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拔开小腿,正要飞走,忽然挠挠小脑袋,朝他尴尬地笑了笑:“我差点忘了,师父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喝了你的茶,作为回报,我帮你把这盘棋下完吧。”
沈妙妙一说完就大辣辣地坐下来,手里抓了一大把棋子,她小手短,够不着远处,就从先近处下手,走过来走过去,倒腾了半天,终于下完了。
“可累死我了。”她揩了揩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嘴里嘀咕道,“真不知道这劳什子玩意有什么好玩儿的?”
沈妙妙看了看自己的成果,还算满意,于是笑吟吟转身道:“好了,现在我真得要走了。”
谢子衍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盯着她。
沈妙妙脚尖轻点,像只灵巧的蝴蝶般掠过葳蕤草木,再轻松越过高墙,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丁点模糊的红影。
夕阳西斜,余晖脉脉,天边晕染开一团橘黄色。
守在外面的泠风察觉不对,急忙忙跑了进来。
等谢子衍身上的药效消失,却已是两个时辰后。
泠风冷汗直冒:“小殿下,属下有罪!”
谢子衍扶着站软的腿坐下,下意识想端起茶杯喝口水,忽然想到什么,他皱眉嫌恶地放下杯子,然后冷冷开口道:“他穿着学宫校服。”
谢子衍脑子中闪现出沈妙妙云靴上的花纹,那分明是江南特有的刺绣,于是又加了一句:“江南人氏。”
他冷笑道:“把他绑到东宫,本宫要亲自处置。”
正要走,忽然又转身,对着石桌上的棋盘吐槽了句:“白痴。”
然后一甩袖袍走出了亭子。
此时的谢子衍还不知道,他要绑的是他未来的太子妃。
泠风起身,正要走,眼角瞥了眼石桌。
只见两个棋盒空无一子,棋盘上摆满了棋子,黑白相间,虽然排列得整整齐齐却毫无章法可循。
泠风挠挠头,表示看不懂,这下棋的技法还真是清奇!
……
白日,大家都心不在焉,根本没人注意到少了一个人,所以沈妙妙很顺利地溜进学宫,轻车熟路地进了自己的卧房。
是夜,月黑风高。
泠风黑布蒙面,一身黑色劲装,不动声色落在沈妙妙卧房的屋顶。
小殿下下达命令后,他立即去查,发现今年新入学宫的学子中就只有一个学子是江南人氏,正是江南叶知府家的嫡长子沈妙。
按理说只有正三品以上大臣的嫡长子才有资格和皇子们一起学习,而沈知府只是京城外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
原来沈妙能入学宫,完全是因为沈知府政绩突出,所以皇上才特意给的恩赐。
泠风轻轻掀开一片瓦,看见床榻上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她睡得很熟,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想到白日里小殿下的遭遇,他谨慎地放入迷烟,片刻后他灵活跃入屋中。
白色的月华透窗而入,那少年身子格外娇小,婴儿肥的脸蛋才只有他半个巴掌那么大,露出的细腕尚不及他手中的绳子粗。
不知怎的,泠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禽兽。
想他一个堂堂八尺男儿、东墨一等侍卫居然要对一个孩子上下其手。
这样真得好吗?!
泠风咬了咬牙,纠结了一会儿。
算了,与其回去交不了差,被小殿下生吞活剥、乱棍打死,还不如选择禽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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