画下符咒,此时拨开葫塞,搓符燃火,口中轻吟“日月乾坤,天尊降灵,助我神元,五行轮转……急急如律令!”



    符火在两只葫芦嘴喙各转三圈,红葫芦嘴口喷出橙色的火焰,白葫芦嘴口喷出蓝色的火焰,火焰状如鸡冠,任风吹葫晃竟然不为所动。



    许师傅扣住钱锁抡起双葫,投掷至幡符下方,两只葫芦神奇般地葫口朝下定住,连火焰都是直的!



    秦氏兄妹张着大嘴望着此番情景,琴轩更是猜得心痒痒也琢磨不出个中原理。



    接着许师傅手持葫芦塞,塞槽内各有一只小铁钩,许师傅在钩上挂好红绳,射飞镖一般把葫芦塞钉在坑底。



    紧接着许师傅掏出一红一白、中间有穿孔的珠子穿到红绳上,嘴里嘟囔两句,手指轻轻一拨两颗珠子快速滑入塞槽内,各撞出一声“叮”响。



    同时许师傅翻手弹指,两条红绳几乎同时射入葫芦嘴口的火焰中。红绳与火焰接触的瞬间,不但没烧着反倒被吸进葫芦里。并且橙色火焰突然脱离葫芦顺着红绳滑下撞到白珠,蓝色火焰撞中红珠,火焰立时爆盛,其状如莲花绽开,散发出柔和的金光与橙色光芒,美丽的紧。



    红白两只葫芦身上的符篆受其映照光芒闪闪,散发出柔和的金光和红光,近尔结合成似橙似金的鸿光。



    上下光芒相互辉映,仿佛凝结出一个光幕的空间,使得两只棺魂隐约现形,看起来倒像是两只犬而不似人形。



    许师傅挥洒出两把粉末,接触到火莲花时炸燃出青色的小火花。紧接着连锁反应一般,整片粉末如火药燃起甚是夺目。



    待光华褪去,两只火莲花竟然旋转升空,同时发出轻微的鸣音。村民虽然离得远,但觉声似近旁,有如梵音吟唱越听越心旷神怡。



    那两只棺魂似有同感,动作越渐越缓,从环绕纠缠渐渐分离自转,似在聆听。



    火莲花转眼升至棺魂身下,稍一接触,葫芦塞突然脱离地面,红绳飞卷上来缠绕住棺魂,如有神力把棺魂勒成莲子般大小。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葫芦里面收线一般,棺魂被拖进葫芦中,并且带紧了塞子。



    两只葫芦几乎同时完成束魂动作,便翻转葫身自由下落。许师傅甩出飞绳扯回子午乾坤壶,再甩一次收回幡符,麻利地用幡符包裹好葫芦,就这样大功告成了。



    望着许师傅拎着葫芦潇洒的身姿,秦氏兄妹激动的直拍手鼓掌。



    琴轩更是飞步来到许师傅面前,撒娇着说“许师傅您太帅了,赶紧告诉我这叫啥名堂,教我啦。”



    秦昭云说道“老前辈真是半天云中拍巴掌,高手,昭云佩服得五体投地。”



    许师傅呵呵笑道“哪里哪里,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门道,我不过是照搬照用,哪像你们年轻人,可比我年轻时能耐多了。”



    琴轩摇晃着许师傅的胳膊娇声道“瞧您说的,这要不是您老在旁边照顾我们,不早就被那小畜生还有这两恶鬼折腾死了。”



    许师傅被摇的美滋滋的,笑道“得得,回头一定教你这丫头一手,咱们先把眼前的事处理掉,小江还在那儿躺着呢。”



    琴轩猛拍脑门“对吼!把他忘了。”



    许师傅说道“你们去照看他,我来善后。”



    许师傅召集众人,把棺尸抬到早已架好的柴堆上,并吩咐人把黑色的棺盖灰尽可能的收集过来,与黑猫和死掉的鼠王一起烧掉。



    秦氏兄妹来到江进酒身边,见他一动不动,胸口也没什么起伏,全身脏乱,看不出伤情。



    琴轩摸他脉搏几乎没有一样,心想他应该是伤了真元命在旦夕,就算救活也会在病床上躺个三五年,便开始自责,后悔愧疚。



    然而扒开他的眼皮琴轩就乐了,他只不过丢了魂,招回来便没事。



    再检查他的身体,什么暗伤都没有。招魂后可能都不用住院,稍微调理一下即可。



    不过江进酒的魂是怎么出壳的呢?



    想来想去,琴轩猜想两只棺魂太凶猛,硬是把江进酒的魂撞出去的。



    眼看丢魂时间不长,秦氏兄妹强忍着疼痛办起招魂仪式。



    约二十分钟后,江进酒的灵魂归体。除了很累之外他就像刚睡醒一样,令秦氏兄妹和许师傅惊奇不已。



    就算体质再怎么特殊,那可是两个导弹级的恶魂,在他身体里面斗法少说得给他留点内伤。然而他的症状只是脱水,部分肌肉拉伤,简直轻到极点。



    问江进酒有什么感觉,他说做了个梦,一直在天上飞来飞去,直到有什么东西把他拉下去就没了意识。



    接着人醒过来,头痛欲裂,全身一点劲都没有。身体很热,不过膻中的位置很清凉,十分舒服。



    三人弄不明白,但能确认江进酒没有大碍,心宽不已,琴轩之前的愧疚更是消于无形。



    这会儿有村民告知许师傅烧尸的过程出现状况,三人不再理会江进酒,前去观察。



    火堆中,尸体很快燃烧成灰,可是棺盖散成的黑灰一直烧不烂。



    许师傅认为这是制作降棺时牺牲的那些怨体,着实需要超度一番。



    于是三人摆好阵势对其念经足足一个半小时,棺灰才渐渐融化一般,好像巧克力一坨一坨地摊开,散发出极度恶心的焦臭味,熏得远处观看的村民都有呕吐的。



    融化后的棺灰烧了十多分钟才渐渐烧成灰白色的干灰。过程中三人如同入定一般,对其充鼻而不闻,一直念着经文。



    滚滚的黑烟顺风散去,许久变成了薄薄的青烟。



    这时有人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青烟中似有一个形体,看起来像是没有四肢的人,慢慢的长出手脚。在烟雾中转了两圈,似乎对秦氏兄妹、许师傅及江进酒行了个礼,便均匀地散成青烟顺风飞走。



    接着又出现一个类似的形体,同样的动作。于是大家知道,这是受禁的灵魂得以超脱,感恩而去。



    可令村民倍感意外的是,烟雾中又陆续出现了四个类人形体。



    江进酒问“这都是那些黑泥中的冤魂吗?”



    许师傅点了点头“老天垂怜吧,如果换作别的地方,我们只能消散一些那些冤魂的怨气,未必化解得了降棺秘术,它们只得继续承受苦难。可在回阳重局的作用下,这些冤魂才得超度。”



    “这都是为了什么呢?”琴轩怅然道“一个人犯错,一定要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吗?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承担生前的过错?那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制造将要偿还过错吗?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一时间没有人接她的话。



    而在公路附近的一棵大树上,一个全身黑衣,头戴安全帽的人冷哼了一声,放下望远镜抚摸着怀里的黑猫喃喃道“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恶果的园林,只有黑暗笼罩大地才会结束这一切。”



    说完纵身跳下五米高的大树,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隔了半晌,许师傅拍了拍琴轩的肩膀,背着双手举目望天地说道“我们身在六道之中,必受轮回之苦,为情欲所累。世间种种苦果,皆命中所取。有道是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万物无全用。吾辈何须执着俗事,守道卫义,尽力还清平于天下。历练红尘,上善若水,从善如流,如水人生,随缘而安吧。”



    “嗯……”江进酒摇晃着脑袋说道“你们的话太哲学了。”



    “呵呵,小江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为何呢?”许师傅笑道“有时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也能道出天机。”



    江进酒傻笑道“我没你们想那么多,我只觉得做人活着开心就好了。”



    琴轩扑哧一笑“你还真是凡人。”



    “不过却也是一种答案。”许师傅微笑道“问题想得太复杂便是徒增烦恼,还是简单点好。”



    “嗯,是吧。”望着渐露的朝阳,琴轩伸了下懒腰说道“忙了一夜了,全身酸痛,我要去睡觉,许师傅晚……早安,晚上见,哥,善后工作就交给你啦。”



    秦昭云打了个OK的手势,琴轩便晃悠悠的离开了。许师傅也打了个哈欠,找地方睡觉去了。



    江进酒好奇“善后工作”,便一直跟着秦昭云。原来是把骨灰埋在村子正中央,最高最大的那棵石榴树下,然后就什么事都没了。



    自此,渭阳南村双亡事件圆满结束。江进酒再一次声名大振,凯旋而归,强力报道许师傅的风范和村民的勇敢,为自己的事业又添一道亮彩。



    不过……后来听说许师傅比他还声名大噪。人们每次提及此事,最先想到的是许师傅,再来是兄妹俩,最后才有可能想到江进酒,真是好事都尝不到第一口。



    江进酒能怎么样呢,唯有认命。



    不过总算搏得琴轩的一点好感,得到了真正能够联系的手机号码和企鹅号码。



    这份收获令他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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