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话音未落,雁鸿眼前的景色突然排满了速度线,无限地向着他的身后蔓延着。除此之外,只有蔓延着的紫色的裂纹让他格外注意。在一个呼吸过后,眼前的景象便稳固了下来,可还没等雁鸿细细观察一下,不会飞的他重重地摔向了地面。
“啊——”捂着脑袋,雁鸿发出了悲鸣。
“啊嘞啊嘞,抱歉抱歉,忘了那边的地势要更高一点了。”黑色斗篷的佝偻老人踩着紫色的裂痕走了下来,那张丑陋的老脸上却是真的是一副抱歉的神情。
“这是【巫术】?”从一开始,雁鸿便对那紫色的凭空出现的裂痕心生疑窦,他本能地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熟悉,随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不对,这是哪?雁鸿脑子嗡嗡一震,迅速结束了上了刻遐想着的事。
“辰星他们呢?”雁鸿要紧牙关一跌一跌地站了起来,脑子里晕乎乎的,“你把他们怎么了?”
环顾四周,看到熟悉的同伴不在眼前时,雁鸿在脑袋清醒的一刻间中慌了。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半空中的巫妖老人,沉静地问着最先涌现出的几个问题。
“哈哈,不用这么拘谨的……”老人鼓鼓掌,将最后一步踏在了山崖之上,“只是许久未见,想好好地看看你罢了……至于你的朋友们,不还在那边的山头上吗?”
雁鸿随着瓦兹契的指点看向了远方,但随后他很无奈的发现,他什么都看不到。他只能将目光重新看向这个驼背着也和自己一般高的巫妖身上。
“我认识你吗?”
雁鸿挑着眉毛,问道。
“你当然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啊。”瓦兹契嘿嘿的笑着,“四年前,某位环民头上的光环就要消失完毕,魂归圣树的时候……我可是将自己的一块日冕碎片拱手让人了呢……”
瓦兹契的这些话语说的很轻,却在雁鸿的心中宛如钟鼓一样轰隆隆地敲响了起来。
“我得到的第一块碎片是你给的?开什么玩笑,我还记得……”说道此处,雁鸿怔住了——他猛然间发觉到,他完全没有了第一块碎片由来的记忆。
“啧啧,你这孩子还挺容易忘事的啊……”瓦兹契没有恼怒,依旧是慈祥的笑在那张丑陋的脸上绽开。
“那十三年前,你由于在练习赐福时操作不当,陷入了太阳般的幻梦之中险些光环破碎一命呜呼时,记不记得,是谁将你拉了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雁鸿此刻已经全然表现不出方才的镇静自如了,他的手中开始攀附起了一节笔直的黑晶,防范而警惕着面前之人的一举一动。
“那样的架势可吓不住我的,孩子。”瓦兹契冷面平眉,声音嘶哑沉重。
“【黑晶】!”雁鸿越发觉得毛骨悚然了起来,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投掷出了手中的笔直黑晶。
我在害怕吗?
雁鸿空白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一句……
那些事,第一块日冕碎片……被太阳似的精神空间灼伤了灵魂……他从未和人提起过。这个人从何得知的这些?
黑晶爆炸,依旧是那个完美的黑色涟漪球体吞噬了一切。
可是,我为什么,回想不起来?我明明是知道的,这些事都是发生过的,可是,为什么,一点影响都没有?
为什么,直到了今天,我才注意到?
雁鸿的双眼无神地观察着前方,仿佛那已经不是一双眼,而是俩个摄像机头,将全部的画面播片一样地打印在了雁鸿此刻空白的脑海中。
“那是什么?”雁鸿干枯的双唇相碰,发出了声音。
黑色的涟漪球扩散到一定的大小后,并不像以往那样继续迅速的扩张,而是趋于了静止。涟漪球的外侧,紫色的裂隙纹路表明着现在那里发生了什么,而通过涟漪球传回的触感,雁鸿当下完全肯定出了那是什么——【巫术】。
“很诧异吗?觉得和之前接触到的不一样?”在“咔擦”一声过后,像是被撕碎的纸张,黑色的涟漪球消失不见了,都留下瓦兹契站在原地。
“越是这样简单的东西,越能创造出无穷的价值。”瓦兹契一抬手,雁鸿与他之间便布满了这样的紫色碎裂般的纹路。还没等雁鸿反应过来,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瓦兹契的面前。
“像那样子大傻子一样的用金砖砸死人的,也只有那种蠢货了。”瓦兹契露出了笑容来,雁鸿看得出来那是怎样的笑——对弱者的嘲弄与同情的笑。
“你带我来这里,要干什么?”雁鸿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人的实力差距以后,此刻已然不向方才那样上头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现在的状态怎么样。”瓦兹契掐着雁鸿的下巴,稍一用力,雁鸿便被迫张开了嘴来。
“顺便给你些好吃的。”瓦兹契二话不说,突然将一枚晶片用力扔入了雁鸿的口中,随后便放开了他。
“咳咳咳!”雁鸿挣脱了瓦兹契,咳嗽着要吐出被塞入喉咙里的晶片,向后踉跄了几步,“什么东西……”但任凭雁鸿如何努力干呕咳嗽,他却始终无法将那卡在喉咙处的晶片吐出。
“一种只产自黄金王国的,通过特殊手段获取到的晶体。”瓦兹契兴趣盎然地看着雁鸿,“唯一的用处是,能够引导唤醒太阳法则至高无上的力量,当然,具体能唤醒多少,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呕——”然而此时的雁鸿已经说不上话来——那晶体就好像是在雁鸿的喉咙处生根发芽了一样,将雁鸿的声带死死抵住,只能发出呜隆呜隆的唾液在喉咙中沸腾的声响。
“看那,它要开始生效了。”此刻的瓦兹契,宛如一个科学家在向着并不存在的人介绍着他这伟大的实验一样。
“吼!”雁鸿只觉得脑子越来越热,只能通过大喊大叫来缓解那份抓心挠肺的痛苦。他的余光向下瞥过,随即便看到了自喉咙处打上来的刺目的金色光晕。
“啊——”
雁鸿在这一声声调起伏的惨叫之后,突然停止了一切的行动。他还站立着,眼神却空洞的没了光,嘴半张着,维持着呼吸来供养机体。
“开始了。”瓦兹契将目光向上摆去,雁鸿的额头处,一处菱形的光斑透过发丝熠熠生辉,紧接着,雁鸿的衣物中也逐渐开始有了三点亮光。
“一二三,在我和【雪】之外,还找到了其它的碎片吗?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容器啊。”
像是在欣赏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瓦兹契伸手摸向了雁鸿的脸庞,但最终,他在触及那张通红健康的脸时停下了动作。
“不能这样,我会忍不住的。”瓦兹契收了手,喃喃道。
正在此刻,炫目的光芒在雁鸿的头上猛然绽开,宛如一束破败着的鲜艳的花,即便如同雁鸿的光环一样破碎,却依旧璀璨夺目。
“这副身体,开始本能的恐惧了。”
“而我处于内在的灵魂,也开始颤抖了。”
“哈哈,这就是那句引言的意思吧……”瓦兹契上前一步,唱诗一般地吟诵着。
“太阳法则便是初始的一切。”
雁鸿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太阳一样灼热而温暖的橙光。
“让我来看看,一顶破碎的【日冕王冠】中,能不能得到我想要得知的。”
银色的王冠在瓦兹契的头顶缓缓显现,但就像是迫于太阳光辉的月借着云藏匿起了自己,【月华王冠】也在瓦兹契的头上,电波一样地颤抖着。
“来吧,让我们来,小小地玩闹一会吧!雁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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