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王家门口,还未曾进门,柳三升才下了马车就看见柳蓉和林招弟母女两人从王家出来,看见柳三升的马车,林招弟惊异。

    “柳三升——”

    林招弟面色不善地上前来,柳三升根本不看她一眼,有北极相伴,直接便闯进了王家宅子之中去了。

    “什么人竟然擅闯我王家大院!”

    这王家还是养了两个护院,马上便有人出来阻拦。

    但是被北极轻易地便放倒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就躺了一地,柳三升登堂入室,直接便闯了进去,“王朝,出来。”

    她进门一点都不知客气,往那客厅的茶几上一拍,似个大爷般往那儿一坐,王朝和他娘被惊了出来,见柳三升如此无礼,那林盼弟大怒。

    “来人,将她给我赶出去!”

    可是哪里还有人来,都让北极给放倒了,林盼弟喊了半天没见着人来,火冒三丈:“你这野丫头,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王法,你等着,我立马就去衙门告上一状,叫你们全家都坐牢去!你大哥偷钱,你这小贱人便敢直接闯我的门来了,真实无法无天了——”

    “去吧,”柳三升不见半点惊慌,反而是好整以暇:“方才我去找了卫家老爷和首富王家的少爷要了联名信,马上就送到县太爷手上,彻查我大哥偷钱一事,你去了正好,省得我走一趟。”

    “你个小贱人!”林盼弟张口便要骂,王朝的面色却是现出了一刹那惊恐来。

    他大多数时间都在书院之中住,有时候也回家来住两天,但是今日才回家,柳三升便杀上门来,肯定是为了柳成龙的事情。

    那柳成龙偷钱一事是人赃并获的,王朝有了底气,别过头去,高傲地不给柳三升半点商量的余地:“我知道你是给柳成龙求情来的,你放弃吧,他确实是偷钱了,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他辩驳。”

    林盼弟也阴阴地一笑:“你柳家人只会点小偷小摸,那柳成龙在书院里一直就是偷奸耍滑的,哄骗先生,小偷小摸也是经常的,此番被抓住也是活该,偷谁不好,偏偷我家朝儿,你今天就算是跪下了,也休想为你家那柳成龙说清。”

    柳三升阴阴一笑:“那偷钱之事,我没有在现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大哥到底是被冤枉还是真正偷钱了,想必王公子你是肯定知晓的。”

    “他自然是偷钱的,偷了我一个月的月钱,我一个月月钱便是三十两银子,他那寒门出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起贪念也是自然的。”王朝说的有理有据的,还装作是惋惜地道:“可怜我,将他视为好友,她却趁我不注意偷我钱财,这般作奸犯科之人,若是能参加今年的春试,那才是上天不公。”

    在外人看来,柳家人似乎很穷,就算是柳三升买了些番瓜,但早让土匪给一把火烧了,就算后来卖了些萝卜,那萝卜又不值钱,如何能翻身?

    林盼弟还嫌恶地拥手帕子捂住了口鼻,道:“你这土匪窝里出来的脏女人,破鞋,快些滚出我家门,别脏了我王家的地和塌子。”

    柳三升看这母子两人令人恶心的面目,真是差点作呕了,也不废话了,直接便进入了正题:“我大哥是不可能偷钱的,分明是你陷害我大哥,若是你现在招了,除了我大哥的罪,这件事情便一笔勾销。”

    “哟!一笔勾销?”林盼弟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反而是捂着手帕大笑,而后冷冷地道:“说得倒是轻巧,那可是几十两银子,你们这些小门小户,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容易就想一笔勾销,你们算什么东西。”

    北极动怒,就欲上前给那林盼弟一巴掌,但柳三升阻止了他,站起身,走到那嚣张的王家母子面前,冷冷一笑:“王夫人,若是让全宁山县知道你家儿子身有恶疾,你觉得他还有资格考科举吗?”

    “满嘴喷粪!”林盼弟喝道:“你这小贱人胡说什么,我家朝儿年轻力壮,怎么可能身有恶疾,这造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家朝儿的身份可是不一般,今年的解元,非他莫属。”

    举人第一名便就是解元了。

    这林盼弟还真是对自家儿子有信心。

    “造谣?呵呵,若不是怕拖的时间长了,影响我大哥考试,我何必登门,早在衙门里便将事情给办了,”她面向那王朝,胸有成竹地道:“王秀才,你就别装了,你无法生育的事情,瞒不了人的。”

    “柳三升!”林盼弟愤怒地摔了一个茶杯,豁然站起身,一根手指指着柳三升的鼻子:“小贱人,你有种再说一遍,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那好,我就再说一遍,”柳三升也将声音拔高了几分:“你家儿子,王朝王大秀才,就是个生不出蛋的王八,还想考科举,考你大爷!”

    “小贱人,看我不弄死你!”林盼弟最是厌恶别人这般说他的儿子,那是戳他的痛楚啊!

    男人最是怕别人说自己无法生育!

    但是北极往那儿一站,她不敢上前,只能隔着北极骂着:“柳三升,你这个土匪窝里出来的脏女人,你再敢诋毁我儿子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柳三升底气十足:“诋毁?呵呵,你儿子成婚三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鸾凤姐姐早就偷偷找了大夫给你家儿子看过了,他这一辈子也没办法生育!不仅是以前,现在,以后,一辈子也生不出个东西来!”

    王朝神情一震,似乎是深受打击,马上将那在场的丫鬟给遣了下去。

    丫鬟下去了,柳三升阴阴一笑,道:“王秀才,这身有恶疾之人可是不能考科举的,看来你是早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存心的呢,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我——”

    王朝有些心慌,他和苏鸾凤在一起三年,三年苏鸾凤都未曾产下什么来,他心中早已经怀疑了,只是没想到被柳三升给抓住了把柄!

    看王朝做贼心虚,柳三升还火上浇油:“怎么?王大秀还是不相信了?要不要我找清风堂的大夫再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柳三升,你少要胡说!”林盼弟气极败坏地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找县令大人告一状,我儿子好歹也是个秀才,诽谤秀才那可是大罪!”

    “好啊走啊,谁怕谁!我正好请了清风堂所有的大夫,请来县城所有的有头有脸的老爷们给我做个公证,当着孟大人和所有老爷长者的面,给你儿子验个原型,看是我诽谤,还是你儿子欺君!”

    “谁怕谁!”林招弟作势就要走。

    柳三升冷冷一笑:“圣上明令,身有恶疾者不可参加科举,你儿子已经考了秀才,要是验出他身有恶疾,你们王家,可是要全族杀头的!”

    “柳三升,今日本夫人与你耗到底,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县衙。”

    关键时刻,却见王朝将她拦住了,“娘,别闹了。”

    林盼弟得理不饶人:“我这是闹吗?今天我不弄死那个小贱人,我决不罢休。”

    王朝没有理会林盼弟,直接对柳三升道:“你想怎么样?”

    柳三升勾勾唇:“明日,你马上去县衙,说你连续几夜熬夜读书,脑子混沌了,将钱袋忘在柳成龙的房中,后来一时间没有想起,才有了后来的事情,并且主动赔偿柳成龙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林盼弟一声怪叫,“你赔我一千两也没用,今天我一定要给你点厉害尝尝。”

    “王秀才你可是要考虑清楚了,”柳三升一把推开那张牙舞爪的林盼弟:“我是看在鸾凤姐姐承蒙你三年照料的份上给你条生路,”柳三升手中把柄十足,不急不缓地道:“我大哥没有偷钱,证据和人证肯定是能找到的,到时候,一样治你一个诬告之罪,我再往上一告,那可就不是诬告,而是欺君之罪。”

    柳三升不想再多做逗留,直接便转身而去了。

    临去之时还道:“王秀才,陷害我大哥得个一时爽,配上你王家所有的身家性命,值得吗?”

    王朝握紧了拳头,在花厅之中徘徊了许久。

    柳三升和北极已经去了,看着柳三升坐着马车走了,那还未曾离开的林招弟母女俩才进来。

    见堂中,王朝面色苍白,林盼弟也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坐在那处双目无神,看来她已经从他儿子口中知道了真相,见林招弟母女俩进来,林盼弟忙将眼角的泪水擦了。

    “表哥,姨母,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林盼弟忙道:“没事没事,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她将两人送了出去,当然关于王朝不能生育的事情只字未提。

    说出去了,王朝的前途便就完全毁了,十年寒窗苦读付诸东流,或许那柳三升一撺掇,判个欺君之罪也是有可能的。

    王家沉闷了一会儿,王朝还是出门去了县衙之中,为了柳成龙洗刷了冤屈。

    他的钱袋本来就是他故意丢在柳成龙房间之中的,林招弟被柳家给休了,那林招弟日日来他家中撺掇要让柳成龙不好过,王朝也一直在背后时常给柳成龙难堪,这一次算是做得做大的。

    只是没想到,竟然被柳三升给抓住了把柄!

    王朝改了证词,又有王家和卫家的联名书信,加之孟海从柳三升那里得了不少好处,柳成龙当天便从监牢里放出来了,王朝被一顿喝斥,赔了柳成龙三百两银子,这件事便就算是了结了。

    幸好还未曾用刑,那孟海一心等着柳三升去救的。

    当然,事后,柳三升还是塞给孟海五十两银子。

    第二日,又去书院给了院长三百两银子,算是给书院的赞助费,其实是在给全书院的人表明,柳成龙背后有人撑腰,牛鬼蛇神趁早滚开!

    柳成龙第二日便返回了书院之中,柳三可是担心得很,一直将他送到书院门口。

    “成龙,你可要好好读书,莫误了学业。”柳三担忧地道。

    柳成龙像个没事人一般,道:“爹,经过这件事情,我懂了不少东西,眼界也更开阔了,我会好好读书的,绝对不会误了今年的春试。”

    过几日就是春试了,那王朝也是瞅准了这次机会。

    柳三欣慰地点点头,柳成龙看向了柳三升,对他正正经经地做了一个揖:“多谢三升今日之恩,我柳成龙台日定结草衔环以报。”

    “大哥,快别这样!”柳三升可是折煞得,忙道:“我的命是你们家救下来的,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这个谢字就不要说了,还望你将来高中,莫忘了家中爹娘,莫忘了保持纯良本性,做一个好官。”

    柳成龙点点头,眼中充满了对柳三升的感激,和对未来的豪情。

    绝对不能让柳三升失望!

    这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柳成龙和王朝最终都还是回了书院去学习,王朝也曾经私下里找了郎中给瞧了一番。

    那结果,令他心寒。

    书院之中的人都知晓了柳成龙家里人捐给了书院百两银子,也是不敢再惹柳成龙了,那王朝有把柄在柳三升手中,也会不敢再闹腾了,柳成龙在书院之中也得以认真读书。

    一家人才回了萝村,昨晚他们没个信儿,便一去不回,可是将苏鸾凤给急坏了,今早一早便在村头徘徊着,终于还是等到了柳三升。

    柳三升下了马车,与苏鸾凤一道往家中走去,两人边走边说话。

    听闻了那城中发生的事情,苏鸾凤冷冷一笑:“当初我嫁入王家两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找了大夫看了,我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借着那王朝风寒之机,趁机让大夫检查了一番,他确实不能生育,只是为了顾全王家和他王朝的脸面,我出了自己仅有的一点私房钱,让大夫守口如瓶,哼,那林盼弟看我不顺眼,天天骂我生不出蛋的公鸡,现在他们可是知道厉害了。”

    “好了,别想了,那王朝自食恶果,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中,以后再也蹦跶不起来了。”柳三升安慰道。

    苏鸾凤还顾念曾经的夫妻情分,但柳三升可是什么都不顾及,那王家人敢在蹦跶,定叫他一家人偿命!

    她又不禁问道:“昨日看见那柳蓉在王家,看来林招弟是想将柳蓉嫁给那王朝的。”

    “呵呵,”苏鸾凤不禁冷笑:“嫁了才好,我等着看热闹呢!今早我看见那柳蓉独自回来了,想是有什么喜事,那脸蛋也是妖娆了。”

    说话之间,已经回了家了,柳三一家是乘了马车回家的,早一步到了,此时柳三升和苏鸾凤到家,便觉得家中有些异样。

    冬奴出来,愤愤不平地对柳三升道:“方才那老太太突然就闯进了宅子来,拿了三老爷二老爷家的东西,还闯进了小姐您的屋里拿了一床上号的锦被。”

    柳三家和柳二家都是单独住了一个院子,此时柳三回家,发现柳梦的几件好衣裳没了,几样首饰也没了,柳三装钱的瓦罐被打碎了,幸好里面没钱,柳二家的钱却是被人给摸光了,还有李香的一件好棉衣给没了。

    虽说在背后讲主人家长辈的坏话是大逆不道,但是秋奴还是不满地道:“方才那老太太突然就闯了进去,奴婢一碰她,她就耍赖,说我推她,坐地上又哭又闹的,还打滚,我们退开一些,她就趁机就闯进院里,抢钱抢东西。”

    苏鸾凤听之,掐进了秀帕,狠狠地道:“那老太太可是会掐时间的。”

    的确,方才家中只剩下了冬奴和秋奴两人,二狗子和南极去了凉州城,北极柳三一家柳三升都去了县城,柳梦因为家中有事情,便没有和柳三一道去,和李香柳美一家去了养殖场帮忙,柳二和柳成秋则是忙着拉货去了。

    家中只有两个小丫头,那老妖怪大概是见两个小丫头小欺负,竟然登堂入室!

    ‘噗通!’

    冬奴秋奴跪倒在地,连声求饶:“奴婢办事不力,求小姐责罚。”

    “快些起来,这事不能怪你们。”柳三升忙将冬奴秋奴给扶起,“你们两人还是得看着家。”

    她又对北极道:“北极,去作坊里唤几个长得凶恶的来。”

    北极得令,飞也似的跑向了作坊那边。

    柳三见柳三升气势汹汹,知道是要冲谁去,本想顾及点骨肉亲情,但今日那老太太实在是过分了,拿了自家的东西便罢了,还冲进柳三升的房里吧人家的棉被给抱走了,当初那老太太将人给赶出去,连口干粮都不肯给,还满村泼脏水,柳三升今日能绕过她才有鬼!

    一会儿,柳二家的得了消息也回来了,首先便听见那李香一阵吆喝:“那个老不死的,竟敢抢我家的东西,看我今天不去闹翻她全家!”

    进门见自己的钱财都没了,自己的棉衣没了,那叫一个怒火滔天,领着一家大小就冲向了柳大家中。

    北极也领着五六个壮汉来了,果然是个个都是面相凶恶,往那儿一站,便让人发怵。

    此时,柳大家中,那张太太正笑吟吟地将刚拿来的衣裳送到柳蓉的房里,一脸和颜悦色。

    “来来来,蓉蓉,你看,这是我在那宅子里拿来的好衣裳,明日等那小贱人不在,我再去拿几件,让你天天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见王家秀才老爷。”

    那是柳梦穿的衣服,还是崭新的,料子也是极好,柳蓉瞧着,心头一喜,软声道:“多谢奶奶,我明日去城里,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张氏一张老脸都笑得菊花了,越是看着温婉的柳蓉越是喜欢,另外两家那两个整天田里土里的,一看就没出息,哪里有柳蓉的好福气,将来可是要做秀才夫人,甚至举人夫人的。

    正此时,外面传来柳大的呵斥声:“你们干什么,不许进来!”

    但是门外一阵喧哗声传来,首先便是李香那尖锐的声音:“敢打我家东西的主意了,你家老太太是不想活了吧!”

    李香那可是远近闻名的泼辣货,那声音尖利得,说个话基本整个村都能听见,此时咋咋呼呼地进了柳大的门,进门就道:“叫那老太太出来,把我家的东西给我吐出来!”

    柳大愤怒:“李氏,你给我闭嘴,老二,赶紧把你家的恶婆娘给我带出去!竟然敢长辈吆五喝六的,造反啊!”

    柳二不见说话,但是李香不得了:“带出去?老娘辛辛苦苦做工赚来的银子,你家老太太空手套白狼全给老娘拿了,想这么就了结了,没门!”

    柳大自然是知道方才老太太的壮举,反而是理直气壮:“哼,你们这些晚辈,家中有东西给不给生养你们的老娘享用享用,还要劳烦老娘亲自上门去拿,还有理了你们!”

    “老娘今天就是有理了!怎么着!过年的粮食银钱,我家可是少了?你家老太太屁事不给我家帮忙,天天就知道问我家要钱要东西,不给倒还会抢了,快把东西给我吐出来!不吐出来老娘今天不走。”

    那房中,柳蓉忙对张氏道:“奶奶,二婶子好无理,那东西本来就是该他们孝敬您的,现在还咋咋呼呼的上门来要,简直大逆不道,您可千万不能对他们屈服,要不然以后,他们可是要上天了,或许今年年底的粮食和银钱衣裳都不肯交了!”

    “反了她了!”张氏一剁拐杖,便骂骂咧咧地出去了,还不忘回头对柳蓉道:“蓉蓉,你好生在房里看书写字,莫让那泼妇打扰到你了。”

    “是,”柳蓉乖巧地道。

    待那张氏骂骂咧咧地出去了,柳蓉勾勾唇角,欢喜地试那柳梦的新衣服了,可惜那老太太毕竟体力有限,去了柳三升房中也只抢了件棉被过来,应该拿几件衣裳的,柳蓉可是心心念念了好久,特别是柳三升那几件绣花大袖衫和披风。

    外间李香正和柳大吵得不可开交,柳二在一边畏畏缩缩,他是没自家媳妇那个能耐了,特别是自己的老妈拿了自己的东西,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柳成秋跟他爹差不多的性格,躲在一边睁着眼睛看,李香和柳美母女俩却是战力十足,与柳大父子吵得不可开交,罗阿妹捂着肚子,也不敢靠近,只得在远处看着。

    正此时,张氏出来了,拐杖一剁,恶狠狠地道:“李氏,你像什么样子!”

    “像什么样子,跟你这老泼妇一个样子!”李香上来就指着老太婆骂:“拿了我家的东西还想独享不成,快给老娘交出来!”

    比起吵架,十个张氏也不是李香的对手,张氏只得拿出长者的威严来:“你这小辈胆子倒是大,竟然骂我这老婆子,今天,非扭你到村长那里,让全村人看看你的嘴脸,让老二休了你,趁早滚回你李家去,别再我柳家丢人现眼了!”

    “哟呵,老太太,您可是圣洁得很啊,你干的事情比我干净了,去就去,老娘怕你不成!”一边便要往张氏的房间里闯,要去抢回自家的东西来。

    张氏拦着,骂骂咧咧,于是,又一阵好吵,柳大家几乎都被震翻了,村里人早就听着动静出来了,在那门口围观着。

    “啧啧,我说发生什么事儿了,原来是那老太太又不甘寂寞了!”

    “这下子可是不得了了,惹了柳二家那泼辣货。”

    “别说话,东家来了。”

    果真见柳三升风风火火地来了,身边跟着苏鸾凤和北极,身后跟着五六个彪形大汉,那一群人一来,这柳大家的风向几乎都变了,似乎冷风森森刮人骨,围观的自发地躲出一条道来。

    张氏对柳三升是如何的刻薄,众人可是都知道的,今日这张老太还敢撞上门去,要倒大霉!

    众人兴致勃勃地瞧着。

    柳三升领人进门的时候,那柳大家中,正热闹不已。

    张氏和李香骂,李香和柳大骂,柳美又和柳成松骂,骂翻屋顶了。

    柳三升一挥手,指挥众人:“搜。”

    一大票人鱼贯便入了柳大家的门。

    “你们干什么?”柳大见着这么多人,还以为柳三升是要杀人灭口了,忙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敢行凶不成?”

    柳三升站在房门口,没进屋,道:“方才丫头来报,家中少了三十两银子,几件衣裳,朱钗首饰若干,还有一床棉被,说是你家老太太干的,我派人来找找。”

    柳梦和几个大汉一起,闯了进去,李香和柳美也随着进去,那柳蓉还在房中得意洋洋地试柳梦的头钗,便见柳梦领着两三个壮汉,二话不说,翻箱倒柜,便开始找东西,将她一个闺房翻得乱七八糟的,将张氏拿回来的衣裳首饰全部给搜走了。

    最后,柳梦一把将柳蓉手中的钗子给夺了过来,不等她发怒,便和一众人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留下那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柳蓉。

    此时门口挤满了人,都来围观,见着几个壮汉将柳大家的房间搜遍了,搜出了衣服银子和首饰棉被等,摆放在堂中。

    柳三升低头看了一眼,问李香和柳梦:“可都是你们家的?”

    “是了,这衣裳是我前几天刚新做的,让那老太太给抢来了,银子也是我家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李香气冲冲地道。

    柳梦也道:“这钗子是我的,衣裳是我爹娘的。”

    张氏冲过来就要打柳三升,“你这小贱人,这都是我的东西,谁让你动的,还不快放回去!”

    柳大也怒气冲冲:“柳三升,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三升一字一句地道:“柳张氏光天化日之下,闯入我柳三升的宅子里,公然抢夺我柳三升的东西,如今人赃并获。”她冷冷道完,直接便对身后众多的壮汉道:“把这柳大和柳成松都给我绑了,送去见官!”

    堂中人傻眼,那房中的柳蓉也出来了,见这情景,也是吓了一遭,片刻之间,那柳大和柳成松已经被严严实实地绑了,柳二家的也是吓住了,他们只是想讨回东西教训那老太太一顿而已,没想到柳三升更很!二话不说,先绑人。

    “柳张氏年老,不能受刑,按照律法,便由作为长子的柳大受刑。”柳三升冷冷道,又问身边的苏鸾凤。

    “鸾凤姐姐,按照律法,他们该是怎么判?”

    苏鸾凤一本正经:“按照律法,抢劫超过三百文,当受十棍,五百文,丈打十棍,超过一两银子,丈打十棍,刺字发配徭役一年。”

    众人震惊——这是要玩真的了?

    柳三升不看那众人,低头看那收缴出来的东西,“张氏光天化日抢夺所得财务已经超过了三十两,鸾凤姐,这又该如何判刑?”

    苏鸾凤低头看了一眼,那一堆东西光是白银便就有三十两,还不算其他的财物,她声音清冷,“涉案金额重大,已经超过了三十两,按律,张氏当斩。”

    “好,”柳三升点头,道:“带走,送官,待得秋后处斩。”

    说罢雷厉风行,几个壮汉揪着柳大和柳成松便出了门去,张氏追了出来,柳蓉已经吓傻了,罗阿妹身子一阵虚晃,差点就晕了。

    村里人哪里见过这等动静,纷纷震惊,见那一大群人来了,纷纷让开了路去。

    “慢着,你们这是私设公堂,我不服,我没罪!”柳大还骂道。

    柳三升令众人停了,见那被狼狈捆着,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柳大,柳三升居高临下:“柳大,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就说出来吧。”

    柳大底气十足:“众多乡邻,正好给我评理,我母张氏,也是柳二柳三之母,母亲拿儿子的东西有什么错,按照律法,这不算抢夺他人财物。”

    张氏追上来,拐着拐棍要打人,还一边骂道:“你个万人草的小贱人,我拿的是我儿子的东西,关你个外人什么事,你快放了我儿子!”

    柳三升笑笑,笑中带着几分残忍,“柳大叔,您听好了,我今日让你们死得瞑目!”

    她道:“我爹娘的东西已经几乎全部被烧光了,他们房中的财物,都是我柳三升的,银两算是爹娘二叔自己的,是我发的工钱,便不是我的,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你家老母亲抢了我房中的一床棉被,那棉被是我的,那棉被造价便就是五两银子,还有那几件衣服,全是作为工作服,置办给他们的,穿在他们身上,但那衣服的所有权是我柳三升!几件衣服作价也是几两银子,衣服加上棉被这几两银子,足够判你们死刑了!”

    不等柳大求饶,已经命左右之人道:“拖走,马车备好,今天就送去见官!”

    果真是拖着柳大两父子出去了,围观的众人被柳三升的雷厉风行地完全震住了,从未见她有过此等震怒,看来这一次是真的愤怒到极点了。

    也难怪,那张氏一次次地上门触她的霉头,得这报应也是活该!

    可是可怜了柳大父子。

    柳大骂骂咧咧,柳成松早被吓哭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张氏追来,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柳三家的何时见过这等场面,好歹是自己的大哥,但是此时柳三升在盛怒之中,哪里容得旁人说一句。

    村长也来了,可是却说不上话,毕竟柳三升占着理,就算是闹到官府,也是保不住柳大的。

    混乱之中,柳蓉突然冲了出来,拦在了柳三升等人的面前:“柳三升,你放了我爹!”

    柳三升才不会理会她,管也不管她,拖着五花大绑的柳大父子便直接绕过了她。

    “柳三升,今日你要是敢动我爹,我绝对绕不过你!”

    柳三升完全没将她当做一回事:“你家奶奶抢我的东西,按律当斩,让你爹去受那刀子,天经地义,送到官府去,也是我在理,你能怎么样,你还敢藐视公堂王法不成?又冤到县衙去喊,跟我喊没用。”

    柳蓉还是拦着,“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爹,我让你明天就后悔!”

    柳三升知道柳蓉的自信来自于哪里,未曾道破:“我有什么好后悔的?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抢了东西就该填命,这就是王法,你柳蓉算个什么的东西,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分量!胆敢与王法作对,是不是想让我拉你一同连坐,你才甘心!”

    她继而冷冷一笑:“也好,今日我成全了你哥和你爹替母受死的美名,缺了你一个也是不好,来人,将她绑了!”

    几个大汉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地便将柳蓉一并给绑了,将她按到在地,跟他父兄一般狼狈。

    她还在骂着:“柳三升,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你没那本事!”

    她那靠山马上就要自身难保了,柳三升已经完全不将之放在眼中,拖着那一家三口一直往前走,已经有人去牵马车来了。

    这可是要玩真的啊!

    众多村民哪个不是内心发怵,但也眼巴巴地跟了上去。

    张氏边哭边骂,一路跟着,将柳三升全家十八代都骂完了。

    “小贱人,你要是再敢动我儿子,我死给你看!”

    “你还拉,放开我儿子,你个烂货,我老婆子今天就跟你死磕到底!”

    “你妈卖x,你爹花柳病,你全家老小八辈祖宗七大姑八大姨全是卖x,才生出你这么个小贱人!”

    “你舅卖菊花,你老子你姑,你家老不死的全都是一群窑子找食吃的老贱货!你全家迟早死绝!”

    听这话,柳三升一住脚,冷眼看向了张氏,那似乎能杀人的目光,让人们不自觉地退开了一大步,让出了那在原地哭闹的张氏,众遭一并寂静。

    “你看什么看,小贱人,看我不弄死你!”张氏作势要站起来找柳三升撕逼。

    但听柳三升冷冷一声喝:“老贱人,闭嘴!我虽然被贬了到此,姓名被夺,贬黜家族,但生我之父是京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侯爷,生我之母是皇亲国戚,我七大姑八大姨八辈祖宗都是京城贵人,我那卖菊花的舅舅正是当今皇上,你辱骂当今皇上,合该凌迟处死!来人,将这老贱妇也绑了!”

    几个壮汉一拥而上,将那张氏也给绑了。

    现在众人才算是吓住了,柳三升可是京城被贬而来的,按理说是一辈子没有翻身之日了,但好歹血脉在那里!

    张氏无意间可是将整个皇亲都骂完了!

    众人退得更远了!

    一根绳子,将柳大家一家老老小全部绑了,就要送上马车,此时,那柳大才算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忙求饶道:“柳东家,是我们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们家的麻烦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我们这一回吧!”

    “小娼妇,你放开老婆子,老婆子下了地狱定在阎王面前告你一状!管你什么皇亲国戚,老娘要你们通通死绝!死一窝窝!”

    柳三升抱着胳膊,无奈地道:“我倒是想绕过柳大叔您啊,可是你家老太太饶不过我这个小娼妇啊,还有我那卖菊花的舅舅怕是也饶不过她,那老不死嫌弃自己一个人死了不安静,要拉你们一家都下去才行,我今日算是称了她的心了!”

    柳大狠狠一咬牙,瞪了一眼那还在骂骂咧咧,‘歌颂’柳三升家那卖菊花舅舅的张氏,道:“那疯老婆子自己老糊涂做出的事情,与我何干,明日我便将她赶出去,以后她犯事跟我家再无关系。”

    张氏一听柳大此话,那是傻眼了:“我x你个柳大,你这畜生,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今天我老婆子非打死你不可!”

    说罢举着拐杖就来打,北极忙将老太太身上的绳子给解了,那老太太虽然年老,但是力气还是挺大的,冲过去将摔起拐杖将柳大打得眼冒金星,直接就打出鼻血来了。

    可怜柳大被绑了手脚,完全没办法还手,也躲不了,那看着他的壮汉让开了,让那张氏放开了手脚打,棍棍落到实处,打得柳大惨呼连连。

    “你个孽种,早知道你不中用老娘当年就该一爪掐死你!”

    那被绑着的柳大被打得急心,口不择言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情,你一个人死还不够,硬要拉上我全家一起死不成!”

    “你住口,我那不都是为了柳大?我让你翻脸不认人,我让你忤逆老娘,我让你说我老不死!”张氏打得异常卖力,打了柳大还不算,几棍子又落到了柳成松和柳蓉的身上,打得那一家人哭爹喊娘的。

    柳三升却在一边看好戏,还不忘火上浇油:“你们家这事有点难办了,辱骂皇帝是要株连九族的,我今日就好心,有人抵命,这事算是完了,你们哪一个要去死?”

    “她!”

    “他!”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柳大一家知道今天不把张氏给交出去,柳三升是不会这么容易就罢手了,三人一齐指向了张氏。

    张氏自然是指自己的儿子,见柳大竟然敢推自己顶罪,又对着柳大一家三人一顿好打。

    “你个孽种,给我闭嘴!”

    这个时候,村长也终于出来了:“三升,此事是那老太婆不好,现在你气也消了,还是算了吧。”

    罗阿妹也哭着跑了过来,要去抢张氏手中的拐杖救自己的丈夫,被那张氏狠狠一推:“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跟老娘逞威风。”

    幸好一边有人接住了,不然事情大了,罗阿妹在一边泣不成声。

    柳大见张氏竟然敢推罗阿妹,顿时怒火朝天:“老贱妇,你竟然推阿妹!你给我等着!”

    见此,柳三升终于出口了:“看在大家乡里乡亲的份上,柳大一家抢夺他人财物,又辱骂皇亲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毕竟说大了,这可是株连全村的大罪,北极,把人放了,大家各自回家去吧。”

    目的已经达到了,北极将柳大一家给放了,那柳大一得了自由,立马就冲向了罗阿妹,看罗阿妹无事,又像野兽一般的冲向了张氏。

    “老贱人,你竟然敢动我儿子,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左伟:我死了吗?

    洒家:快了。

    左伟:我可不可以不死?我qj女主的大业还未完成,我不能死。

    洒家:可以,除非你先去死,我就不让你死。

    左伟:最近好冷,求暖床。

    洒家:我会让你死在一个温暖的阳春三月。

    左伟:艹

    话说,1212,我也要剁手去,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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